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纸巾递了过来，池穗看了姜今一眼，接过，给奚问春抹眼泪。
奚问春怪不好意思地自己拿过来擦。
练习室的门被敲响，顾桃去开了门。
崔迟探头进来，寻找池穗的身影，看见了擦眼泪的奚问春，以及其她人关心注视着她的表情。
妈呀。
崔迟赶紧关上门，觉得自己不该看到这些，师姐们肯定也不想被看到，尤其是奚问春。
池穗走了出来，“走吧，看看你们去。”
“奚总没事吧？”崔迟关心道。
“能有什么事。”池穗怎么可能让师弟知道师姐因为训练的问题哭了，随口转移话题，“怎么你也叫她奚总。”
“一开始是桃子师姐这么叫的吧，觉得挺好玩的，后来大家就都这么叫了。”
池穗没太当回事，只当因为奚问春是队长，所以这么叫，虽然在她来之前，她应该是没有半点队长意识的。
崔迟所在的团叫gin。
gin同样是一款酒，一款烈酒。
由于池穗不熟悉，对他们整个团的印象就来自gin这个名字以及崔迟这个人，所以她以为，整个团的队员、风格，也会是比较强烈的。
但崔迟推开门，池穗进去之后，里面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阴湿、寒冷的感觉。
首先，这也太黑了。
咱老总这么有钱，怎么还有人舍不得开灯呢？
虽然练习室有时候会把灯光调暗一点，这样是为了在拍视频时更有氛围感，但练习的时候就不用了吧，看得清楚吗？
池穗啪地一下，把练习室的所有灯都打开了。
白花花的强烈的灯光，打在了贴着各个墙角站着的男生们身上。
除开池穗身边的崔迟，一共七个人，彼此相隔距离最近的也隔了半米，最远的甚至是两个对角线的距离。
并且此刻他们都一副被光晃到的样子，脸都皱巴巴的，而且比刚开门时，身子缩得更厉害了。
还有好几个人，手不知道往哪放，疯狂搓衣角。
？
这啥情况？
池穗看向崔迟。
“不好意思师姐，他们有点社恐。”崔迟说。
有点？
只是有点而已吗？
池穗感觉他们下一秒就因为密闭的空间里来了个陌生人，要晕过去了啊？？
而且！
是谁这么天才，把七个社恐凑到一个团里的？
一时间不知道是折磨这群社恐，还是唯一一个看起来不社恐的崔迟。
池穗突然好奇他们在镜头面前是什么样的。当有镜头对着，再想到会有不少观众看到并且审判的时候，还不得当场去世啊。
“你们好啊。”池穗对他们打招呼。
“你好。”
“师姐好。”
“你……啊，咳，师姐你好。”
……
顿时练习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回应声。
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很“恐惧”的样子，尽管声音都比较微弱，但都还挺有礼貌的，还有人因为感觉打断了别人说话，停了下来，最后才重新说。
池穗对这群人越发好奇，也好奇崔迟是怎么说服其他人，同意她来看他们训练的。
她回头看崔迟：“那开始吧？”
几个人终于有了运动轨迹，不再呆呆站在原地，凑到练习室中央。
池穗观察到他们走路几乎都是拖着的，透露出不自信。
前奏响起，池穗诧异地挑了挑眉。
这个前奏听起来太轻快了，是很典型的那种干净清爽阳光活力的少年偶像歌曲，这是他们能把控住的风格吗？
emmmm
果然，不是。
池穗看得抠脑壳。
他们只放了伴奏，边唱边跳的。
有三个人明显听出来声乐水平和其他人不同，但其他人在跳的同时能唱成这样，也都在及格线往上了。
而舞蹈方面，动作都没问题，池穗没看到有明显跟别人不一样的，也看得出每个人的节奏感也都不错，没有像奚问春和俞叶那样离谱的。
按理说，这水平，在男团里算是还不错的了。
只是，一首理应给大家带去欢乐和笑容的歌，在看到他们脸上那僵硬的笑和闪躲的眼神后……
池穗相信没人能笑得出来。
只会疑惑：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跳完了一整首。
崔迟朝着池穗走过来，而其他七个人迅速解散，又回到了他们刚才的位置，喝水的喝水，抓头发的抓头发，每个人看起来都好像是突然犯了尴尬癌。
“怎么样？”崔迟期待地问。
他自认表现得还不错！
最近sherry开始奋发训练的事情，在公司内部都已经传开了。再加上因池穗的关系，有了一点流量，于是公司里其他人也都多少被影响了些。
崔迟就是那个被影响的。他不是队长，但作为团里唯一一个e人，还是组织安排了起来。
其他人纯粹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才同意他的请求的。
而一旦进入团队合作，他们就不想给人添麻烦，于是都还挺认真的。
今天的表现，崔迟觉得及格肯定是小意思。
“no.”池穗看他愣住，又用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达咩。”
崔迟惊到笑了出来，他上一秒还想着师姐肯定会表扬他们呢，下一秒就被这么直接的画了叉。
她甚至不肯委婉一点的说。
那意思不就是，差到极致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队友们。他们肯定都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受伤，他们平时就看起来一副emo的样子，听了这种话肯定更emo吧。
但他竟然发现，他们像是……松了一口气？
emo是晚上睡前的事，现在他们只觉得太好了，不行就不行吧，反正他们也没有很想要干这个。
崔迟再次看向池穗，表情认真起来：“哪里不行？”
“不是能力不行。”
“嗯？”崔迟感到了一丝希望，睁大双眼，“那是……？”
“你还有待观察，但他们都不适合这首歌，或者说不适合当偶像。”池穗说得很直接。
她完全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是根本没有策划部门是吗？
怎么能做到，每个团的风格都跟队员不搭调的？
“我说的不适合当偶像，是不适合主流偶像，如果公司能给一个适合的策划，应该也有出路，但我估计我们公司给不出这样的策划。”
崔迟沉吟好一会，问：“博易会有好的策划吗？”
“博易更不行，博易肯定不会冒风险推新风格的。”
这样的大公司，当然是要迎合市场，就算要做新东西，那也是在旧的流行的基础上修改修改。把几个社恐推出来当偶像，多少有点过于新潮了。
一个团里，可以有一个社恐，也可以有两个，作为点缀还挺可爱的，粉丝可能还会喜欢逗逗这样的。
但全是……多少有点大病。
池穗问：“我很好奇，他们几个是怎么想着来当偶像的？”
“他们自己说，是被骗进来的。”崔迟说。
池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