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动就是十二万两！”
    听到朱瞳的威胁，大小朱很尴尬地静止了下来。
    对于朱瞳的话，两人确实是有点动怒，但更多的是想套出他的话，然后再考虑是否继续拨款给他。
    “咳咳咳！”朱标讪讪地给老朱倒茶，“父亲，一大把年纪，就不要老动气了，喝杯茶消消气。”
    “你先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老朱若无其事道。
    身为帝王，只需考虑国家利益，脸皮的硬度早就修炼成钢了。
    更不会幼稚到将厚道当成个人的品质。
    “在国家诞生之前，人们是以部落的形式聚居这点你们知道吧？”朱瞳重新坐下来道。
    “最早之前不是炎黄二帝吗？他们统治的不就是国家吗？！”老朱反驳道。
    朱标答道：“非也，《列子·黄帝》就有记载更远古的华夏文明，华胥，也称华胥氏，风姓，她是华夏上古时期华胥国的女首领，她是伏羲和女娲的母亲，炎帝和黄帝的直系远祖，又称之为‘人祖’，是华夏文明的本源和母体，尊奉为‘始祖母’。”
    “在那个时代，华胥统领的就是部落，而不是国家。”
    “其实炎黄二帝他们之前也是部落，只是后来并拢了其他部落，逐渐壮大之后才逐渐形成了国家。”
    朱瞳鄙夷了一眼老朱，然后给朱标竖了个拇指，继续道：“那国家形成的过程中，是什么起了最大的作用呢？”
    老朱：“武力！”
    朱标思考了一会，并没有给出答案。
    对于父子俩的反应，朱瞳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他压根也没指望他们能给出什么答案，只是为了让他们顺着自己的思路来思考。
    “上古时期，华夏大地上的人口没有那么多，部落也就相对独立，拥有各自的地盘相互不干涉，但随着农业技术的发展，人口暴增，原本相对空旷的地盘就会变得愈加狭窄，为了争夺更多的生存空间，于是就发生了部落之间的战争和吞并。”
    “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同样产生了炎黄二帝之间的阪泉之战，黄帝与蚩尤之间的涿鹿之战。”
    听到这，老朱忍不住插话道：“农业技术发展前，部落之间拥有足够的生存空间，就没有战争吗，怎么技术发展了，能养活更多人，他们还要战争？”
    “呵呵，只要有人，战争永远都不会停止，农业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前没有战争，是人口少，部落掌控不了更多的领地，哪怕通过战争占领了，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就比如大明，西域还有大片的土地，为何不去占领？还不是因为没有利益，就算是占领了也是得不偿失！”朱瞳解释道。
    “可是随着农业技术的发展，人口增多，土地就会显得越发拥挤，通过各种古籍记载我们可以得知，从夏、商、周、秦、汉一直到大明，华夏子民拥有的版图总体来说是否变得更加广阔？”
    大小朱不置可否点头认可。
    朱标眉头紧皱道：“贤弟的意思是，我大明以后只能要走上征战不断的道路？”
    “也不一定，大明目前的土地是能够养活现在的人口，但是想要百姓活得更好，肯定是领土越多越好。”
    “国虽大，好战必亡，这样一直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朱标头疼道。
    朱瞳淡笑道：“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一是控制人口的规模，二是在农业技术的发展比人口增加更快。”
    “有办法就好了！”
    闻言，大小朱同时松了一口气。
    朱瞳耸了耸肩膀道：“这仅仅是简单的公式而已，理想是丰满的，但现实是残酷的，你们有没有想过，大明可能撑不到下一次农业技术的进步？”
    什么？！
    大小朱同时愣住了。
    “小子，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控制好这两个因素，国家就不需要一直征战吗？！”老朱咬牙切齿道：“而且你小子不正在推广种植番薯吗，有了这样的神物，以大明的国土起码能多养活几万万的百姓！所以大明目前起码几百年都不用考虑农业技术的进步吧？！”
    “既然不需要征战，粮食也足够，大明怎就撑不到下一次农业技术的进步？！”
    朱瞳摆手示意老朱安静，“稍安勿躁，我刚才说的只是农业技术发展下，导致国家诞生和国家领土的扩大，接下来说说王朝的寿命和轮回。”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夏朝开始，华夏就没有停止过王朝更替，这是什么原因呢？是皇帝不够贤明，是官员腐败，又或者是上天主宰的原因？”
    “这都不是，从根源来说，是人地分配的矛盾。”
    老朱和小朱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眨眼示意朱瞳继续说。
    朱瞳缓缓说道：“你们查一下历史记载，就会发现，历代王朝，建国之初都是经历战乱后人口暴减，百废待兴的状态。”
    “国家在君主两三代人的努力下，就会逐渐恢复昌盛，人口暴涨，出现所谓的盛世。”
    “可人口一旦达到了巅峰，王朝也就到了末年，人多地少，加上内外矛盾，于是重复了上一个王朝倒塌前的情景，战乱，人口锐减，如此反复，一个新的王朝又重新诞生了。”
    朱标沉默了一下，皱着眉头道：“贤弟，把人口总数控制好不就行了吗？”
    “众德兄，你想一下我刚才说的话，每个王朝倒塌的最终原因是人多地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