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淮觉得这个女人坏透了。
明知故问嘛这不是。
“就是,那个啥。”
扁栀刚要开口,周岁淮已经凶巴巴的闭眼,“睡觉。”
扁栀卷了卷唇,“哦,”她平躺着,也没太多小动作,今天陪着几个熊孩子玩,真的累了。
“晚安,男朋友。”
扁栀说完,就睡过去了。
生四个熊孩子的时候,大出血,缓了很久,才好一些,现在身体确实比不上之前没生孩子的时候。
冬天一到,手脚都冷的不行。
之前扁栀都习惯在脚底下放个热水袋,她不喜欢用暖气,觉得暖气太干燥。
今天太累了,她连热水袋都没烧。
身上透着一股子寒气也这么无知无觉的睡过去。
周岁淮却睡不着,想在说点什么,偏头过去,扁栀已经闭了眼睛。
他试探性的问了句,“睡了吗?”
没人回应。
周岁淮双手合在身前,耳尖的红,因为“男朋友”三个字,好久都没有落回去。
想东想西了半天,在终于要睡过去时。
身边有人小幅度的靠过来,幅度真的很小,类似于那种感知到热度,但是又因为实在困倦,而不愿意动弹半点。
上次——那啥的时候,周岁淮就感觉到了。
这姑娘身上没什么热气,都那样好久了,手脚才微微有点热度。
周岁淮低垂着眼,观察着扁栀挪过来的幅度。
十分钟动一点点。
再过十分钟,又往他这里一点点。
最后,似乎实在是受不了了,缓缓的伸了手,触碰到了他的手背。
周岁淮被这冷度吓了一跳,他非常怀疑扁栀是冰块做的,手怎么能这么冷。
想起来这人还跟那四个熊孩子在外头玩了那么久,真是不要命了。
周岁淮想着,反手过来,扣住了扁栀的手。
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将手中的温度传过去。
扁栀很不是个贪心的人,就这么一点点温暖,她似乎就知足了,浅浅的勾着唇,不在动了。
周岁淮等了好久,确定她是真不动。
“就给一只手,就知足了?”
“还大言不惭说要睡我呢?”
“也就这样。”
周岁淮握着扁栀的手,闭上了眼睛。
许久后。
有人抬起另外这一手,将把自己蜷缩成一直刺猬的小东西拎到了自己的怀里。
周岁淮被冰了一下,而是不可思议的低头。
手脚这么冰。
是怎么睡的下去的。
他这里还没适应呢,怀里的人像是感受到热度一般,手脚并用的搂住了周岁淮。
小脸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
“砰——”
“砰砰——”
“砰砰砰——”
心跳急促毫无章法,周岁淮觉得随着杂乱无章的心跳,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
“好吵。”
“周岁淮,是不是打雷,要下雨了。”
起床气极大的人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居然抱怨起来。
周岁淮都无语了,什么打雷,那是他的心跳声。
周岁淮试图平稳心跳,许久后,才终于冷静下来。
身上的小树袋熊已经睡的毫无知觉了,周岁淮叹了口气,低垂着眼,揉了揉她的头。
“弱就承认自己弱,整天逞什么强?”
“冷成这样,下午被那几个熊孩子围攻的时候,就应该找我。”
而不是等睡得毫无知觉了,才知道小心翼翼的从他这里讨一点暖。
周岁淮抱紧了怀里的人,低头,蹭着她微凉的鼻尖。
鬼使神差,又似乎冥冥中注定。
他低声问,“女朋友,你有什么愿望吗?”
扁栀被暖烘烘的体温包围着,睡的很熟。
周岁淮就不断的用鼻尖蹭,蹭的怀里的人起床气都起来了,周岁淮又问了一遍。
扁栀脑子混沌,茫然无知,她只记得,从前,跟周岁淮有个约定。
“我想,跟你,看极光。”
话落,扁栀再度被扯进睡梦中。
……
周岁淮睡得晚。
扁栀起得早。
周岁淮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面前的姑娘撑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在周岁淮这里,扁栀是爱笑的。
不过有一次在车上,李坤稀罕的说:“少爷,刚刚少奶奶笑了,你瞧见了么?”
周岁淮才转头困惑的说,“她不是经常笑么?”
对上李坤不解的眼神时,周岁淮才发现,扁栀只对他爱笑。
“这么开心?”早起,周岁淮的音调有些哑。
“开心。”扁栀从一而终的坦诚。
周岁淮卷了卷笑,抬手把人扣在怀里,略略嫌弃,“你身上好冰,暖了你一个晚上。”
扁栀闻言,手撑在周岁淮的胸膛,露出小脸跟周岁淮对视。
晨起,男性的有些反应,藏不住。
扁栀语调暧昧,微微一动,问,“有数据显示,上c的时候,身体会快速回暖,你要试一试么?”
周岁淮:“……”
在扁栀这里,周岁淮真的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
因为这姑娘似乎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跟他滚床单。
并且,非常坦然,就好像——
他们之间,就该做那件事似的。
或许是因为大早上,也或许是那一刻,阳光落进屋子里一切都太温柔了。
周岁淮说:“你会一直专情的话,我可以跟你睡。”
趴在他身上的人,眼睛立马一亮,“这个睡,是名词还是动词?”
周岁淮:“有区别么?”
扁栀一脸认真,“当然,名词,不代表任何东西,动词,可以。”
周岁淮无奈的笑了一声,勾着扁栀的后脑勺,往自己的身上摁,无声的勾大了嘴角的笑意。
扁栀在他身上扑腾着,周岁淮摁着她,让人在他身上咋咋呼呼。
周岁淮只给自己请了一个晚上的假,早上就得往回赶。
扁栀当天也有看诊。
扁栀不太愿意放人走,叹着气。
周岁淮拎了衣服进门,扁栀侧躺在穿上,看着周岁淮要进浴室。
语调幽幽,颇为抱怨,“走要走了,还不给放点福利么?”
周岁淮一开始不明白扁栀什么意思,一转头,对上她的坦然的暧昧目光,才:“……”
“你得去好多天。”
“咱两刚确定对象。”
“剧组里还那么多美女,我觉得很有危机感。”
周岁淮看着扁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些话,他完全一点也看不出来,这点有半点危机感,“看我换衣服,就能没危机感?”
扁栀点点头,“嗯,起码有点心里安慰。”
要是从前的周岁淮,估计早就脱光了,随便她看了。
周岁淮有健身的习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句话在他这里,一向体现的很好,但是如今失忆的周岁淮,没之前那么显摆。
拖个衣服,犹豫个半天。
扁栀只要出杀手锏,“行吧,对象也不够资格看,还说能一起睡呢,也是哄我的。”
周岁淮咬着后槽牙,脱了衣服,又褪下睡裤,“行,你看!”
扁栀哈哈笑出声来。
捂着笑疼的肚子,“周岁淮,你好可爱。”
扁栀送周岁淮上车,上车前,扁栀靠在一边,问,“男朋友,元旦回来吗?”
李坤坐在驾驶位置上,目瞪口呆。
才——
一个晚上。
就男朋友了?
厉害啊!
李坤朝扁栀竖起大拇指,扁栀笑了笑当做回应。
周岁淮咳了咳,在外头可要面子,一副拽拽的样子,“到时候看吧。”声音压低了些,“别粘人。”
车子开走了,扁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手机收到一段短信。
“外头不嫌冷,抓紧回去,今天开始,睡觉开暖气,给你买了最新款的加湿器,不干。”
扁栀回:“你是在嫌弃我么?”
周岁淮:“好好养养,还中医呢?让人知道你手脚冻的人冰块没两样,病人都跑光了。”
扁栀勾唇看信息时,周岁寒从对面走出来。
倚靠在门边问扁栀,“得手了?”
扁栀忙着回信息,警告周岁寒,“你少笑话人,他脸皮薄。”
周岁寒笑笑,转头回屋。
一会儿又出来,摇着手里的手机又出来了,“哎,门口那位丫头,某人吩咐了,让你以后来家让盯着你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