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敬带走的都是孙传庭所统领的,曾打的闯军丢盔弃甲的官军精锐。
如左光先、官抚民、郑家栋、牛成虎都是久经战阵的将领,对付李际遇这样一个当地土寇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一场厮杀下来,李际遇所谓的二十七万大军如土鸡瓦狗般崩溃,被杀近万,数万人跪地求降。
等逃回洛阳时,李际遇身旁只剩下几万人。
洛阳知府陈潜夫劝李际遇坚守洛阳,并向开封求援。但李际遇早已胆寒,主动放弃洛阳向西边的山里逃。
陈潜夫不愿跟随,带着数千人向东逃去了虎牢关。
左光先追击李际遇再次大败之,李际遇更是死在乱军之中。
郑家栋也将陈潜夫赶出了虎牢关。
闯军大胜,拿下河南府,一府两州,十二县,得到了李际遇所拥有的一切。
看着李自成高兴的样子,顾君恩眉头微蹙,提醒道:“闯王,李副帅此去的目的是救援湖广,此次虽然大胜,但也耽搁了不少时日。应该催促他尽快南下,以解荆州之围。”
李自成表情顿时有些难看。
宋献策连忙打圆场道:“南下最好的路径是经山西,走宛洛。李际遇这人首鼠两端,一会投靠明廷,一会投靠我军。若我军南下,他占据洛阳,难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这次,虽然拖延了一些时日,但还是值当的。”
李自成笑着点了点头,“军师所言极是。而且洛阳,天下之中。它在,则中原官军无法北上山西,亦无法西进陕西。这一战,还是十分值当的。”
顾君恩轻轻点头,这的确说的过去。“闯王,得了洛阳,您准备派谁留守,留多少兵力?”
李自成反问道:“你们以为呢!”
宋献策道:“臣以为应该从四位降将中挑选一个,让他们率本部人马留驻洛阳即可。”
李自成又问道:“那谁合适呢!”
宋献策道:“左光先。他在此战中有大功,而且其子左襄就在我们军中,可对之有所限制。”
李自成看顾君恩没有说话,问道:“君恩,你的意思呢!”
顾君恩道:“闯王,臣觉得还是派一个我们军中老人前去,这样才能放心。”
李自成沉吟了片刻,最终摇头道:“你的建议是安全,但这样容易失了人心。毕竟,我们还得指望他们救援荆襄呢!而左光先这人,还是只得信任的。就他吧!再挑个老人当他的副将就是了。”
顾君恩点了点头,没有再争辩。
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众人都行礼退下。
但李自成又叫住了他们,问道:“军师,君恩,二虎,你们有听到有关满虏那边的消息没?”
三人彼此看了看,皆摇头。
宋献策问道:“闯王,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李自成说道:“林泉在时,提醒我应该重视满虏。而崇祯老儿又对我说满虏即将入关,我静下来时就想,这事到底有几分为真?”
说着,李自成突然笑了,“应该是我多虑了。你们都走吧!”
上百封奏疏被送到保定,八成以上都是弹劾冯铨的。
在锦衣卫和内侍的配合下,冯铨无往不利。
吏部、刑部、工部、户部、礼部、兵部被冯铨扫了一遍,十数个高官被杀,数十个被投入监牢,上百个被流放出京。
京师主要部门的官员一下子少了近一半,朝政基本上陷入停滞。
而冯铨借着这一股邪风拉拢了不少官员,在京师逐渐形成了另一支难以忽略的政治力量。
李邦华、蒋德璟等人虽听从崇祯皇帝的命令,对冯铨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弹劾的奏疏却是一封接着一封。
尤其是脾气暴躁的蒋德璟,直接上疏指责崇祯皇帝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要毁了大明才甘心?
朱由哲只看了几封,便扔在了一旁,“这冯铨闹的似乎有点过火了。”
朱由检满脸怒气,“何止过火?他是想再次挑起党争。若大明覆灭,你是首罪,他冯铨是次罪。”
朱由哲笑着摇了摇头,“这罪可真是太大了。那崇祯老哥,你亡了之前的大明,你又该当何罪啊!”
朱由检怒视他,“朕和你谈现在,你和朕谈以前的事干吗?朕告诉你,你趁早罢了冯铨,事情还可挽回,再晚就来不及了。”
朱由哲点了点头,“这事倒可以依你,但还得等等。”
朱由检眉头一挑,“等到什么时候?”
朱由哲向后仰了仰身子,“再等几天吧!冯铨不是拉拢了一群人吗?到时候我打包把他们送出京师。”
朱由检顿时惊呆了,“你说什么?打包他们?京师的官员现在只剩一半,你再送走他们,还有人干事吗?”
朱由哲笑道:“不是有新人来吗?我摇来的三十多个人,各地挑选的俊才二百名,还有韩霖从太原拉出来的近百士子,不马上就到京了吗?”
朱由检怒声道:“靠他们,他们治理过朝政吗?管理过天下吗?他们有什么资格作为那些高官的替代者?”
朱由哲摇了摇头,语气严肃道:“崇祯老哥,若京师被围,那就不需要再治理天下了,因为你的旨意根本送不出去。而他们的作用不是治理天下,而是靠他们的血勇守住一个门,杀一个敌人,确保京师能没有他们时多撑一天。这样,就足够了。”
朱由哲看着疑惑的朱由检,继续道:“我会逐步把一些官员撤出京师,因为他们在外,能比在内发挥更大的作用。”
朱由检喉结动了一下,“你就不怕太多人离京,引起军心震荡,导致京师不能久守吗?”
朱由哲点了点头,“有点怕的。但我认为,只要京营不乱,其他的都问题不大。”
说着,朱由哲突然笑了,从桌上拿起一封信,展示给朱由检看,“崇祯老哥,你看,张煌言开窍了,知道稳固军心,拉拢京营将士才是最有用的。我想,我们的计划,或许可以向他透漏一点。”
朱由检眉头紧蹙,“你真觉得你那样的计划能成功?”
朱由哲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得看吴三桂,得看天下的局势,但总得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