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是第一次见王文华。
但王文华认识张阳,无论是张阳第一次在宫宴上吟诗,还是之后搞的煤炉,又或是最近的武林大会,都让王文华对张阳印象深刻。
“世子。”
“王公子。”
“不知世子来访,有什么事?”王文华没有和张阳多寒暄,直接问起了张阳此行的目的。
张阳拍了拍挂在肩上的药箱,“来给大人治病。”
王文华心中一动,张阳说的是治病,而不是看病,莫不是张阳真的有办法治?
“父亲伤口化脓,大夫都束手无策,世子您莫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
“若是伤口化脓,兴许还能救上一救。”
王文华听到这,激动万分,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欢喜,说道:“还请世子跟我来。”
穿过走廊,张阳来到后院,推开门,张阳只觉得热气扑面。
“这屋里怎么这般热?”
“父亲发热,想捂汗退烧。”
“......”张阳没有多说,径直走到屋中,坐在床边。
王建树知道有人进来,但却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能昏昏沉沉的睡着。
“我看看伤口。”
“伤口在脚上。”
张阳揭开伤口处的布料,伤口处做了简单的清理,此时仍能看到有脓水从伤口处流出。
“怎么样,能治吗?”王文华紧张的看着张阳。
之前也有大夫信誓旦旦,看过伤口之后就不再言语。
张阳点点头,“应该可以,我尽力试试。”
王文华紧紧握住张阳的手,激动到一时语塞。
“取冷水和毛巾,我要给病人降温,有冰水最好用冰水。”
“好。”王文华连连点头,转身就要去取东西。
“你别走,你留下给病人搓酒精。”
“那你们赶紧去取冰水和毛巾。”王文华吩咐身边的下人。
王文华紧张的看着张阳,“我该怎么做?”
张阳从药箱里拿出一罐酒精,“把病人的衣裤脱去,用适量酒精擦拭病人四肢、腋下、后背等处,明白吗?”
“那样的话,不会着凉吗?家父发热厉害,不是应该武汉退烧吗?”
张阳也不想多解释,你要是着凉发热,捂汗退烧还有些用处,但此时明显是炎症的原因,捂汗根本退不了烧,炎症不消,会一直发热。
此时应该做的是冰敷额头,保住脑袋清醒,其次便是降低体温,捂汗降温的法子太慢,用酒精擦拭身体,可快速降温。
张阳示范了几次,王文华便掌握了,酒精入手冰凉,带着浓郁的酒香,王文华心中恍惚,只觉得自己现在所做之事十分荒唐,这位年轻的齐王世子莫不是在消遣自己。
可眼下已到了这步,索性荒唐下去,御医都说父亲无药可救,折腾一下便折腾一下!
此时的王文华似乎成长了起来.....
用酒精擦拭过全身后,王文华明显觉得父亲身体没有那么烫了,王建树似乎也舒服了许多,呼吸也平顺了许多。
“有用!”王文华兴奋道。
下人将冰水和毛巾取来,张阳把毛巾浸湿,敷在王建树额头上。
王建树只觉得额头清凉,这股清凉涌入梦中,将围在自己身边的魑魅魍魉通通击退!
因为温度太高,王建树的脑中已经产生了幻觉,若是再不及时降温,恐怕会对大脑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王建树舒服的睡了过去,而此时张阳取出了一柄极薄极窄的刀。
王文华有些担忧,“世子你这是....”
“大人的病根还是在伤口上,锈钉穿脚,伤口深,需要切开伤口,将里面的腐肉取出,再消毒杀菌,涂上些青霉菌,病可痊愈!”
王文华听的一知半解,但是也算是明白了,要把伤口切开。
“需要我做什么?”
“拿绳子把病人的手脚都捆起来,你们再按住,待会我切伤口的时候别让他乱动。”
王文华说道:“据说古时有一位华佗神医发明了一种麻沸散,能让人感觉不到疼痛。”
“反正我眼下没有,要不你去找一下这位华佗神医?”
王文华脸一红,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还显摆学识,实在不该!
“我哪里去找华佗,还是听世子的,来人,拿绳子,把我爹按住了!”
王建树清醒了许多,此时好几个人捆自己的手脚,赶忙睁开眼睛,焦急又略带虚弱的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睁开眼发现是王文华,王建树稍稍有些心安,再看到旁边,这个年轻人,这样眼熟...
“世子?”
“诶,王大人,是我。”
若是平时,王建树脑子早已转了无数回,分析其中的利弊,不过此时脑子昏昏沉沉,倒是想不了那么多了。
“文华,这是要干什么?”
王文华解释道:“爹,世子给您治病,要把伤口切开,有点疼,你忍忍。”
王建树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把耳朵烧坏了,世子会治病?人家御医都说没救了!
“爹,这会是不是觉得舒服了点,这都是世子的功劳。”
“哦...”王建树又闭上了眼,的确比之前舒服了些,至于这位世子到底能不能治,倒也无关紧要,大不了就是一死,御医都说治不了....
“那就麻烦世子了。”王建树想了想,又说道:“文华,拿条毛巾给我,我咬住。”
“好。”
待一切准备好,几个人用力的按住王建树的手脚,王建树嘴里咬着毛巾,全身紧张的肌肉紧绷,连脚趾都蜷缩在一起。
不仅王建树紧张,张阳也非常紧张,给人做手术,这是头一回!
好在只是一个简单的外科手术,张阳这样安慰自己。
张阳之前练习快剑,对手上的力道把控极为精准,手术刀稳稳当当,将伤口划开。
王建树死咬着毛巾,努力保持身体不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青筋暴起,足见十分疼痛。
好在脚底的神经分布并不密集,并且张阳的刀法精准,王建树并没有受太长时间的痛楚。
张阳将伤口中的腐肉清理干净,拍了拍王建树的腿,提醒道:“有点痛,忍一下。”
接着,酒精倒上,王建树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等酒精挥发的差不多了,张阳又从碟中取了些青霉涂在伤口上,取来纱布包上,手术便算告一段落。
张阳抬手示意,几个下人离开,将捆绑手脚的绳子松开,发现王建树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没事吧?”王文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没事,一会就醒过来了,有什么事去齐王府叫我,我过两天再来。”
“酒精能否留给我一些。”
“哦,这些你拿着,要是烧的厉害,再给病人擦一擦。”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