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饭塞进嘴里的时候,谭尘只觉得成就感满满,加上饥饿对自己的催促,仓促就将粥吞下肚子。
等吃过两口后,才察觉越发不对劲。
怎么今天的粥比平时苦这么多?
“糟糕。”谭尘暗道不妙。
昨晚为了掩盖自己流鼻血的事实,给甘雨解释的是自己上火导致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今日一早的甜甜花清心粥中,甘雨果真加入了更多的清心。
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原本香甜美味的早餐,如今成了痛苦料理。
谭尘能接受苦味,但不是这样撕扯舌根的苦。
“神明在上,我谭尘虽曾浅浅地欺骗于他人,但罪不至此啊。”
多吃一勺,谭尘的面目就更扭曲一番。
自己造的孽,就算再苦也得往喉咙里咽。
“这一勺是为了还自己撒谎的账,这一勺是尊重温柔的甘雨小姐,这一勺......”
甘雨此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使谭尘得以避开被看到这失态的行为。
早餐困难地结束。
甘雨清洗完碗筷后,就准备去上班了。
“那个......谭尘先生的衣物真的不用......”
“真不必了,请放心交给我吧。”
“嗯,好的。”
甘雨没再多问,转身出了门。
之后,谭尘找来搓衣板和衫盆,将自己的衣服丢进其中用水泡发。
提瓦特虽然没有洗衣机,但是像肥皂这种生活用品还是比较常用的。
正当搓洗时,衣服口袋里探露出一角淡蓝色布块,谭尘将其拉出,才发觉是昨晚甘雨交给自己擦拭血迹的手帕。
手帕清凉顺滑,质感细腻,很像丝绸,但又多了几分轻柔。
正面绣着飞鹤祥云,四周是清心花做纹边,整体青蓝的底调被淡淡的血色浸染。
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除了身前的铃铛,甘雨不曾佩戴其他饰品,更没有眉黛胭脂等化妆粉盒。
如果说要从甘雨身上找出点女性所独有的随手物件,便也只有这块绣花手帕了。
谭尘经常看到甘雨用它来擦汗,每天又勤加清洗。
“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想到自己拿它干了什么,又没有及时还给甘雨,谭尘默默叹息。
重新打好清水,谭尘单独对其进行清洗。
入手轻轻揉搓,丝巾软柔的手感在指尖与手背摩擦,舒适而富有弹性,表面细滑,像是绵羊脖颈处的纤毛一般鲜亮柔和。
绝真是一块好布。
今天的天气不错,衣物晾晒在阳台上大概半天就能风干。
谭尘站在围栏前悬挂洗好的衣服和手帕,顺便看一看璃月港繁华的市井和络绎的船只。
甘雨家的阳台面面向南开,早上太阳从左面升起,傍晚从右边落下,所以一天时间可以分别看到日出日落。
看海景,是谭尘在提瓦特的第二大爱好(第一是品尝甘雨的料理),每天午后的时光,那时候甘雨还没回家,谭尘都是在阳台上度过的。
看着帆船一点点从海边上升出现,又一艘艘从港口驶出,暖暖的夕阳在天边揉成一团红布,最终和船只一齐沉入海底。再过段时间,甘雨也快下班回家了。
这样的日子很安逸,不过谭尘还是会有走出去逛逛的想法的。
谭尘不止想去璃月城里逛逛,也想旅行去提瓦特的其他国家,这是之前就决定的。
等自己伤势好后,就会离开甘雨小姐的家,想办法赚钱。
如果想要旅行过得舒适,就必须得存下足够多钱。
前段日子里谭尘有详细问过甘雨,一趟旅行下来大概需要多少。最后的结论是:
至少一千万摩拉。
听着好像也不多,如果一天能从地脉花里获取五十万摩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超额完成目标。
前提是谭尘有单独讨伐地脉生物的能力。
转眼夕阳已经落到了海面,谭尘开始将晒干的衣物收理进房间。
至于甘雨的手帕,被叠好放在了桌子上,打算等甘雨回家表示感谢后亲手交给她。
夜幕降临,平日这时间甘雨也快到家了。
谭尘拿起手帕,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说辞,等待接下来甘雨开锁的声音。
忽然,一阵风声呼啸着从房顶略过,然后一声坠地的顿响落在门口。
甘雨的高跟鞋踏在楼梯间的声音也同时出现在谭尘耳朵里。
门外,甘雨和另一人正在攀谈。具体说的什么,又听不太清楚。
谭尘正要上前打开门,看看甘雨和谁说话时,门锁动了。
甘雨红着脸进来,然后反手将门关上。
“甘雨小姐,这...”
谭尘刚要问甘雨发生了什么,就被甘雨用手把嘴捂住,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谭尘先生对不起了。”
甘雨说着就去拉谭尘的衣袖向谭尘房间里拽去。
谭尘手心里还攥着甘雨的手帕,他在被拉到房间后,直接开口道:
“甘雨小姐,这时你昨晚借给我的手帕,今天我一起清洗过了,非常感谢。”
手帕递到了甘雨面前,但对方犹豫几时后并没有接下。
“先生经常流鼻血的话,这个肯定会需要用到,与其放在我这里,不如就先借于先生用吧。”
“额......其实,也不是经常会有的事,只是那天刚好.......”
“其实我也在想有什么可以报答先生的帮助,如果能在这种小事上帮上忙,那可真是太幸运了。”
“甘雨小姐太客气了,况且......”谭尘还是想进行归还。
“谭尘先生这样也是会让我感到为难的。”
这是谭尘以前常对甘雨说的话,因为甘雨的照顾实在是太过热情,谭尘只好以‘这种事让他很为难’这种理由,停止甘雨的下一步行动。
没想到甘雨也渐渐学会了这句话。
谭尘有些不好意思反驳,便放下了抬起的手,攥着手帕的力又加重了一分。
“对了,刚刚门外的是?”
“啊!是留云借风真君来了。”
甘雨重新恢复紧张的姿态。
“留云真君?”
“嗯,听你这样说,应该早就知晓真君的名讳了。”
“留云真君平时不会来找我,若是有事,也会在门外就说清,可今天真君非想要到家里来看看。那,那个.......”
“你是说......让我藏起来?”
“嗯,抱歉委屈先生一下,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