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癌细胞已扩散至全身,无治愈的希望,我们建议进行临终关怀。”姚院长看过所有检查单后,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院长办公室里,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上花的白血病已无治愈的可能。
面对着墙壁的南锦元拿头碰着墙,在这照顾上花两天,看着她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白血病浸润引起的肢体弥漫性疼痛导致她行动困难……晚上只能靠止痛针和安眠药才能睡觉。
他第一次认识到癌症病人的痛苦,除了被震撼之外,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疾病面前,众生平等,再有钱也挽回不了生命。
“老姚,现在不是有什么干细胞移植吗?你看……”南希还是希望能救则救。
“南董事长,为时已晚,患者已经错过了移植时间。”姚院长遗憾地摇摇头。
南希垂下头,“老姚,那孩子还有多久……还能活多久?”
“短的话也许几日,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月,她的癌细胞转移速度太快。”姚院长翻着手中片子,严肃说道:“目前,安宁疗护是最好的选择。”
看看屋子里的人,姚院长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安宁疗护。
安宁疗护是临终关怀、舒缓医疗、姑息治疗的统称,主旨是为患者提供身体、心理、精神等方面的照顾和人文关怀服务,控制患者不适,减轻痛苦。帮助患者舒适、安详、有尊严的离开这个世界。
“《安宁疗护实践指南》,卫健委下发这个指南不到六年,科普不够,很多患者家属,包括患者不能接受,我们也能理解,这是我们的建议,最终决定权在家属手上。”姚院长说完后,看着南家众人,请他们商量出一个结果,如果要全力治疗,医生肯定会竭尽全力,不过,不停送抢救室、插管、动手术等会给患者带来极大伤害。
众人沉默了。
从法律意义上来讲,他们都不是上花的家属,没有权利给她做这个决定。
躲在角落的南锦元回避着大家的目光,他害怕做这个决定,太沉重了。
“这个决定很难,你们商量一下吧!”姚院长站起身来。
……
王婶和钱管家陪着小宝在医院草坪上玩着足球。
病房里。
上花站在窗户前,望着草坪上开心玩耍的小宝,面带微笑。
“丫头,对不起,是我们南家不对,是我没有教好这个臭小子,对不起,伤害了你。”南希抱着上花,满眼泪光里尽是心疼,她的双手仿佛只能摸到骨头似的,后背一点肉也没有。
“妈,你别把重量加在上花身上,她很累。”南锦元赶紧上前阻止自己母亲把身体靠在林上花身上。
病恹恹的上花微笑着,这位女强人跟她在电视上看到的不同,更是与她想象中的天差地别。
“上花,这是我家老头。”喜爱挽着米傅手臂,笑着介绍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帅?”
故作轻松的喜爱露出大大地笑容。
“嗯,很帅,”上花笑道:“精神矍铄、文质彬彬。”
被这么一夸,米傅有些窘迫地笑道:“小林,你好,今天好点了吗?”
“谢谢叔叔,我很好!”上花说完看向喜爱,才发现不对的地方:“喜爱,你的额头怎么受伤了?还有手背……”她双手捧起喜爱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南锦元也上来凑热闹,“米喜爱,你这个包要是在额头正中间就可以跻身福禄寿三位神仙之列了。”
他调侃完当即招到喜爱的拳头伺候。
“是不是小宝弄的?这孩子太调皮了,对不起,喜爱……”
“上花,不是……”喜爱急忙打断她的话,“小宝很乖,他怎么可能会伤害我。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南希听到这话沉口气,侧头瞪了一眼在众人身后的南锦明,幸亏叶丽行动迅速,在这个老小子抹掉信息之前,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米傅心疼地拍拍自己姑娘的肩膀。
大家在病房里坐了半个小时,这些大忙人便要回去工作了。
“南锦元,你回来。”
喜爱叫住正准备去送自己母亲的南锦元。
“爸爸,你在下面等我一会,我们说会话。”喜爱又看向自己的父亲。
米傅颔首应承下来。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似乎感应到米喜爱会说什么,南锦元紧张地抿着嘴唇,他怕上花会崩溃大哭。
“上花,我们和医生谈过了,他们给的建议是……”
喜爱话还没说完,上花接住了她的话,“临终关怀,对吧?”
“对!”喜爱如实回答。
而南锦元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怎么会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四个字?
“好,我接受!请给我一个体面。”
上花的坚定深深触动了两人。
“上花,你在好好想想,还可以动手术延长生命的。”南锦元急忙相劝。
“不要!”上花摇摇头,“我不要动不动就被推进抢救室,也不要全身插满管子,更不想因为化疗掉光头发。我想离开这个世界时是美的,是有尊严的,请你们一定要成全我。”
“还有,我这身皮囊应该只有眼角膜是健康的了吧,我去世后,请把它捐给孩子们。我是社会养大的孩子,也没什么可回馈给社会,就多为孩子们开几扇窗吧!”上花看向南锦元,“在此之前,我想回养大我的福利院看看,好吗?”
“好,只要身体允许,你想去哪都可以。”深受触动的南锦元握住上花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跟两人告别后,喜爱离开疗养区。
……
“喜爱!”
刚走出疗养大楼,喜爱碰到一个熟人,“媛媛,你这是怎么了?”她望着穿病号服的女孩。
“我胃不舒服,来这住几天。”袁媛解释道。
“现在好点了吗?”喜爱忙问,“天热,肠胃容易犯病,得注意啊!”
“你这是?南家有人生病了?”
“没有,我来看一个亲戚,她也住这。”
“哦,是吗?”袁媛看向她,“我看你急匆匆的,有事,你先去忙。”
“抱歉,你多保重身体。”喜爱不想让米傅一直等自己。
离开疗养大楼,喜爱回头瞅了瞅袁媛……
……
“爸,我们回家吧!”喜爱跑到草坪上,同时,脚接住小宝踢过来的球,“小宝,回家了。”
“你这丫头,不是不让你去管闲事吗?”米傅拉过女儿的手臂,小声道:“南锦明在那边等你。”
皱着眉头的喜爱往米傅示意的方向看去,南锦元正坐在长椅上,看着这边。
回过头来的喜爱小声问道:“你们都知道了?”
“废话,宋珍妮的事,南锦明自会处理,轮得着你插手吗?”米傅抬起她的手背,“你就跟老何练了两年的三脚猫功夫,就敢上前去拼命?”
“哎哟,爸爸,我知道错了。”喜爱急忙打断米傅的话,她也不愿意去管闲事,奈何某些超常规生物不做人,非得要她去“救火”。
“当时情况紧急,我知道内情,真出了事,我不去帮忙的话,会内疚一辈子的。”
“总之,你的精神值得表扬;行动,却有待商榷。”米傅看向自己的女儿,眼里颇为骄傲。
见父女俩说完了话,南锦明抱着小宝走上前来。
“妈妈,爸爸说要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小宝上来拍手笑道。
“哈?”喜爱听到这话,前一刻的笑容满面立刻消失了。南锦明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吗,哪来的空闲吃饭。再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影后的男人,自己要是跟他一起出现,被有心之人拍了发网上去,肯定会被喷。
“哎哟,哎哟……”喜爱扶住米傅的肩膀,呻吟道:“我肚子疼,去不了,我想回家休息。”
演着的她还不忘眨眼让米傅配合。
“锦明,要不改天,喜爱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休息。”米傅收到女儿的信号,急忙帮腔道。
南锦明那审视的眼神让喜爱有些心虚,她感觉自己的小伎俩被这男人看穿了。
“爸爸,那我们等妈妈好了再去吃,行吗?”
干得好,小家伙!喜爱想着能躲一次是一次,反正南锦明也没那个闲心记住这些事,最后不了了之即可。
她立刻带着小宝,拉上老头逃似的离开南锦明,往停车场走去。
“演技真是拙劣。”南锦明看着远处的几人,独自嘀咕道。
……
“你现在怎么这么抵触他呢?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因为小宝在身边,米傅没有指名道姓。
“没有,没有!”喜爱否认道:“他可是玉质金相的南海总裁,怎么会屑于对我做什么。”
【他现在倒是没做什么,就怕以后他要做什么。】想到这,喜爱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明天你就要去锦元公司上班了,有把握吗?”米傅转移话题道:“他公司才起步,你可别去搅黄了。”
他很担心自己女儿做不好,毕竟娇生惯养的,怕她处理不好同事之间的关系。
“我只管技术,行政管理是叶丽。有叶大助理在,谁敢造次?”喜爱想到叶丽那气场,不禁担心起南寻原本宽松的工作环境会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异常严肃。
“这倒是事实。”这说法米傅是赞同的,这女人他也怵。
刚开始,南希要派一个团队去管理南寻的,南锦元反对,并指名道姓要她过去帮忙。喜爱怕自己干不好,关键她从来没有做过行政管理,便要拒绝。就在两难之际,南希想出一个办法,喜爱协助游戏开发;叶丽去管理整个工作室。
喜爱担心的问题得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