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年轻,又常年练武,身体健壮。
元宁在毒药上的天赋奇佳,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在中了暗器之后第三天就可以活蹦乱跳的查案了。
他想起当夜袭击他的黑衣人直奔米缸的举动,再次查探独孤家。
因为独孤邻居的证词,独孤现在犯案的嫌疑进一步的增大。
元宁和卢凌风一块去独孤府邸的时候,苏无名把独孤一块带了过去。
元宁在米缸里面并没有发现别的东西,她盯着这米缸若有所思。
卢凌风说那黑衣人跳窗进来之后直奔米缸把盖子打开,或许不是为了在米缸里面寻找东西,而是为了方便把这米缸搬开。
“寒鸦,搬。”
苏无名拦下了准备动手搬米缸的寒鸦,让独孤遐叔亲自挪缸刨地。
“我吗?”
迷迷糊糊的独孤暇叔指着站在外头的两个衙役,“他们两个怎么看也比我有力气……”
卢凌风不屑的瞪了一眼独孤暇叔,“简直就是个废物,我来!”
“你伤还没好,来什么来?”
对于不遵医嘱的病人,元宁一向都是没什么好脾气的。
再说了,这傻小子还真以为师傅是为了让独孤暇叔单纯的把这米缸挪开吗?
苏无名不理会独孤暇叔的碎碎念,强硬的命令他快点动手。
“本官命令你,把米缸挪开。”
独孤遐叔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没什么力气,现在他的双手还被绳索给束缚着,就更加的使不上力了。
他费了半天劲儿才把米缸挪开,苏无名又递给了他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锄头。
结果没翻两下土,竟然就从这里发现了他家传的银锭。
这银锭本由独孤暇叔的妻子轻红保管,待自己考取功名的时候方能得用。
可是这银锭本来应该有七块,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一块。
独孤暇叔本来就有些疯癫,此刻看见自己祖传的银锭丢了六块更是一边不停的喃喃自语,一边疯狂的用手扒拉着地面的沙土,想从里面找到自己剩下的银锭。
“我怎么没想到米缸下面还有可能藏着东西?”
看见苏无名好像早就预料到眼前的状况,卢凌风在佩服中也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可惜。
一想到小卢参军的身世和他可怜的遭遇,元宁对他后面就多了几分同情。
“你跟我师傅有什么好比的?他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跟着狄公探案了,那时候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呢。你也很不错啦,要不是你,我们还不会这么快的发现这米缸有问题呢。
师傅在长安赠予你的那几本杂求都是好东西,书中都记载过他今日这些查案技巧,你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拜读,别辜负了我师傅的一片好心。”
卢凌风明显的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元娘对自己的态度好上了不少,小卢在羞赧之余也有些窃喜。
虽说元娘现在喜欢的可能单纯只是他的脸和身材,但和之前比起来也算是一种进步了,总比看不见自己强。
“苏无名是狄公弟子,比我懂得多些也理所应当,我会好好跟着他学的。”
难得看见小卢参军这样谦逊的样子,元宁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孩子长大了,终于会说人话了。
此刻衙门的捕手前来禀报,说是在文庙后头小石桥山上的土地庙发现了独孤暇叔妻子轻红的尸体。
尸体是乞丐冬郎在土地庙参拜土地公的时候意外在土地公像中发现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轻红恐怕遭遇了不幸,但是在土地庙中亲眼看见轻红的尸体,元宁还是有些唏嘘。
苏无名命人将独孤遐叔带来土地庙认尸,神情恍惚的独孤在看到轻红尸体之后哀声痛哭。
看他伤心的样子,好似和轻红曾经真的是一对神仙眷侣一样。
此刻,独孤暇叔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自己砍杀妻子轻红的回忆。
他大声的对着苏无名认罪,说是他自己杀了自己的妻子,还声称同窗刘有求也必定是他所杀。
卢凌风看独孤已经认罪,觉得这案子已经结了。
可是元宁和苏无名和他的想法有些不一样,疯子的话不能相信。
独孤暇叔连一个米缸都搬不动,更别说是杀人这种事了。
这刘有求可是要比独孤要健壮的多,而且,以独孤的精神状态,恐怕连拿刀都困难。
独孤遐叔已经混淆现实和梦境,他说的许多证词或许只是他在睡梦之中看见的东西。
元宁和费鸡师一块牢里面研究独孤侠书的症状,费鸡师之前受了元宁的委托就有所准备,如今见到病患之后,很快就为其针灸治疗。
老费的针灸很有成效,可是独孤中毒太深,短时间之内无法让他彻底的恢复神志。
没有最重要的独孤暇叔的证词,目前他们也没有别的可以怀疑的对象。
元宁冥思苦想案情细节,总觉得还有她们遗忘的地方。
如果有人想要污蔑独孤暇叔,让独孤替他顶罪,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本案出现过的几个人,轻红和刘有求已经死了,独孤暇叔疯了。
从表面上看,独孤是最有嫌疑的人,可是偏偏他疯了。
文庙里面就那么几个人,独孤、刘有求、轻红、冬郎。
对了,还有杂役吉祥。
好像他们对独孤的怀疑许多都是来自吉祥的证词,是吉祥告诉他们独孤暇叔曾经扬言要杀了刘有求。
也是吉祥提醒他们刘有求或许和独孤暇叔的妻子轻红有染。
独孤暇叔中毒有一段时间,而文庙每日给独孤暇叔准备饭菜的吉祥,难道不是最方便给独孤下毒的人吗?
只是,若是凶手真的是吉祥,那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总不能是单纯的看文庙的举子不爽,想杀了他们泄愤吧?
这时,突然捕手来报,说临州发来了一份协查文书。
十年前南州附近有一个大盗灵鉴曾犯多起案件,而这个大盗善使钢针,手上人命无数。
捕手还告知死者刘有求之父今夜在自己家中自焚而死。
这儿子刚死没多久,做爹的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