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复又怎么会愿意萧束楚和自己同死呢。
他看着第一次对萧立渊说出抱怨之言的萧束楚,心绪稍平,露出一丝笑意,将自己的脸完全贴在萧束楚小腹之上,他多希望,这种日子能一直过下去。
“我还没废物到需要自己的女人用命去救我。”苏复抬起头,自信一笑:“我有我自己的方法。”
“我会活下去的。”
苏复还有最后一张底牌,他脑袋里面装下了太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以萧正渊的见识,能相信的,能相信他……不是这具原身的主人的。
萧束楚没有质疑,只是用最为坚定的语气说着。
“我相信你,但……你死了,我也会与你同去。”
苏复从房间内走出时,小云正绞着手紧盯着走出的苏复。
心忧者如她,甚至都不敢将担心的话语说出口。
苏复轻笑着走近,将小云抱进怀中,在其耳旁低语道:“以后别吃醋了。”
“今年除夕之前,只要你愿意……姑爷会‘吃了你’的!”
小云并不为苏复的话羞喜,反而将苏复紧紧反抱着,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姑爷,我们去求老爷,去求时爷爷,去找燕伯……你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的。”
苏复低头,堵住小云那喋喋不休的话,双舌挑动间,两人情意渐浓。
“你家姑爷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苏复松开情迷的小云,舌尖丝线拉长,出声调笑道。
小云迷蒙着眼,她到底是胆子太小,被苏复这么一吻,不仅忘记了心中的担忧,更没有之前对苏复那般赤裸的渴望。
慌乱着抹去扯断后黏在下巴的口水线,小云轻跺了跺脚。
“姑爷,你坏!”
没有没有去追跑开的小云,只是在原地看着,待其房门关上之后,他笑意方才收敛起来,侧身看向似乎已经旁观许久的时艰。
“时爷爷,你是要来杀我的吗?”
时艰一笑,之前对苏复的杀意好像从未存在过。
他朝着苏复送上手里未裱的字画,而后转身佝偻着身子又走向黑暗之中。
苏复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字画,慢慢将其摊开。
一个血色的铡刀凸显,其遭无数模糊血影环绕,凛冽的杀气呼之欲出,却又被其上十六个墨色大字强压其中。
“剑未出鞘,光已寒人;心虽决然,血未沾衣。”
苏复身体变暖,体感重新回到身上,他知道……短时间内自己无事了。
若萧立渊要杀自己,那就是长剑出鞘,心则后决了。
苏复不关心是什么让萧立渊改变了主意,他只知道,萧立渊这把剑,短时间内不会出鞘了。
……
萧家一切都如常,只是萧立渊又勤快了一些,“偷懒”的他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模样。
不,苏复也变了,他许久都没去过西城区听曲了,每日间不是陪着萧束楚几女,就是去夏华宫里面溜达。
等到萧束楚和大狐轻雪先后生产,大狐轻雪搬来萧家时,他这个“伏首”做小的郎君更是忙碌了起来。
“苏复,你去洗洗尿布!”
萧束楚和大狐轻雪已出月子,二人趁着秋日尾巴的煦暖阳光带着孩子在后院里晒着太阳,毫不客气地指挥着苏复忙上忙下。
“姑爷,我帮你!”
小云也不再嫉妒,她知道,自己被苏复“吃掉”是迟早的事,她要努力,努力为苏复创造机会。
她相信自己的魅力。
“没事,我自己来,你帮束楚和轻雪照顾下孩子。”苏复乐呵呵的将两尿布拾起道。
由不得他不高兴,萧束楚和大狐轻雪都是习武之人,在生产时并没有发生他担心的事,二人很是顺畅地完成了生产。
萧束楚的孩子在八月初出生,比大狐轻雪早上一个多月。
两个男孩子的哭声并没有让苏复疲惫,反而让他很是殷勤地伺候起一家子来。
“看吧,你家姑爷不领情呢!”大狐轻雪对着小云调笑着。
“哼”,小云嘴轻哼出声,这个长平郡主在她看来就是不知羞。
才出月子就缠着自家姑爷要个没完,昨天她可是在外面听了半宿的墙角,她从没想过,做这种事能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这一点上,大狐轻雪的表现和自家小姐那内敛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我乐意!”
小云的回答激起了大狐轻雪斗嘴的兴致,虽然每一次都是她赢,但她仍旧乐此不疲,而小云也是越战越勇。
苏复只是笑着,不时地看向一旁安静的杨绮南,小雪之日,二人的婚事也要定下了。
……
“漠北皇庭那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章程,议一下吧?”萧立渊紧裹着衣裳,屋内早已升起的炭火并给不了身体已然腐朽的他太多温暖。
座下众人目光闪烁,顾盼之间只有狠辣之色显露。
第二个寒冷的冬日了,这是……天予之,如何能不受?
“我朝与皇庭建交,可以施以援手,但却难损己援他,就看漠北皇庭能用什么交换吧”
“右相说得是,这天气愈发冷了,去年我大周仍有不少冻毙者,先安内再援他人方才是正道。”
“我等也附议。”
……
众人一言,话中之意都是坐视漠北皇庭天灾而倾。
杨居胥看了萧立渊一眼,担忧道:“漠北皇庭有西域道在,损失不了多少。”
“一旦漠北皇庭劫掠过盛,那我大周该如何自处之?”
“对漠北皇庭宣战?”
西域诸国朝贡大周,自甘为大周的藩国,大周便多了分责任,大周若坐视不理,最终怕只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受名而无行,侵利而不护。
这样的天朝上国还能担其名?
“那不正好?”宗敏才眼中野望展露:“正好借道西域,两路夹击。”
“彻底拿下漠北皇庭,决子孙后代之虑。”
杨居胥看向萧立渊,等着他的决定。
萧立渊看了眼宗敏才,这位中书令作为皇帝亲信,他在政事堂里面的每一句话都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虽然宗敏才有些许为官之德,但却不可能用在这等事上。
人人皆如此,天赐良机,萧立渊又如何能拒绝呢?
“太子殿下,你以为何?”
周胤正从沉默中抬头,看着老态尽显的政事堂,他知道,这些老人一生中最后的一件大事将要展开帷幕了。
“本宫全依诸位所言,并无它想!”
萧立渊颔首,闭目道:“拟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