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郎峡遇伏后,匈奴在峡谷两头各设了一千士兵把守。
唐庸一行的露面立刻引起了驻兵的注意,一个士兵策马上来喊话道:“哪个队伍的?”
“运粮队!”
对于应付匈奴兵的盘问,花舌早已驾轻就熟。
“运粮队?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
匈奴兵见这队人马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运粮的马车也有烟熏火燎的痕迹,不禁犯了嘀咕。
“我们遭到了大华军队的袭击,快放我们过去!”
“什么?”
匈奴兵闻言大惊,急忙道:“等着,我马上去禀报将军。”
说罢马鞭一挥,扬长而去。
片刻后,一个首领模样的人领着一支人马急匆匆地赶过来。
他上前检查了一下马车,果然装载的是粮草,只是空气中隐隐有股腐臭味。
他询问道:“你们在哪里遭到的埋伏?”
随后,花舌将他们在追月城如何遭遇大华军队,如何拼死抵抗,如何在牺牲了五千勇士后保住了这一百车粮草,慷慨悲壮地讲述了一遍。
他口才了得,又说得声泪俱下,一席话下来,说得匈奴将士个个既感动又钦佩!
匈奴首领抹着泪道:“你们不愧是草原上的雄鹰,单于一定会重重奖赏你们的!”
说罢翻身上马,激动道:“我亲自为你们开道!”
匈奴首领领兵五百在前,粮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在谷口余下五百驻兵肃然起敬的目光中,唐庸一行终于进入了二郎峡。
很快,队伍进入了二郎峡后段,花舌忽然“哎呀”一声,止住了马蹄,伏在马背上作痛苦呻吟状。
“勇士,你怎了?”
匈奴首领急忙赶过来关切地询问。
谁知花舌身后地千名运粮兵也同时哎呀哎地叫个不停,像是生了病,又像中了毒。
一时间车辚马嘶,痛呼不断。
匈奴驻兵面面相觑,都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匈奴首领不知所措的时候,原本整整齐齐的粮队忽然混乱起来!
粮车像去失去了控制,四处乱窜,转眼间层层叠叠地挤在了一起,将峡谷堵得水泄不通。
莫名其妙的,敢死队和匈奴兵被堆在一起的百辆粮车分隔开,分布在两侧!
“你们干什么?”
匈奴首领此时已觉察到不对,冲着粮队大叫。
“将军,我肚子痛,我要找个地方便一下!”
花舌也不管匈奴首领的暴跳如雷,鞭子猛地抽在马臀上!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像风一样向峡谷后方奔去!
紧接着峡谷中口哨声不断,千名敢死队立刻骑上马,策马狂奔,瞬间已奔出了数丈远!
“快拦住他们!”
匈奴首领虽然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出这支运粮队绝对有鬼,急忙下令。
可是峡谷已经完全被粮车堵死,匈奴要想大举追击已经来不及了。
“烟!烟!”
就在匈奴手足无措,大惑不解时,粮车忽然冒出了股股浓烟!
“嘭!”
伴随火花闪过,峡谷中响起了一声惊天巨响!
不等匈奴反应,藏在粮车上的火药逐一被引爆,一时间谷中无数巨雷轰鸣,天地为之色变!
离得近的已经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耳膜破裂,七窍流血!
离得远的吓得抱头鼠窜,没命似地往谷口跑去,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名士兵正夺路狂奔,忽然一个圆形的物体重重地落在脚下!
他低头看去,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那赫然是颗被齐脖砍断的人头!
此时,粮车上的数千颗匈奴脑袋被气流冲上半空,再四散飞去。
匈奴士兵抬眼望去,只见半空中飞舞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如同雨点一般!
落了地,才发现,全是一颗颗骇人的人头!
这些士兵虽然久经沙场,又哪里见过这般诡异惊悚的情景!
整个峡谷仿佛世界末日一般,撼天动地,火光冲天,烟尘蔽日,人头滚滚!
匈奴兵骑马的,奔跑的,连滚带爬的,哀嚎不断,哭爹喊娘,只想离开这个比地狱还恐怖的地方!
驻守在北边谷口的五百守兵听到动静后,急忙进谷驰援!
刚进谷没多远,就见那支运粮队策马奔来,急忙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应他们的是一波接着一波如飞蝗般的箭雨!
五百匈奴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了个人仰马翻,抱头鼠窜!
片刻间,敢死队已经到达谷口,他们不愿恋战,按照既定的路线绝尘而去。
匈奴冒顿单于正在营中和众将士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巨响不断,似乎整个大地都在抖动。
他大惊失色道:“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种情形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上次二郎峡粮草被炸毁就这是这样的动静!
众将士急忙跑出大营,向北望去,果然见二郎峡再一次腾起滚滚浓烟!
“又是二郎峡……”
众将士听着那连绵不绝的巨响,脸色都变了!
自从上次粮草烧毁后,他们不仅在二郎峡派出重兵驻守,北方也到处都是探子!
他们绝不相信华族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溜进二郎峡,放这么大一把火。
而且关键是,这把火烧的是什么?
其实他们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相信。
冒顿单于的胞弟,铁弗神情凝重道:“算算日子,咱们的粮草今日也该到二郎峡了!”
这话一出口,众将士的心都跌到了谷底了,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冒顿单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不可能!休得妖言惑众!”
不可能的!
华族人就算生了翅膀也不可再进一次二郞峡!
何况护粮队有六千悍不畏死的勇士,岂能会任由华族人掀风作浪?
冒顿单于焦急地踱着步,刹那间他已经想了千万种可能,但没有一种可能是华族人再一次劫了他的粮草!
“单于!有消息了!”
正在众人坐立不安时,两人拖着一个浑身焦黑的士兵进了大帐。
冒顿单于冲上去,一把揪住他衣领,厉声喝问道:“二郎峡发生了什么!快说!”
士兵望着冒顿单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道:“人头!好多人头!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