熊刺史想着刚刚才得罪了御史大人他们,总得想个机会和他们走近一些。
正好明日南州有名的乡贤谢公的两位公子考中进士,谢公设宴庆贺,熊刺史邀请元宁,苏无名,卢凌风一同前往游玩。
还请了在家中的喜君小姐和费鸡师一同前往。
元宁还没有去过南州的喜宴,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有些感兴趣。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给熊刺史一个台阶下。
毕竟虽然他身边的那个罗长史是没有什么眼力见,但是熊千年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当晚几人一同赴宴,那谢公这个看上去很是和蔼的老头,在知道元宁他们一行人的来路之后,对他们十分客气。
还想着若是他的儿子日后在京城做官,可以请苏司法和王御史等人提携一二,准备给他们引荐自己的一对麟儿。
谢府两位公子谢明谢晦坐船前来宴客亭,新科及第,好不风光。
“师傅,你觉不觉得这谢家两位公子长得有些眼熟?”
元宁一直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苏无名没看出来这两位公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以为元宁是见的人太多,或许曾经在哪里见到了和这两位公子长相有些相似的人。
正在元宁眯着眼睛准备仔细的看看这谢家两位公子的脸的时候,划船老仆却突然将两位公子打入水中。
还不停的用船桨击打二人的头部,致使两人最终溺亡,那老仆随后也吃下毒药而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而且还在四下无人的水面之中,元宁他们即便想要阻拦也是回天乏术。
苏无名等人只知道那谢家的老仆是谢府仆人,却不知他为何对谢家如此仇恨。
来做客的衙门捕手谢班头是谢公的同族,他本想解释,被谢公阻拦。
元宁他们看出来谢班头恐怕知道一些内情,就在私下里找到谢班头。
在好一顿劝说之下才在谢班头的口中得知老仆和谢家的恩怨。
原来那老仆儿子原本与谢明谢晦年纪相仿,自幼陪在他们身边读书。
后来有一次发生了意外,谢明谢晦几人游湖,却不幸遭遇天气突变。
谢公的的一双儿子在狂风暴雨之中被卷入湖中,老仆儿子见状立刻就跳水救人,很快就把谢公的一双儿子送上了船。
本来那老仆的儿子是很有机会生还的,但谢公自私怕再出意外,匆忙带船离开。
那老仆儿子一个人在湖中孤立无援,没有任何的支撑,最终不幸溺亡。
那老仆人一直隐忍到谢公的一双儿子金榜题名之时才给他致命一击,和两位公子同归于尽。
元宁一时间也不知是该问责老仆,还是该觉得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在众人陷入沉默之时,裴喜君突然想起一事。
“我记得在陆离被抓之后,《石桥图》被欧阳权以原价重新买回。元宁姐姐带我去看过那幅画,刚才姐姐说那谢公的一对公子有些眼熟的时候,我也有如此的感想。”
裴喜君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在丹青一道上的天赋可以说是天才。
她从石桥图上的人物神韵中捕捉到了一些线索,猜测那画中对弈的两位童子就是谢家的两位公子,而旁边服侍的人就是今日行凶的老仆。
元宁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危机感,她对喜君的猜测很是认同。
怪不得觉得谢家的两位公子似曾相识,原来不是见过真人,而是在《石桥图》中见过他们幼时的模样。
“若是这样的话,那恐怕南州要死的人就不止这几个了,除了南州四子之外,出现在图中的所有人都有性命之忧。”
卢凌风觉得元宁和喜君是异想天开,怎么可能这么巧?
死的人都是《石桥图》上的人,难不成这画还有什么神鬼之术不成吗?
“元娘,你好歹也是朝中命官,别跟裴小姐一块儿危言耸听。”
“裴小姐,我相信你擅长丹青,但是我不相信你的眼睛能有那么厉害。”
元宁将头微微转向一边,用肢体动作表达了对卢凌风的不满。
“谁管你相不相信?喜君,别搭理他,卢凌风,你自己不愿意继续当这个司法参军的,别影响我们家师傅查案的灵感。”
苏无名看卢凌风这一副欲言又止,被元娘气的半死又不敢说话的样子觉得好笑。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这卢凌风平时在他们面前跟个盛气凌人的老虎一样,一到元娘那儿就焉成了罢了爪牙的幼猫。
喜君无端被人质疑也不大高兴,毕竟在京城的时候她是被所有人奉承着的大小姐。
从前喜欢卢凌风的时候被他说两句也就罢了,现在对他已经没有从前的痴迷了,连带着看他的言行举止也不爽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看上他的,卢凌风就跟个犟驴一样,一天到晚不相信这个又怀疑那个的,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精力。
“就是,中郎将,你眉眼中毫无丹青之意,又怎么质疑我们这些画师的眼力?”
卢凌风想要反驳,却在元宁的眼神压制之下只是“哼”了一声就转过了头。
他乃前金吾卫中郎将,范阳卢氏之后,不和两个小女娘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