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十面埋伏 四面楚歌的时候
把酒与苍天对酌
纵然一去不回 此战又如何
谁见 万箭齐发 星火漫天夜如昼
刀光剑影交错
而我枪出如龙 乾坤撼动
一啸破苍穹
长枪刺破云霞 放下一生牵挂
望着寒月如牙
孤身纵马 生死无话
风卷残骑裂甲 血染万里黄沙
成败笑谈之间 与青史留下”
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公子捏紧拳头,面上流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他同桌的友人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为何这副神情?”
他有些颓废的回答:“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文人,却也有保家卫国的壮志,然后每次战乱,不说苦了百姓,那些上战场的人,又有几人能安全回来。”
“都说没有国哪来家,可如果真的连家都没有了………”
他停顿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友人们又哪里不懂他的意思,可是这种事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可以议论的,战争与否,从来都是由强国来决定的。
“望着寒月如牙
孤身纵马 生死无话
风卷残骑裂甲 血染万里黄沙
笑谈间 谁能留下。”
(踏山河\/原唱:是七叔呢)
台下的热血男儿们即使是第一次听这歌,也跟着一块儿跟着凌颜的旋律,哼唱着。
一曲结束,凌颜翩然施礼。
正准备下台,一个女子突然喊住了她:“思柳姑娘。”
凌颜回头望去,只见是一位打扮贵气的夫人,她同桌上还有几位女子,有年纪稍大的夫人,也有看着才十几岁的少女。
“何事?”凌颜开口询问。
“我有幸听过姑娘唱过几曲,说这是只应天上有仙乐也不过分。”
凌颜浅笑着,这位夫人叫住自己难道只是为了夸奖一番?
“只是几次听的都是唱国家大义,可像我这种妇道人家,只想听些格局小一点的,比如唱一些平常人家的曲,不知道姑娘可能唱?”
“打赏的自然少不了。”
说罢她便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身旁正在给她们倒酒的下人。
下人看了一眼凌颜,见她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才接了过去。
看那夫人的模样,倒不像是故意在挑事非。
凌颜便回到了琴旁坐下,勾着唇角故作无奈的摇摇头:“下不为例。”
众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是下次不要再临时让她加场了,因为想让思柳姑娘表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大家总说听不够。
如果每个人都像今日这位夫人这样,那她岂不是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那位夫人浅笑着又拿了一张银票出来,递给了下人。
这些都是给思柳的赏钱,她是真的喜欢听她唱曲,自己也是偶尔的机会来才到了这里,还要归功于她的女儿。
一日她发现自家女儿总是在晚上带着丫鬟偷溜出去,刚开始她以为是女儿有了心仪的男子,所以才会总是出门,好奇之下跟去一看,竟是来了这万花楼。
当时给她气的,还以为女儿是做了什么有辱家门的事,后来还是女儿硬拉着她听了一首这个思柳唱的曲,当时就让她对这种特殊的唱腔入了迷。
尤其是听了很多次思柳的曲子和故事后,她越发觉得凭什么男人可以来潇洒快活,女子就不行?
于是每日闲来无事,就拉着家中的女眷一块来听。
“听那锣鼓喧天 谁伴着泪眼
荒唐的婚姻在世间
从未有相见却能牵住红线
世俗让人疯癫 句句话偏见
这一场婚事定义着贵贱
叹爱恨无边 让喜字成云烟”
那夫人认真的听着曲子的词,眉头越锁越紧,这个词很尖锐呢。
台下其他的人也一脸严肃,明明是很轻快的调子。
“她坐红帐 面带浓妆
唢呐一声唱 明月光
这女子泪眼拜高堂
一拜天地日月
二拜就遗忘这一生
跪三拜红尘凉
庭院 大门锁上
杂乱的眼光 多喧嚷
这女子笑颜几惆怅
余生喜乐悲欢都无关
她眼中已无光”
是了,是思柳姑娘独有的唱腔。
用如此轻快的曲调,唱出这般残酷的现实。
这字字句句唱的不就是现在最常见的女子的悲哀吗?
家世差点的都希望女儿嫁个家世好的,顺带着他们娘家一块风光些。
有些名门望族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同样用自己孩子的婚事来做媒介,好攀上更高的枝。
他们将这种行为称为“联姻”。
“她坐红帐 面带浓妆
唢呐一声唱 明月光
这女子泪眼拜高堂
一拜天地日月
二拜就遗忘这一生
跪三拜红尘凉
庭院 大门锁上
杂乱的眼光 多喧嚷
这女子笑颜几惆怅
余生喜乐悲欢都无关
她眼中已无光”
(三拜红尘凉\/尹昔眠)
最后一个音落下,凌颜便大步走下来,生怕再次被人叫住。
台下那位点曲的夫人神色黯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直到抬头看到了身边笑颜如花的女儿,她这才再次扬起笑容。
“这思柳姑娘当真是妙人儿。”她对女儿说道。
“是吧,当初我也是被其他家的小姐拉来的,还觉得好丢人,居然来这种地方,现在想想还好当时跟来了。”
“锦儿,以后所是有心悦之人,就告诉娘亲,娘亲替你看看,如果真是良人,娘亲就替你做主。”
那位被叫锦儿的少女立马红了眼眶。
“至于其他的,你不用担心。你父亲那边,我自会想办法。”
父亲有意将她许配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她原来还怪过母亲不帮她说话,如今想来,母亲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她嫁给父亲也是高嫁了。
若非现在外祖父家渐渐有了起色,母亲过的并不会比别人舒坦。
今日她听了凌颜的曲子,又联想到了自己的经历,终究是一个身为母亲对孩子的爱,让她坚定的站了起来。
“母亲。”锦儿一下子扑到了自家娘亲怀里。
另一边凌颜刚走到楼下,便被张莫渊叫住了。
“不知道张公子何事?”
见对方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凌颜有些懵逼,不对啊,她记忆里的张莫渊可不是这样的。
平日里他就是个温润如玉识大体的公子,那日在张府对张白鸢却又显得冷漠淡然。
今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