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蘑菇后,罗子烨径直走进一家看着还算不错的酒肆。
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
点了两个小菜,便悠闲的看着窗外。
心中暗暗盘算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在巴陵城内,大部分售卖的物品,都是巴陵特有的东西,而其中鱼虾蟹等水产品是最多的,同样也是最便宜的。
而其次就是一些日常的商品货物,例如洗衣服用的胰子,木桶,篮子,还有农具等。
吃食更是匮乏,像是糖葫芦这种小吃,罗子烨竟然都没有看到。
可以说,现如今有很多的选择能让罗子烨发家致富。因为很多东西的市场一片空白。
而就在罗子烨思虑时。
酒馆内,却闯进来几个面色不善的青年,这几人走进来便四下扫视。
吓的许多食客都停下了筷子,看着几人,十分警惕。
只见其中一人指着正思索的罗子烨道:“虎哥,就是这小子!”
霎时间,只见几人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直接将罗子烨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额头上有一个疤痕的中年男子,首当其冲,站在罗子烨对面,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小郎君,第一次来坊市做生意?”
那叫虎哥的中年男子问道。
罗子烨微微一愣,看着这几人,心里一咯噔,自己好像没招惹什么人啊!这些天他可真是低调做人,谨慎做事,争取苟住发家致富的。
“嗯,几位,可是有什么事?”
罗子烨故作镇定,疑惑的问道。
虎哥冷声道:“小郎君,既然是第一次来坊市做生意,那我们便跟你说说这坊市的规矩。
这巴陵坊市,乃是我们漕帮的管辖范围,凡是在坊市买卖的,都要给咱们上税钱,十抽一,不然的话,小郎君日后只怕不能再来卖东西了。”
原来是坊市里收保护费的!
这年头做点小生意,除了衙门要抽水,这下面的地皮无赖也要抽水,不然想安安稳稳的做生意,都是件难事。
这几人应该是知道刚刚自己在坊市里一下子将几十斤蘑菇卖了,想要来收保护费。
毕竟罗子烨生意好,就代表着能拿的出钱来。
一般生意不好的,又是生面孔,这些地痞流氓都懒得去搭理,因为就算你再怎么压榨,也榨不出二两钱。
不过像这样的,最好是不要得罪的好,不然接下来就是数之不尽的麻烦。
而且罗子烨刚打算在这巴陵城里做点小生意,要是一来就得罪地头蛇,只怕日后这生意会很难做。
旋即,罗子烨笑道:“原来是漕帮的兄弟,小弟初来乍到,倒是未能去拜访,还请见谅,这每日生意所得,既承蒙漕帮保驾护航,自是应该的,不知这税钱,是一日一结还是一月一结?”
“呵呵,这倒是没规定,一般来说,就是咱们兄弟上街来找你,你看着给就是,反正十税一,你也别耍滑头,我们每日都有人在坊市内转悠,每日谁营收多少,我们都有数。”
虎哥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们收保护费,不就是自己兜里没钱了,就去打一波秋风,哪还管几天收一次。
至于有没有人盯着,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告诉罗子烨最好是如数上交,万一被查到就不太好了。
罗子烨自然听出话外之意,旋即笑道:“既如此,我知道了,这是给兄弟几个的茶水钱,几位别嫌少,今日来这,也就卖了点蘑菇。”
只见罗子烨拿出来三十文,递给了虎哥。
三十文,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也能在酒肆里点上两个小菜。
虎哥见罗子烨上道,旋即将露出一个笑脸,呵呵道:“小郎君明白便好,只要日后收税,小郎君按时上交,在坊市这块,若是有什么不长眼的找你麻烦,你就去坊市里的赌坊找我,我们哥几个帮你摆平。”
“那便先谢过虎哥了,日后若是有需要,定前来叨扰虎哥。”
“呵呵,既如此,那我们几个就不打扰小郎君用饭了。”
说完,只见这虎哥便带着自己一帮小弟,退出了酒肆。
而就在此时,隔壁桌突兀的传来一道声音。
“小郎君,这等地痞流氓,你岂能这么轻易的就给他们钱财?这不是敲诈勒索吗?”
罗子烨闻声看去,只见隔壁桌,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三人。
而且自己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正是昨日卖野猪时,在村外酒肆见过的那三个看着有些像军武中人的三人。
罗子烨笑道:“正所谓君子易处,小人难防,几位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之人,想必也知道这个道理。”
“君子易处,小人难防,哈哈哈,小郎君倒是说的精妙,看来小郎君还是个读书人。”
其中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问道。
罗子烨嗤笑道:“读书人谈不上,就是多看了几年书。”
“既是读书人,小郎君为何要从商?当今陛下科举取士,若是有才,何不参加科举?”
“郎君说笑了,小子不过是个乡野村夫,无权无势,即便是入了朝堂,又能有什么作为,而且家中还有一稚童,实在不敢科举。”
罗子烨摇了摇头。
这年头世家门阀把持着读书人的命脉,他就算是入朝为官,也不过是世家大族的奴才罢了。
但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没什么人脉。毕竟原主虽是江南士族,但家族早已经没落。
至于以前的亲戚,也早就不联系了,现在就算去找,人家都未必会认。
“呵呵,听小郎君这语气,似乎是觉得无人举荐?若是小郎君有意,我倒是可以为小郎君举荐。”
中年男子说道。
罗子烨听到此话,有些诧异,自己貌似才和这中年男子相遇两次,此人竟然说要举荐自己?
要知道在唐朝,虽然读书人少,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被人举荐的。
要么在当地有一定的名气,要么就是学识渊博,有自己的人脉关系。
毕竟朝中一个萝卜一个坑,世家大族都想让自家的势力能够渗透到朝堂上去,哪会随便将名额给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