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成一个圈的和珅只感觉是替赵忠卿背了锅。
耳朵一下子灌入太多的声音，感觉要炸裂掉。
“停停停——！”
“……”
但只是安静了片刻，这些从五湖四海赶来，争先退买房款的人们，顿时又哄闹起来，拿着手里的房契就往和珅怀里，往脖领，往嘴巴里塞。
反正哪里有缝隙，往哪里。
如若不是屁股有裤子挡着……
“别吵吵了！谁安静给谁办！”
“……”
人群再次陷入沉寂。 “你哪来的？你又是哪来的？知道本大人谁吗？就敢上手摸来摸去！”
和珅把塞到嘴巴里的房契和塞到脖领的房契，拽出，扔还给两人。
“大人，俺河南滴，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退当初买房预售款滴，青天大老爷，您可得给俺做主嘞。”
“大人，小人山东的，赵忠卿这个王八蛋，奶奶个熊，我今天一定是要退到银子的，大人您替我给上面说说。”
和珅双手抬起，表示自己都知道。
“各位，你们的心情呢，我能理解。
你们的遭遇，我也深感无奈。
你们的诉求，我也听到了。
至于办法嘛，总归是有的。”
和珅打了个太极，就要溜，但挡在面前岿然不动的人群让他知道，今天这帮人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各位，我和某如今已不是在是军机大臣。你们找我有何用呢？”
众人面面相觑。
这才知道。
原来他们拦住的竟然是当朝军机大臣，和珅和大人。
“唉，打住，你们这帮老百姓信息闭塞，我得说明一下，曾经是，现在不是。
现在的和某人，和‘官’是半点不沾边。”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青天大老爷更算不上。
比起青天大老爷的帽子，喏，处在城东头的纪晓岚纪大人更合适。”和珅的头往纪晓岚家的方向点了下。
趁着人群分散注意力，和珅当即一个兔子撒欢，退回赵府院子，从后门溜走。
……
次日的早朝。
整个朝廷大殿肃穆的厉害。
这是自赵忠卿疯癫之后的第一次朝会。
赵忠卿与刘墉二位大臣的缺失，让这次早朝，变得沉默了几分，以往的早朝，那都是形同‘斗鸡场’。
‘公鸡互啄’‘唇枪舌战’‘国粹频发’场景，再也看不见。
嘉庆揉了下面颊。
看到桌案上即将处理的，堆积成山的奏折，心情的烦躁程度达到极点。
“朕好烦呐！”
嘉庆一把掀到堆积半米高的一叠叠的奏折。
“白莲教闹事起义！全国房地产至今尚未动工！饿了嘛性质不明！到底有多少事等着朕！
你们都是一群吃屎的！都是庸臣！”
白莲教日益壮大，各地购房百姓情绪越来越激动，饿了嘛方面，纪晓岚和察哈尔二人各执一词，一团糟，简直一团糟！
本来听父皇的，说是先处理最为关键最为要紧的房地产事件，等稳定了，再处理其它两件。
哪知道该死的赵忠卿！那千刀万剐的赵忠卿疯了！
大清的一切灾难，一切的一切都是始于这个赵忠卿！
该死啊！
嘉庆发出怒吼。
噌的站起，迈着僵硬的步伐，踩下阶梯，来到群臣面前。
在群臣之中边来回穿梭，边道：
“今天，众多糟心事，朕只谈论一件！
赵忠卿，到底疯了没疯！
察哈尔，你说！”
察哈尔身为九门提督，掌管京畿方位工作，对于京城的一切一切都了如指掌。
察哈尔往前站出一步，昂首挺胸，极度自信道：
“回皇上，臣的108位密探二十时时辰在赵府门外观察着。
赵忠卿却无任何正常人行为表现！
尤其是昨天！”
嘉庆：“昨天怎么了？”
“昨天，和珅去过赵府一趟，拦住了欲出逃赵府的十名异域女子，还喊去了道士，神婆，和珅超度赵忠卿，花费几十万两。”
嘉庆：“那异域女子拦住为何？”
“回皇上……”察哈尔犹豫了下，这事真的羞于启齿。
“说！”
“回皇上，这赵忠卿最近两天，老是吵吵着抓奈……跟个顽童一般。和珅为了满足，也为了试一试赵忠卿吧，把这十名女子给送还给赵府，任由折腾。
不止抓奈，赵忠卿还喜欢院子里放风筝，喜欢三根半夜爬墙头，偷看隔壁寡妇洗澡。
皇上，大内密探都是经过训练的，绝对让赵忠卿发现不了，所探情报，十成为真！”
嘉庆手掌盖面。
抬了抬手。
表示不要再说下去了。
“估计是真疯了吧。
察哈尔，朕命令你继续严加监视。
还有……十九天了吧。
若不是当初张榜天下的檄文写了房地产截止时间！
朕恨不得立刻马上亲自砍了赵狗的人头！
他赵忠卿就算真疯，朕也绝对要一刀一刀刮下他的肉，菜市场暴尸七七四十九天！”
“退朝吧，退朝！
察哈尔，纪晓岚你俩留一下。”
嘉庆把二人专门带到了父皇乾隆那里。
因为饿了嘛事件的调查结果存在争议，自己也辨不出真伪来，父皇乾隆决定亲自来审一审，看看谁说的是真的，看看这饿了嘛到底有没有养私兵的嫌疑。
来到养心殿。
老乾隆在太监李玉的搀扶下，缓缓坐在炕沿。
地上，一个跪着跟了自己一辈子，且品行廉洁无双的纪晓岚，一个则是刚刚启用的，血统最为纯正，最为忠心爱新觉罗氏的满洲镶蓝旗人士察哈尔。
“你们知道的，朕，最害怕也最防范汉人造反，养私兵，是绝对不允许的，任何形式的养私自兵都不成！
如果饿了嘛的领头人是一个汉人，不管多么位高权重的汉人，朕都可以不经过任何调查，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原则，立刻围剿。
但和珅……他不是一般人，他乃正红旗人，说他养私自兵，真得调查个一二才能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