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年年过去,归离原在谭尘的努力下,终于在那年秋天,完成了全部的净化工作。
西风落叶,正值深秋,那天,也是小女儿小羊的生日。
在完成归离原最后一块土地的净化后,谭尘像往常一样,乘坐史莱姆气球回家。
车上,有卖给小绵和小羊的礼物,以及,给甘雨采摘的一大束秋季花朵。
当走到小屋的山脚时,拉着史莱姆车的谭尘,抬头看着头上的乌云。
看样子,再过一会儿,就要下雨了。
他庆幸自己今天早了两小时下班。
到了院子,两棵比房屋还高的樱花树,被大风吹得不断掉落粉色叶片,地上已经落了很厚的一层。
谭尘取下礼物和花束,用钥匙打开了门。
“尘哥...”
“爸爸,欢迎回家。”
还没进客厅,便听到两个女儿发出的惊喜的欢呼声。
接着,两位个子小小的,样貌稚嫩可爱的小绵羊,便扑到了自己身前,一人抱住了谭尘一只腿。
她们盯着谭尘手里的袋子,蹦蹦跳跳,顺着谭尘的腿,想攀爬到谭尘身上,去够到并查看里面的东西。
“爸爸,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小绵仰着头问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期待。
“肯定是爸爸给我买的蛋糕,妈妈告诉我,今天可是我的生日。”
小羊哼哼地,双手已经松开谭尘的腿,将两只手臂交叉放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蛋糕?”
小绵有些惊喜,接着更加高兴地把谭尘的腿抱得更紧了。
“可是今天不是我生日,那我也可以吃吗...”
“好了,想吃蛋糕就快去洗手,等下就给妹妹过生日,姐姐也可以吃蛋糕。”
谭尘说完,两姐妹就蹦蹦跳跳地去洗手去了。
客厅里,甘雨也在,她是坐在地面的毛毯上,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恐龙玩具。
在谭尘没回来之前,甘雨应该是陪着孩子们在一起玩耍。
“怎么了,今天是女儿的生日,妈妈应该也要高兴点才好哦。”
谭尘看见甘雨依旧坐在地上,眉头皱得很紧,看着他有些出神,他把花从背后递到甘雨面前,摇晃着。
“刚刚采的甜甜花,还有清心,琉璃白合,都是你喜欢的。”
甘雨接过花束,抿抿嘴,似是有什么事想说,但又有些犹豫。、
“尘哥...”
看着甘雨为难的样子,谭尘直接把她抱到怀里,然后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说道:
“不想说也没事,如果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会因为什么去责怪甘雨的,但是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就告诉我,我会帮甘雨分担的哦。”
“嗯...”
甘雨乖巧地点了点头,似是想通了什么,她锁着的眉眼终于松懈了些,把鼻子放到花上,闻上去。
“谢谢老公。”
谭尘模了模甘雨的头,满意地笑了。
“甘雨也去洗手吧,等下给女儿过个生日,妈妈也要送给小福星祝福哦。”
谭尘转身,也准备去厨房里洗个手,顺便拿把刀,切蛋糕用。
“尘哥” 甘雨从背后叫住了谭尘。
“怎么了嘛?”
“有事的”
甘雨认真地点头,她牵上谭尘的手,然后拉着他走到卧室里。
卧室。
谭尘有些疑惑,今天甘雨表现地有些异常,也很郑重地把他拉到了女儿们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是要说的。
但他知道甘雨肯定会告诉自己原因,所以顺势坐到了床沿上,就这样看着甘雨。
甘雨深呼吸一口,认真地看着谭尘,然后,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大的木质盒子。
盒子的上面,显眼地放着一封信。
“信?”
“嗯,是寄给尘哥的。”
信已经拆开了,甘雨应该看过。
能够知道,让甘雨心情如此沉重的,应该就是这盒子,以及这信里的内容了。
蜡封上的印记,谭尘认识,这是稻妻神里家的椿纹。
他看了一眼甘雨,对方点头示意,谭尘便从袋口处拿出了几张写满字迹的白纸来。
寄信人的书笔功夫很好,笔锋苍劲,字体也很工整,只是其中有几处墨水滴落的黑斑,让人看了会觉得有些毁了这书信。
笔迹很熟悉,和以前绫华小姐的很像。
但是署名却是神里绫人,让谭尘觉得有些奇怪。
谭尘吐了一口气,接着从第一页读了下去.....
————
谭尘先生:
你好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吧。
很抱歉说这样的话,并寄信于你。我知道,我们之前可能产生过什么误会,但那已经是几十年前,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的过往了。
我写此信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向你诉说这些无关紧要,与你无关之事。
我想要诉说的,是关于我妹妹,神里绫华的故事。
...
我的妹妹病了,从几十年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夏天。
绫华她,变得沉默寡言,茶饭不思,整天在窗前发呆。
对于感情之事,我不能说通晓,但对于少女这点心思,我是能够明白的。
妹妹她,好像恋爱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我是有些忐忑与高兴的。
还以为作为妹妹那样优秀的女性,心性早已高地再难看上那家男子,可事实摆在我面前,绫华,的确是在为某人相思。
我问她,是否需要我在此事上帮衬一二,顺便敲打考验一下对方。
可是她笑着对我说,那个人,她也不知道是谁。
我本以为这句话是为了袒护那人,所以暗中调查了绫华的所有行踪轨迹。
令我诧异的是,没有任何信息能告诉我他是谁。
直到半年之后,我才相信,绫华她并没有撒谎,那个人,真的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之中。
我有些着急,认为妹妹是得了心病,将头脑烧的糊涂了,也怪我没有好好观察注意妹妹的心理健康,害的她生了病。
解决办法,我有仔细想过,只要让她心里有了现实的归属,大概就不会再一直惦念那个不存在的人了吧。
所以,我去给绫华安排婚姻去向。
我的妹妹,早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我身为兄长,自该为这事做好交际,以前我还一直将妹妹当做孩子来看待,倒是疏忽她的年岁了。
我希望的是,待她婚姻之后,有了切实可以牵挂的人,就能打通心结,恢复正常,为她安排的对象,也都是稻妻内,经我考察比较优秀的青年。
可是,对于我所提供的良好的人选,她全部拒绝了,并说自己没有嫁人的打算.....
我理解了她,并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
可是,她的答案,是等。
等那个人的到来,哪怕绫华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绫华也打算一直等下去。
她再也无心练剑,品茶,出席公众代表.....
一年年,一岁岁。
绫华每天的日子,趋于同质。
吃饭,发呆,前往鸣神大社与神樱树对话。
外面已经有些许蜚短流长,说起了我妹妹的坏话,这些都被我暗中处理。
可是,解决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的妹妹,好像的确成为了人们口中,患了失心疯的可怜人...
我那时便下定决心,如果妹妹真的疯了,我便养她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欺负于她,除非有人想与整个社奉行作对!
只是,令我再次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
妹妹她说,那个人她已经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