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后,一队三十人左右浩浩荡荡的商队,从蒙德方向归来,出现在璃月城里。
他们启程时所携带的货物已经完全不见,这在外人看来是个不错的捷胜,不仅在短时间内就卖光了所有东西,且并出去的人无一损失性命。
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货车只剩下破损的几辆,除了其中一车葡萄酒外,其他上面装载的也不都是蒙德的特产,而是一些杂样的东西。
成堆的丘丘人面具,悬挂在车上风干的鱼干,大量从风花节就一直戴在头上的花环,这些都会令人猜想遐想。
当然,最能引起行人关注的,还是队伍前一位身材清瘦的年轻人。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衣着怪异,不像是大陆传统服饰,其上有些破洞缝补,但整体还算利落整洁。
以前经常在冒险家协会游荡,加上海灯节当天的招摇,免不了有一些心思细巧的人会认出他来。
正是谭尘。
几个月前原本白皙的皮肤,在经历旅途的风吹日晒之后,现在铺上了一层淡淡咖啡色。
明显是刚修剪的头发,棱角有些尖锐,面部也是才打理过,露出较为清秀的脸庞。
样貌变化不大,但体格精壮了不少,神态气质中更是多了几分坚定,不像以往那般涣散迷茫。
但只有这些东西肯定不足以让他成为人群议论的焦点,戳动人们好奇心的,是在他身后,被他牵着的两辆史莱姆运输车中所运装的货物。
其中,一车是清心花,一车是甜甜花........
谭尘回来了,带着那可能早已被忘记,以及那算不上诺言的小小约定........
他想去绝云间的目的,以及请伙计们帮的忙,就是为了这个约定。
也幸亏人数很多,在如此短时间内完成所有的工作,并不是难事。
之前便有过介绍,璃月和蒙德的地域很大,但若是不在途中停留,加上运输车的帮助,只用几天,便能往返两国之间。
十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赶往在绝云间采摘到足够的清心,至于甜甜花,在荻花洲以及归离原随意就可以采摘到大量。
所有的花朵,在采摘过后都用冰雾花做了简单的保鲜处理。
快进入夏季,新鲜的花朵保存难度很大。
谭尘他们的主要时间不是浪费在了采摘清心以及甜甜花上,而是在途中寻找足够量的冰雾花用于替换。若非如此,时间可能会提前更多。
现在他回来了,也就意味着此次行动的成功。
虽然心里很着急,不过谭尘还是选择了先打理一番,至少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点,再去见甘雨。他在进入璃月城后,在熟悉的理发店里,剪去留了近半年的头发和胡须,然后又去了一个旅店,将全身洗刷一遍。
衣服虽然破旧,可谭尘还是舍不得丢弃,而且在璃月城里购买一套合身的成品衣物又比较困难,所以,他没有选择更换,洗干净了一样可以穿。
“大概路还是会引起嫌弃吧....”
从旅馆出来,谭尘自言自语一句,接着,他便带着两辆花车,走向月海亭的方向。
......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清风如丝,碧空如洗,夕阳在天边画出一段娟红的绸带,在琉璃瓦上印出彩色的光芒。
璃月城繁华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上穿梭着,就和往日一样,吵闹又繁忙。
不用一个小时,谭尘便来到了月海亭前的广场。
今天按日历来看,应该是假日。
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结队的家庭,在这里享受着悠闲的黄昏。
谭尘坐在门前二十多米处的一个石凳上,平静看着那栋古色古香的琉璃建筑,没有做出会闹出大动静的事。
花车就牵在旁边,谭尘就像一个贩花商人一样,在原地等人问价。
期间,有人想定下大量的清心或是甜甜花,他都拒绝了,而那些只想购买一两株,给家人或伴侣的,他都免费赠送给了人家。
其实在抵达璃月城的那一刻,他动荡的心就安宁了下来,虽然想见甘雨那张温柔脸庞的欲望依旧存在,不过到了临近的时刻,他却凭空生了几分顾虑。
甘雨真的会想见自己吗?
她若问起自己的答案,该如何回答呢?
离开时说地那么决绝,现在该以何种姿态面对甘雨呢?
今后和她的关系,又会是怎样的呢,还可以住到她家吗,脸皮会不会有些太厚,今后他们的朋友能维持多久,关系还能否有以前那样亲密呢?
购买剩下织物,包括请伙计们帮忙,谭尘将全身家当都挥霍了出去,去理发和旅店都多亏了老孟的资助。身无分文的他,今晚能住在哪里竟然成了问题。要不再去向行秋寻求一下帮助,借点摩拉用作短时的周转.......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周围的吵闹的人群却逐渐安静了下来。
谭尘不明所以,等回过神来,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位熟悉的少女身影。
她身穿一件蓝白色短旗袍,遮掩着紧身露背衣,金色的铃铛挂在立领上,随着走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一头茂密的蓝色长发,柔顺地紧束在身后,形成一条长长的马尾自然下垂。
冰神之眼,用一个中国结包裹在内,挂于腰间,一双藕臂,将一叠齐腹的文件托在身前。
在离谭尘约莫十步的位置,她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正在送花的谭尘,杏眼中已经泛出些些湿意。
暮色的黄昏,宁谧安静,阳光被柳条剪碎,斑斑点点勾勒出少女窈窕迷人的身影。
她就站在那里,微风吹过,撩拨起一绺鬓发,衬着她俊秀乖巧的脸。
“我还以为,先生不回来了呢。”
一个偏头的微笑,出现在她脸上。
纸张纷纷掉落,把地上铺成一片白。
少女轻盈的话语,穿过静谧的空气,在谭尘的整个世界里激荡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