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满满当当的黑蝎子,劈头盖脸就向着陈胜利泼过去。
陈胜利当即吓得腿软,喊得比宋保国还百转千回。
世殊拎着大木盆,直到看着陈胜利,吓疯了似的,全身拼命抖动着跑远后,才把大木盆杵到地上,终于解气的哼了一声。
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人环住,世殊被圈进男人炙热的怀抱,男人剧烈跳动的心脏,震得世殊即便只是靠着,都感觉到身后男人情绪不对。
“你怎么了?”世殊刚想转头看一眼男人,就被男人一把按头拥入怀中。
怎么说呢,这男人一晚没睡,也没洗澡,这汗臭味加上熬夜后身上的体味,世殊有点嫌弃,非常抗拒,极度讨厌。
“你个臭成狗的家伙,莫挨老子!你放开,你臭死了!”
容时晏作为新晋的老婆奴,从身体到思维,早就习惯了听从世殊的指挥。
刚一听见,感受到媳妇的抗拒,身体自动就松开了。
世殊急忙退后几步,深呼吸了下清新的空气,而后也看清眼前男人哭的满脸委屈,就跟昨晚被兔子围殴了的大黄似的,那种我委屈,我不服的表情,简直一毛一样。
“媳妇,你嫌弃我了。”
容时晏此时哪还有一丁点特勤队长的样子。
当初被炸弹炸伤,他都能都不吭一声。
可今天看着亲亲媳妇将自己护在身后,一人面对那一群村民的背影,他心里就被那种酸软的情绪填满。
容时晏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一群野小子打架,其他家的孩子挨揍了,都有大人护小鸡一样将人搂在怀里,挡在身后。
唯有他一个人,父母双职工,两人忙的飞起,就连中午饭都是随便应付一顿,更别谈打架后能保护他。
曾经他很羡慕那些有大人呵护、疼爱的孩子,很想知道被人护在身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今天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可以全心依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的那种感觉。
很窝心,很幸福,很想用力的抱紧眼前这个人。
可惜亲亲媳妇有洁癖。
“你太臭了,你自己闻闻,别说我嫌弃你,狗都嫌弃你。”
世殊有些炸毛的拎起容时晏的衣领子,让他自己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容时晏当然知道自己身上臭,就像所有对喜欢的女生恶作剧的臭小子一样,他就是想看自己小妻子如今这副,恨不得咬自己,又没地方下嘴的可爱炸毛的模样。
“我去洗洗,嘿嘿。”
容时晏乐颠颠的跑去洗漱,世殊看着他跑远的背影,脸上不自觉的发红发烫。
其实她推开他的原因不单是因为臭,还有男人体味中荷尔蒙的味道,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容父容母这时也从屋里走出,容母双眼通红,明显之前哭过。
“世殊,你看看。”
她将那份社论递给世殊。
三页稿纸,语言精炼简洁,通俗易懂。
“《论新形势下革委会雷厉手段之万一》写的很好啊,我觉得可以投稿了。”
容母这篇社论为了自救,当真是下足了功夫,全篇文章写的十分精彩,从表面上看过去,完全是对革委会在基层工作的肯定,但如果政治触觉敏感的人,就会一下子读出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