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序又写了折子呈给皇帝。
    不仅把抗疫经验做了详细的总结，还陈述了一些从这次疫情中获得的针对百姓的管理经验。
    关于百姓的凝聚力给了他全新的感受。
    若是全国人民都是如此，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折子中他还引用了晁冷说的一句话，“民如水，社稷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皇帝读后大有启发，并引以为名言。
    结合陈中序的折子，认真思考如何提升全民凝聚力。
    并把陈中序的管理心得和经验当作典范，让各级官员进行学习。
    就算不能学个十成十，学个二三分，也总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贵在持续改善。
    “持续改善”这个词，为了方便皇帝理解。
    陈中序特意在奏折中解释了。
    皇帝发现，陈中序的折子中越来越多的新词。
    也越来越白文化。
    不过他不介意。
    他有时也喜欢讲白文。
    此外。
    对于陈中序而言，他还从这次疫情中发现不少商机。
    比如开办口罩作坊、医用纱布作坊、牙刷作坊等。
    小九说过，要让百姓服从管理，就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让百姓过好日子就要发展经济。
    让百姓富起来。
    虽然不能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富起来，但可以让少数人先富起来。
    以少数带动多数，然后达到共同富裕。
    陈中序深以为然。
    但小九提及这些时，总喜欢把作坊称为“厂”。
    后来他仔细想想，宽敞的地面，棚式房屋，可不就是“厂”。
    意思很贴切，说起来也更顺口。
    口罩厂，纱布厂，牙刷厂……确实比作坊要顺口。
    就这么办吧，就叫厂。
    陈中序的计划，是把这些产品卖全国去。
    争取把生意做大。
    这样就能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
    以后随着需求的提高，产量的增长，能解决更多人的就业问题。
    还能形成新的产业链。
    就比如生产纱布，就有一系列的工序。
    种植，采买，纺纱，织布，整蒸煮消毒，包装，运输，以及生产中用到的材料，比如包装用的粗纸……等等。
    这么多环节，得要多少人参与！
    多少人能通过这个产品赚钱吃饭！
    一想到这个，陈中序就热血沸腾，干劲十足。
    虽然这些产品没多大技术难度，很容易复刻。
    但他这里抢得先机了不是。
    而且他相信，以后还有更多的厂子会冒出。
    更多的人有稳定的工作。
    更多的人能吃饱饭。
    能吃饱饭了，谁还搁那闹动乱呐。
    小九说这就是发展经济的意义，可以促进国家繁荣稳定。
    晁冷回到衙门，就看到陈中序在忙着招商引资。
    这老头挺能干的。
    有些事她只要稍稍提点一下，老头就能干出后续。
    所以说，不是古人不聪明。
    实在是时代的局限性，是时代的锅。
    见她回来，老头挺高兴的。
    推了手头的工作，和她说话。
    还没絮叨两句，陈七就道：“小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快劝劝使君吧！”（使君，对州\/郡最高长官的尊称。）
    “怎么了？”
    “这几日为了建厂的事废寝忘食，我等劝了不听，也就能听进你的话。”
    这老头忙起来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还记得初识那会儿，每晚都拖着她熬夜。
    “老头，听见没？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让人担心。”
    陈七瞪大了眼珠子，一脸惊呆了的表情，老头？
    晁冷这才发现自己嘴又瓢了。
    以前总是喊外公“老头”，喊习惯了……哎，习惯害死人啊！
    眼看老头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嘿嘿，义父，大人，爹爹……”
    晁冷连忙狗腿地给人倒茶，然后又给人敲肩捶背。
    忙前忙后，一番狗腿操作，好不容易把人给安抚好。
    “我以前喊我师傅喊习惯了，你老多担待哈。”
    “你喊你师傅老头？”陈中序一副你哄谁呢的表情。
    这时代尊师重道，讲究宗法礼仪，她这算是“离经叛道”了。
    “真的，没骗你。”
    “没大没小！”陈中序嗔了她一眼，“你师傅不揍你？”
    “揍我？我揍他还差不多！”
    陈中序用力瞪着她，胡子都吹飞了，“你还敢揍你师傅？”
    “揍！不揍他，他天天能给你上房揭瓦。拉个屎他都能给你往茅坑里扔炮仗，炸你一腚屎，你说不揍他能行吗？”
    陈中序：……
    陈七：……
    由于太过震惊，两人甚至忽略了她言语的粗俗。
    陈中序嘴巴张了张，最终无言。
    教出这样的天才，师傅不该是仙风道骨，风流儒雅的一个人么？
    晁冷：外公那老头，的确仙风道骨，风流儒雅，还俊美非常，站那不动就是安静的美男子。
    六十岁看着四十不到，特别招人稀罕。
    可惜他不干人事啊！
    “那老头，半夜里装鬼吓我……在我喝的可乐里倒酱油……为了试验他熬的补天胶，把补天胶涂在我坐的凳子上，结果粘在屁股上拿不下来……”
    陈中序：……
    陈七：……
    “种种恶行，罄竹难书，你说，不揍行吗？”
    两人表示太震惊，实在难以想象，骇人听闻，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震惊之余，陈七好奇道：“你师傅就任你揍？”
    “当然不，那老头厉害着呢，每次都跟我对打。”
    “那你俩谁打赢了？”
    “唉，”晁冷长叹一声，有些惆怅，“我打不过他，十打九输。”
    “那你不是很憋屈？”
    “切，我是那种受委屈的人么，打不过他，我难道不会想别的办法么！”
    “什么办法？”
    “给他盛米饭时，在里面埋他最讨厌吃的东西……在他洗澡的淋浴喷头里塞了染料，他洗澡时染一身红，好几天才洗掉……在他睡着时，把桌子搬在床上他头上方，他一起床头就磕到了头……趁他睡着时，用补天胶把他拇指和小指粘在一起……哈哈哈！”
    两人：……
    感情这师徒俩半斤八两，都不是省事的主。
    晁冷说着就陷入了回忆里。
    唉，有亿点点想那老头呢。
    那老头怎么就不活得久一些呢……
    陈中序看她眼中的光都黯淡下去，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也突然明白了，师徒两人的相处方式。
    实际上师徒之间的感情应该极为深厚。
    这么一想。
    小九喊他老头，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