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叫中医院的公关出了份辟谣的公告,告知大众药铺已经找新的合作商了,也阐述了囤药的坏处。
第二天,扁栀去医院时,人流果然变少了。
扁栀松了口气。
看完当天的病人后,扁栀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
欧皓敲门进来,送来了药商跟霍氏拿过来的药材样品。
扁栀看了几样。
欧皓很会察言观色,轻声问,“都不行么?”
扁栀看着手里的小枸杞,“也不是不行,只是跟之前的确实有差距,”之前中药铺的药材都是周岁淮亲自经手去挑选的,每一样都选自原产地,价格上周岁淮也不赚钱,确确实实说的上物美价廉。
如今的——
各层肯定都是有利润可得的,霍氏做中药材也不过几个月,实在还不成气候,品控方面做的还不够。
其中欧皓递过来的一些样品,有的还行,但是——
供应量太小了,恐怕都不够中医院一天的开销。
这样不行。
扁栀喊来中医院的行政,“去联系一下中医协会的负责人,安排一下见面。”
行政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院长,早上协会来人了,给了这张名片,说您来了,让我把名片提交给您。”
欧皓先接了名片,在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时,眸光一顿。
扁栀觉得欧皓的表情,有点太奇怪了。
“怎么了?”
欧皓一言难尽的将名片递到扁栀的手里。
扁栀垂眸一看。
扁栀:“……”真是呵呵了。
这都什么鬼啊。
“不是说是中医协会么?”中医两个字,扁栀咬字极重,“这,外行人也能做负责人?”扁栀多看了一眼,“头衔还挺大,中医协会主席啊?”
行政笑了笑,“中医式微嘛,再说了,现在都看影响力,听说上次鼠疫的时候,是他出力成为了最大的投资方,另外也在中医提出试药的时候,他又第一个站了出来,之后,在多种场合上,也公开支持中医,他因此认识了人多又名望的中医,之后,他对中医的多番协助,在选举上公开拉票,就这样……就成为了中医协会的主席了,听说,他自己也在自学中医,对外的形象很好呢。”
扁栀点点头,“行,知道了,你出去吧。”
欧皓看着满桌子不合规格的样品,对扁栀说:“要不……我找他一趟?”
“算了,我在想想办法。”
主动来中医院,还递上名片,是想站在权势制高点来跟她谈判么?
太会把鸡毛当令箭
她懒得理。
也没空理。
“你手里的这些药材都让供销部门下单子吧,另外的,我让霍氏那边抓紧处理,周家那边也会帮忙处理一部分,把品质标准往下放一放,不碍事的。”
其实,很多中医院的药材标准都没这么高。
大的枸杞,跟小的,药效也没多大差别,毕竟小的枸杞,也叫枸杞不是。
扁栀看的很开,医术在这里,普通的药材也能顶事。
这事在扁栀这里就算是过去了。
随着欧皓出去,就诊室安静下来,昨天给秦老爷子把脉,今天又早起,扁栀有些困。
她交叠着手放在桌子上,将脑袋靠了上去。
欧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扁栀趴在桌子上。
他很少看到扁栀在中医院休息,她是个很克制的人,真的累极了的时候,也只会一只手握着笔,另外一只手撑着下巴,安静的坐着发一会儿呆。
欧皓小心的走过去,站在桌子一侧,目光由上至下落下,看着此刻已然睡着的人。
冬日的午间,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安静的睡颜上。
扁栀的眉眼属于浓颜那一挂的,她不喜欢化妆,可眉眼总透着一股子妩媚的明艳,即便脸上没什么表情。
安静思考的时候,会透露着一股子冷淡的清高,眉眼间给人以距离感。
可她又偏偏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心软,最最好的人了。
高挺的鼻梁下——
欧皓的视线往下,平日里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在扁栀睡着,狭小而安静的房间里,无声一点点炸裂开。
那点事自己早已经察觉的心思,在眼底无声揭露。
有些事情,他骗不了自己。
他当初离家时,对自己发过誓,如果没有一番作为,绝对不回来。
如今,他似乎也渐渐越来越好了,越来,越像个有担当的男人那般有自己的肩膀了。
周岁淮失忆了。
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会不会是上天给他的暗示。
会不会他也可以像扁栀之前跟欧墨渊离婚那般,他也幸运的像周岁淮一般,获得一个靠近幸福的机会?
欧皓紧了紧侧在双腿边上的手,一步步的朝熟睡的人靠近。
屋子里的阳光被渐渐遮挡。
欧皓的视线始终定在热烈盛开如春日玫瑰般的红唇上。
一步。
又一步。
欧皓心下狠狠一动,而后,他情不自禁的俯下了身子。
“啪!”门忽然被人推开。
“扁栀,我找到之前供应药材的一些……”
周岁淮要说的话,梗在喉间,他顿住了脚步,眉眼间的热情在推门进来之后的几秒之间,一点点的冷下去。
扁栀今天早上就觉得脑子有点重。
脉较平日有点快,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想着休息一下,没想到睡着了。
被推门声吵醒。
她揉着太阳穴起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站着嘴巴,一脸愤怒的周岁淮。
他的情绪转变的很快,那点愤怒很快变成了席卷周身的冰寒跟腾腾杀意。
扁栀不解的看着周岁淮,“怎么了?你怎么来了?”
周岁淮咬着牙,很冷的笑了一下。
他看了眼扁栀睡眼惺忪的模样,继而又将视线投放到了欧皓的身上。
“对啊,欧皓,你说说看,我怎么了?!”
周岁淮这话一落。
扁栀才发觉,欧皓距离自己的距离似乎有点过于近了。
欧皓默默的后退了两步,脸上没有被要被揭穿的不安感,他看着周岁淮,反问了一句,“周少爷怎么了,我怎么知道呢?”
周岁淮冷冷的盯着欧皓,“那你说说,在我没进来之前,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