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耕洋一手扶着黎洛的腰身,差点被刹车往前一冲。听到司机叫喊,赶忙往前看去,只见车前被一辆面包车拦住了去路。
下来四五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轻人。
司机惊慌失措道:“这些人都是打手,这是要做什么?”
在程耕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车门被威胁打开,只见其中一人一把拉过黎洛,再来一人注视着程耕洋的举动。
黎洛已经昏迷被人拉了一半到车门。
程耕洋紧紧抱住黎洛的腰身,大声斥责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对方人多并没有交谈只是相互对望了一下,其中一人就拿起一根木棍朝着程耕洋的头颅就是一棒。
司机大叫,程耕洋的额头鲜血直流,流到了脖子里,一声不吭,双手不松。脑袋却被刚才打懵了一阵,耳朵里嗡嗡作响。
身子一软,黎洛的整个身子则被拖了出去。
程耕洋 的视线模糊,脑袋又沉又晕,单手扶着太阳穴,一手摸着车门用力下了车,对着司机喊道:“快打电话给顾长青。”
程耕洋下车之时,对方已把黎洛拖进了面包车。
程耕洋则是横冲直撞地抓着其中一个准备关车门的手,一把拉开了面包车的车门。
“你们是什么人,把阿洛还给我。”程耕洋的额头一直在流血,脖子,衣领胸前都是血迹。他怒吼着。
“他妈的,这小子不怕死。”
说着又有一个声音道:“让我来教训教训他。”
话落,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先是一脚踹在了程耕洋的腹部,让程耕洋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男子立马跳了下来,口里不屑道:“他妈的,敢拦老子的车,你他妈的活腻了。”
又是一脚踩在了陈耕洋的头上,还是那个伤口被那男子的皮鞋用力踩了又踩。
司机赶忙下来喊道:“我报警了,你们别走,谁也别想离开,快把我家少爷放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些人看到司机下来了,仿佛都认识一般,不与他废话计较。
面包车里的声音在催促道:“还不走!都报警了。”
那人挪开了脚,正准备上车,却被程耕洋双手抱住了小腿,程耕洋的头晕得实在抬不起来,眼睛也是模糊一片,但心里是透亮的。
他绝不能让这些人走,否则黎洛就被劫持了,他就算死撑也要等到顾长青来。
可事实却不如他所愿,那人见程耕洋死命拽着自己的腿,尤为恼火,嘴上一句:“不自量力。还想跟我叫板。去你的。”抱着的那只腿又重重地踹了一下程耕洋的腹部。
此时的程耕洋不知流了多少血,连腹部都染上了鲜红。
司机正准备上前搏斗,程耕洋一下子躺在了地上。
司机蹲了下来,抱起程耕洋直喊:“程先生,程先生,你可不能有事啊!”
程耕洋的耳朵嗡嗡响好像听到了,视线模糊不清,但好像看到那辆面包车开走了,车牌被挡住了,没有号码。
程耕洋虽然被打得很惨,但脑子却没打坏,他轻声道:“赶快回顾家。带我回顾家去。”
司机立马抱起程耕洋折返了回去。
此时,程耕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大门口,司机一遍扶着一遍哭诉着如何交差。
佣人见到程耕洋先是大惊失色,惊叫一声,引来了其他人。
顾长青还在书房,不过他神色慌张,听到女佣的叫喊,立马朝着窗外望去。
只见程耕洋像个血人一般地艰难艰难地往大门走。
顾长青赶忙摘下眼镜,拿起电话拨通了秦二爷的电话。
等到程耕洋进来后,魏知知和顾笙也被惊动了,顾长青则赶忙扶着程耕洋躺在了沙发上,询问着刚才的情况。
程耕洋此时虽然头痛欲裂血流不止,但见到了顾长青却瞬间泪眼婆娑,他哽咽道:“阿洛被人劫持了,在回去的路上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下来四五个人把阿洛带走了,他们把我的头打晕了,我没有力气去阻拦........”这段话连带着自责和辜负。
顾长青道:“什么?你先休息一下。”说着叫着女佣:“打电话了吗?医生怎么还没请过来?人都成什么样了?”
司机则是在一旁把刚才的情况和人物外貌一一讲述给顾长青听。
家庭医生住在另一条道上的小区里,刚才顾长青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医生,一个是秦二爷。论黑白两道最有人脉的当属秦二爷。
很快医生背着药箱就赶来了,为程耕洋处理包扎好伤口后,又准备了药喝下。
大概两个小时后,程耕洋从昏睡中醒来。
睁眼,看到的却是秦二爷和顾长青,另外旁边站着的还有魏知知和顾笙母子二人。
程耕洋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阿洛今晚吃的饭有问题。”
魏知知不高兴了,她慵懒道:“有什么问题?我们所有人吃的都是一样的。”
程耕洋却道:“那就是阿洛的碗有问题。”
顾长青不淡定了,他问道:“洛洛到底怎么了,你说他的碗有问题?”
程耕洋轻声道:“阿洛在回去的路上就晕倒了,应该是迷晕的。然后就被带走了。”
魏知知一脸不屑,顾笙则是看向了魏知知一脸疑惑问道:“妈咪!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魏知知却道:“哎呀,你个死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就算是我做的也是为了顾家好啊!”
“真的是你?”
顾笙与顾长青异口同声问道。
魏知知轻笑一声道:“哈哈,还只是父子一条心啊。不错!是我的安排,找个地方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别整天就想往顾氏集团跑。”
“为什么?”程耕洋几乎发出咆哮般的嘶吼声怒道。
秦二爷则是淡定地站在程耕洋的沙发旁,内心盘算着。
顾长青也同样怒吼道:“魏知知,你太过分了。你要把洛洛怎么样?”
魏知知轻蔑一笑道:“呵!不怎么样。”又看了看程耕洋这张紧张慌乱不安的神色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死变态!”
程耕洋浑身发软,头痛的抬不起来,依然强撑着辩解道:“我?你就这么看不惯我?”
魏知知道:“因为你,我辛辛苦苦守着的家业就要被你给毁了。你看看你把黎洛都变成了什么样?两个男人整天卿卿我我,扭扭捏捏的,要把黎洛废了我管不着。但要把顾氏的名声毁了我可不准!你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最好识相点滚远点。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一番言论完毕,顾长青瞬间身子一紧,双手握拳,发出骨骼清脆的声响,走向她前,顿时,“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从所有人的眼里呈现。
魏知知做梦都没想过,她心爱的男人竟然会有一天打自己。
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半晌后,她摸了摸被打的脸问道:“为什么?”
顾长青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额头青筋暴起,拳头微微发抖。
他冷声喝道:“不准伤害黎洛,这是我的底线!”
秦二爷看热闹一般,毫无声响,拿起烟袋又是一口。
魏知知什么也没说了,强忍着泪水,逼迫自己离开,上了二楼。
此时,顾长青低不下头来。
秦二爷这才缓和道:“顾兄何必呢?女人嘛哄哄就好啦,你这么认真对你也没好处!其实她无非就是想要你向她认个错罢了,你哄哄她就没这么多事了。这下可好,你把人打了,这黎洛的下落还有谁知道呢?她就是故意生气不告诉你,你也没辙啊!”
顾长青明白秦二爷说得在理,原本叫他过来是分析黎洛被哪个势力劫走的,谁知,却让他看了个家丑,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秦二爷此时劝说的也不无道理。
女人都是情绪动物,解决了她的情绪也就解决了事情。
程耕洋看到顾笙还在沉思着什么,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顾不得顾长青如何看自己,更顾不得秦二爷如何看自己。
就连之前与顾笙争锋相对时的气魄也收了起来,程耕洋像个血人一般,缓缓起身径直走到顾笙面前去,他谨慎道:“顾笙,请你帮帮我吧!”
顾笙心里哪有不担心的,就算程耕洋不求他,他也是会等魏知知气消了后再去打探情况。
只是,程耕洋太过着急,恨不得马上就有黎洛的消息。
顾笙道:“你......真的那么在乎黎洛?”
程耕洋坦然道:“求求你,你是他亲哥哥。你妈咪很爱你,只要你出面,一定会找到黎洛的。求求你了,我的阿洛他身体不好,他会死的。”
顾笙看着程耕洋央求他的态度也收起了成见,选择让步。
顾长青则也看在了眼里,让程耕洋求顾笙去找魏知知,比起让他低头去认错,还是程耕洋更勇敢些!
顾笙望了望为难的顾长青道:“好的。我去找妈咪,找出弟弟。”
程耕洋闻言后犹如吃了一粒定心丸,竟躺在沙发上晕了过去。
顾长青叫来佣人拿来薄被盖着,秦二爷则是准备跟着顾长青上楼去会魏知知。
顾长青始终站在魏知知的房门口,不敲门不进去。
稍远些距离的秦二爷则和顾笙站在了一起。
秦二爷打趣道:“你爹看来搞不定了,还是要你开口啊!”
顾笙没有回答,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顾长青的背影,心生疑惑:男人,为什么爱一个人却要放弃她;不爱一个人,又不肯放过她?
秦二爷却以为顾笙在思考如何找到黎洛这件事,便打趣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双胞胎兄弟现在竟是这种局面。更没想到,你顾笙竟然也会慌张到帮忙找我的棋子?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什么?”
顾笙被他这么一嘲讽,面露不耐,一脸不悦道:“秦爷,黎洛生性单纯心善。我猜他一定不知道你要回秦氏资产的目的是什么吧?如果我告诉他你是为了与外国合作商洽谈资产卖给他们,你猜黎洛还会不会是你的一颗棋子?再有,那个把黎洛灌醉到住院的小柔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要早下结论的好!”
言罢,顾笙没有再陪同秦二爷,而是发觉顾长青毫无进展径直走了过去。
秦二爷的心里被顾笙这么一点拨,突然有种计划要泡汤的感觉。他思考着,盘算着。
此刻他突然察觉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那个人原来是顾笙!
他朝着顾长青的身后轻言道:“顾兄,既然这是家事,我老秦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先回去了,我和知妹自小相识长大,也算是她的哥哥。你刚才打得实在太重了,我还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以后啊,跟女人还是要讲道理。我先回去了。”
顾长青点头,三人都曾是大学同学,对秦二爷也没多大防备心。但凡俩人有了什么矛盾,秦二爷都会及时到场劝解。
“咚咚”一阵敲门声。
魏知知打开门,看到是她的宝贝儿子,二话不说就趴在顾笙怀里哭了起来。
顾长青不愿低头见开了门顾笙已进,便下了楼。
“妈咪,你为什么要针对黎洛?他对我没有威胁。”顾笙诚实道。
魏知知擦了擦眼泪,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明天让他们去公司,全天下不就知道了我顾家的孩子是个同性恋?我怎么跟潘氏说啊!我们顾氏丢不起这个人。你也看到了,你爸爸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大脑思考了。凡事都依着那个黎洛,连名字都可以不改。我能怎么办呢?只能先把他关起来了,等你结了婚后再放他出来。”
“妈咪!你到底把他关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他有病吗?你越是这样,爸爸越是不喜欢你啊。”顾笙解说道。
魏知知倒不以为然,她继续道:“你爸爸这个人这辈子就一心扑在你那个生母身上了,他喜不喜欢我都是一个德行。我又何必委屈了自己样样都顺他的意?”
顾笙没吭声,这话不假,他是知道的。
顾长青这辈子的心思只在一个女人身上,要不然也不会一见到黎洛就如此宠爱!
“妈咪!你到底把弟弟关在哪里了?”顾笙一脸担忧。
魏知知问道:“你真把他当弟弟?”
顾笙:“本来就是啊!妈咪已经抛弃过他一次了,难道还要再抛弃第二次吗?”
半晌,魏知知似乎想明白了,她缓缓道:“他在戒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