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道威严的嗓音却说着嗨皮的话，果然是那个怪老头的作风。
    墨昕狼狈地爬起来，不甘心地看看姜央，对顾御城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顾御城却叫住了他。
    墨昕虽未回头却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要来人间乞讨香火？”
    若他是神，不是应该在遥远的九重天上吗？天天在人间混日子算什么天帝？
    时至今日他终于相信了世间或许真的有神，但是理应高高在上的神仙却如此的接地气，实在是奇怪得很。
    墨昕冷冷一笑，“我是帝尊，想去哪随心所欲，无需向你解释，”
    他果然是帝尊墨昕。
    “小说中的墨昕也是你对吗？”
    “对，可是子衿太可恶了，抹黑墨宸的同时连我也不放过。”
    他果然不是子衿。
    “他如何抹黑你们？”
    “哼，处处黑化，首先就是相貌，你看我和他描述的样子像吗？”
    “不像。他说墨昕长得浓眉大眼，其实你的眼睛比较狭长。”顾御城摇摇头，突然问道：“那墨宸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吗？”
    “哼，他配吗？”呵呵，非常骄傲，但是却回答了顾御城的提问。
    果然，墨宸长得和墨昕并不一样。
    “那墨宸是啥样？子衿又是谁？”
    墨昕缓缓地回过头不屑地看着他，冷笑着道：“子衿是谁我也很想知道。你最好不要再干涉我发展香火，因为那不光对我，对你和姜央都有好处。”
    “嗯？”顾御城的眉梢一挑，“我和姜央？”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只要你肯把姜央让给我，我可以放过你，断绝和sg的联系。”
    “休想。”
    “哼，永远这样冥顽不灵。”
    顾御城闻言眉峰骤然蹙起，转瞬又恢复了淡然，微微冷笑道：“等我和姜央百年之后，自然有人给我上香，现在就不麻烦你操心了，而且我送你一句话，人定胜天。”
    “墨宸，你退步的不止一点点。”
    墨昕丢下一句话后就消失不见了，即使顾御城特意反锁了房门，也没阻挡他遁形。
    “墨昕，你什么意思？”顾御城闻言又惊又气。
    “他的意思是，你就是墨宸，姜央就是玺灵。”
    空气中传来老头有点郁闷的声音。
    顾御城站在那里，无需回头，即使回头也看不到他。
    “老头，我不喜欢开玩笑。你是子衿吗？”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就是墨宸、姜央就是玺灵，所以压根没把铁门的话往心里去。
    墨昕不也说了，姜央只是长得像玺灵，而且，若他墨宸，为何书中没有姚婧的影踪？
    “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不管用，别异想天开了。”
    那道威严嗓音又开始嗨皮了。
    “老头，你到底是人吗？”顾御城依然面对着门口没打算回头，反正也看不到他。
    “把我引出来，就为了问这个？我不是人，呃，我是人，诶？我怎么说好像都不对。”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装威严了？”太假了。
    “我哪有装？我哪有威严？我那是时间的沉淀好不好？我倒是希望我有威严，那样或许还能震慑你一下，也不至于让你脱离了我的掌控……”
    那道声音絮絮叨叨，好像还非常委屈，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面对一个叛逆的儿子，想用威严来震慑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威严。
    顾御城听了他的话，仔细回味他的嗓音特点，才发现老头的声音其实不是威严而是浑厚，的确是岁月的沉淀，那他究竟有多老了？
    但是，接下来他的话题却骤然一转，“我脱离了你的掌控？”
    “不然呢？”
    “你何时控制过我？”他快速追问。
    “呃……忘了。”老头显然在耍赖。
    “你为什么不再露面？”顾御城也不再追问而是又换了一个话题。
    “我从来没露过脸？”
    “嗯？”顾御城转过身，“几年前，我从湖里捞出来的不是你？”
    “那是我用一缕魂魄夺舍了一个凡人躯体，早就腐烂了。”
    “哦，那出现在我梦里十几年的声音也是你吧？”
    “对，你小子没让我失望。”老头有点得意。
    “嗯？”
    顾御城有点迷茫，他见到姚靖了，却没爱上她，他反而很高兴？
    “你若是爱上她，我算是瞎了眼，你过关了，那只是个考验。”
    顾御城：“……她是谁？”
    “不重要，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该怎么做知道了吧？”
    “不知道。”他回答得很干脆。
    “呃？我没告诉你吗？”
    “你告诉过我什么？”
    顾御城突然觉得很可笑，老头每次神龙见首不见尾，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搞懂他究竟想让他干什么。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钟，看样子老头在回忆他说过的话，半晌后他闷闷地说：“我的确没说明白，不过现在也不晚……”
    床上的姜央突然翻了一个身，接着浓密黑长的睫毛就开始抖动，看样子马上就要醒了。
    “真没眼色……”老头嘀咕了一声就没了动静，与他的声音同时消失的还有地上的那两具尸体。
    顾御城盯着尸体消失的地方，眸色变暗……
    姜央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顾御城斜躺在她身边，开口道：“刚才做了一个梦，好聒噪人，把我吵醒了。”
    他眉头微蹙：“你听到什么了？”
    姜央坐起来，揉揉眼睛，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好像是墨昕和人吵架了，吵架的人嗓门很洪亮。”
    这个傻丫头，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差点被人给霍霍了，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
    他以手当梳，帮她把头发捋直了，又给她把马尾扎上，然后说：“你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天早就黑了，下去吃饭吧，他们等急了。”
    “好呀。”姜央摸着肚皮，“睡了一觉感觉好饿，走吧，去祭奠我的五脏六腑去喽。”
    一边喊着跳下床，拉着顾御城去了餐厅。
    餐厅分为高低中三个档次，而他们几个人的餐厅却是一间单独的特殊餐厅，平时外人不得入内。
    因为他们迟迟未到，那些人以为他们去开小灶了，没等他们直接开吃了。
    姜央看到一桌子的海鲜壳，嘴巴立刻撅了起来，“真不够朋友，吃海鲜不等我。”
    说完一屁股坐下去，拿起一个海胆就开始造。
    顾御城坐到了乔宇和姜央的中间，发现他正和南嘉一起兴致勃勃地看手机。
    他一边给姜央剥虾，一边淡淡地扫了一眼，“看古董？有什么新货？”
    乔宇立刻把手机挪到他面前，“你看这张青铜面具像不像外星人？出土于我国的一座远古古墓，如今却流落到海外，下星期在m国拍卖。”
    顾御城擦干手，拿过手机去看。
    他发现这个面具看上去是一张人脸的样子，但是和人类又有很多不同处，它的眼睛很大眼珠凸出，耳朵像两只兽耳，鼻梁扁平肥大，嘴巴很长抿成一条缝，猛然一看就像一条疤痕，几乎看不出来是嘴巴。
    顾御城用手指弹了弹面具，仔细端详着，怀疑面具的材料是青铜又觉得不是青铜而是一种特殊的金属。
    越看他越觉得面熟，但是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