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这边立刻动身前往了众生堂查问翟郎中是否在慧娘失踪那日见过慧娘。
可是翟郎中口口声声说没有,诊治日志上也并没有慧娘医治记录,卢凌风只能作罢。
但是他留了一个心眼,注意到众生堂药仆在他问到慧娘之时面露惊慌。
就连翟郎中的样子也有些奇怪,总觉得他好像刻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一样。
卢凌风这一天可以说是毫无所获,只能悻悻而归。
元宁和老费此刻还在研究那块红布,卢凌风不敢贸然打扰,恰好遇见了在院子里面作画太累出来休息的喜君。
喜君也想帮元宁姐姐和卢县尉快些把这个案子给了解了,也好还那些无辜被害的姑娘们一个公道。
她不像老费一样妙手回春,也不像元宁姐姐一样什么都会,身上也没有武艺。
好在她也是有一技之长的小女娘,她擅长丹青,尤擅人物。
在黄梅案中她帮独孤暇叔用画还原了他梦中的场景,如今也想在橘县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做一些事情。
今日她见了好几个曾经见过凶手的证人,心里有了成算,也画了一两幅画。
作画本就是极其费精力的事情,尤其是作为画像师,更是要把握证人所言的每一处细节,力求还原犯人真容。
喜君好不容易画完了一幅画准备出来走走,就看见卢凌风垂头丧气的回来。
自从喜君知道卢凌风心有所属之后就对他不再执着,如今二人同行,倒像是挚友。
她也好奇此案的进展,看卢凌风这样垂头丧气就知道此案恐怕遇见了难题。
在知道卢凌风在众生堂的行医日志中没有得到线索之后,喜君就想查看行医日志。
卢凌风如今也是无计可施,也愿意把喜君带去前院找翟郎中要行医日志,让喜君试一试。
喜君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日志的不妥。
“冬至前一页的日志是后来所写,至少比冬至当日写的晚。”
卢凌风听见喜君的话很是意外,若是裴喜君所言为实,那翟良就有极大的嫌疑。
“裴小姐确定?”
若是说旁的事情裴喜君或许还不是十分确定,要是这墨色,她可是比谁都清楚。
裴侍郎宠爱自己唯一的女儿,裴氏底蕴深厚,知道女儿喜欢丹青,就从全天下搜寻了最好的墨给女儿作画所用。
“我三岁就会看墨色,这瞒不了我。”
卢凌风一拍桌子,对着翟良和他的药仆怒目而视。
药仆胆子小,被卢凌风这么一吓,立刻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供认的一干二净。
慧娘失踪那日,她确实来过众生堂,但日志被翟良修改过。
翟良也不是个恶人,心里瞒着这么大的事情心里面也心虚的厉害。
如今看自己的药仆跟倒豆子一样把事情给倒了出来,他也不敢再隐瞒下去了。
他在卢凌风要杀人的眼神下老老实实的陈述了当日经过。
原来翟良被慧娘的美色所惑,和慧娘私交甚密,还多次与慧娘在众生堂的后院私会。
慧娘在失踪那日因为头疼又来了众生堂,因为众生堂突然来了客人,翟良照例安排慧娘前行去后院。
可等翟良忙完了之后来后院时却发现慧娘已经失踪,翟良以为慧娘是被阁楼中坟墓所吓走的,也并未多想。
还想着等再见到慧娘的时候要嘱咐她不要将众生堂楼里起坟的事情告诉旁人。
后来,橘县县廨传出慧娘被害,翟良心中害怕自己被怀疑,这才修改了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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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老费,有一件事,我一直有些想问你。”
元宁在桌子旁边托着腮看着老费仔细地分辨那红布上地药材。
“你问呗,你这丫头今日怎么吞吞吐吐的,跟我老费还不能有话直说吗?”
元宁看老费沉迷研究那红布上面的气味,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老费,你和我师叔孟郎中是什么关系啊?我瞧着看你提到孟郎中的样子很是熟稔,是就相识吗?”
老费拿着红布的手在听见元宁的话一顿,他尴尬地笑了两声,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好个卢凌风,竟然敢戏耍于我,我闻了半天,也没闻出来酒味。”
倒也不是他刻意瞒着自己的师承,不和自己的小师侄相认,实在是当初在师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因为他的揭发,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师兄孟东老被逐出师门,而师傅也被师兄气的身体不舒服了许久。
老费一直觉得师傅的离世,有被师兄气着的缘故在。
对于师傅和师兄,他一直都是有些愧疚的。
这也是他在鬼市隐姓埋名四十年,从不以药王孙思邈之徒示人的原因之一。
看老费不愿说,元宁也没有强求。
长辈们的恩怨情仇,不告诉她这个小辈也正常,等老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元宁吹了吹写下了八种药材的纸,“罢了,老费,咱们去找卢凌风吧,他现在跟师傅学坏了,骗你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八种药材相生相克,而且大多都有剧毒,几乎没人敢把这些药材混在一起用,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敢这么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