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琼冷笑道：“这我就无从得知了，或许前世的你让她伤心绝望了吧？”
    “我没有前世。”
    墨宸干脆利索地否定了姚琼后，突然灵光一现，“既然封天石她住得很舒服，我把她的神魂再放进去，让他们彻底融为一体可好？”
    “不好。”
    姚琼眼神闪烁，“不知道为什么，玺灵苏醒后的神魂好像特别排斥封天石，她宁愿借助雪莲花的本体苏醒，也不愿意接纳强大的封天石，甚至一心求死。
    封天石对她来说是一间能力屋，失去了能量的加持她的神魂开始消陨，又因为‘开心’消耗了大量灵力，眼下的她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墨宸的神色顿时淡了许多，顾不得言语三两步上前搀扶起气息微弱的玺灵给她注入了一些灵力。
    “她已经没救了，你的灵力会让她清醒片刻，待会儿你抓紧时间和她再说上几句话吧。”
    墨宸闻言，面色骤然变成灰白色，他坐在那里，犹如石化了一样，目光直直地看着怀里的玺灵……
    姚琼叹了口气，转身刚想出去……
    “神女。”一个小仙娥从外边匆匆闯进来，看样子有事情要禀告，抬头看到床上的玺灵，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噬心术？”
    “姚桃。”姚琼一声怒斥，打算阻止姚桃，却为时已晚，因为墨宸闻言骤然抬头，星眸寒光乍现，杀机显然……
    姚桃是下一任爱神的继承人，正在接受各方面的训练，自然知道“开心术”和“噬心术”的区别。
    墨宸轻轻放平玺灵，缓缓起身，朝着姚琼慢慢逼近，眸光像淬了剧毒的寒刃，嗓音低沉到结冰，“给我救她，否则我让你们整个巫山殉葬！”
    “啊！”姚桃毕竟还小，闻言发出一声惊叫看着墨宸浑身颤抖不已。
    姚琼不理墨宸反而盯着姚桃，愤恨地骂道：“当初选你做继承人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会栽在你的手里，果不其然。去死吧！”
    话落，猛然出手。
    姚桃显然没想到姚琼会出手杀她，没有丝毫防范地被姚琼一掌击在天灵盖上，紧接着又被她吸走了所有的灵力。
    墨宸看着姚桃死不瞑目瞬间变成一具干尸，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被姚琼的残忍刷新了认知。
    “低估你了。现在马上给我救她。”
    他看着她，眸色渐深，像一头狼王盯着自己的敌人，随时准备扑上去一口掐断敌人的脖子。
    “救不了。我不但让她的心碎了，还吸收了她大部分灵力，如果不是为了不让你看出来，我真想把她吸成一具干尸，可惜还是被你知道了。”
    姚琼的声音冰冷无情带了一种“摆烂”的意味。
    “其实我在给她驱除邪魔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根本不需要‘开心’。”
    墨宸一惊，继而咬牙切齿道：“为什么杀她？”
    “哼，一开始我没打算杀她。我想，如果你让我满意了，我就考虑告诉你真相。可是和你一起待了三天后，我爱上了你，并且食髓知味，于是我不但改变主意不告诉你了，还打算亲手杀了她，因为情敌不可共存，这个道理你懂吧？”
    “你，找，死！”
    墨宸想起那三天，尤其是她挂在他身上的情景，顿时觉得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刚想出手杀了她，却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白……白……”
    他顾不上姚琼，转身扑到床榻边，俯身看着玺灵，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呼唤：“玺灵，玺灵，醒醒，醒醒好吗？”
    床上的人又没了声音，墨宸急了，身体慢慢滑到地上，跪在那里，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求求你醒过来看看我……”
    姚琼看着那个因为爱到极致而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终于明白，她始终代替不了玺灵，眉头一皱悄然退出……
    玺灵的眼睛终于缓缓地睁开一道缝隙，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正在焦急地守着她，“白……沐，是你吗？”
    墨宸面色一沉，沉声道：“不是白沐，是我，墨宸。”
    没想到，玺灵闻言猛然睁大了眼睛，使劲抬起胳膊想去袭击墨宸，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滚，让白沐来……陪我，我不想……看到你。”
    墨宸一愣，才意识到，玺灵的记忆依然保留在堕魔前，那样也好，起码不用因为白沐的死亡而伤心。
    “他有事不能来。你别害怕，我会救活你的。”他柔声说完就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拒绝了。
    “滚，别碰我，我嫌脏。”
    脏？墨宸看看手，干干净净，就算是那个地方，也只有她一人使用过，哪里脏了？
    但是他不敢问她，只好继续坐在床榻边守着她。
    玺灵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是你……不让他来的……对吗？”
    “不是。他真有事不能来。”
    “是因为那些凡人的……事吗？是我……害了他们。”
    两行泪水滚落下来，她又一次面对人类的灾难无能为力，她是神呀，为什么帮不了区区凡人？
    玺灵的心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再说话了，闭上眼睛，急促地喘息着。
    墨宸看着她，眸光焦灼痛苦，却无能为力，他痛苦地抱着头，泪水无法控制地流下来。
    他想不顾一切地抱起她去找扁鹊或者其他医术更强的人救她，可是他很清楚，此时的玺灵因为驱魔失去了大部分修为，又被强硬“开心”、灵力被吸，现在的她基本上是油尽灯枯了，就算他把自己所有的灵力都给她，也修补不了一颗破碎的心脏。
    每一个神仙的本体都是他们的能量大本营，一旦本体受损，他们要么魂飞魄散，要么凝聚神魂去找一个容器，承载神魂，前提是有人愿意为他们寻找容器。
    墨宸愿意，但是许天却让他走另一条路，还说那是最好的选择，他不得不逼迫自己狠下心来，对眼前的玺灵“见死不救”，等着最后那一刻的到来，但是在这之前他想搞明白一件事。
    于是他清清嗓子，擦干泪水柔声问她：“玺灵，为什么恨我？”
    玺灵闻言，神情骤然一愣，直直地看着他久久不语，仿佛透过他看向遥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