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咚。”
    “咚咚咚。”
    “镗镗。”
    “镗镗镗。”
    四十九面战鼓，有节奏地发出震天声响。
    西岐士兵，只觉天旋地转，头晕脑胀。
    有得神魂剧裂，胸口生疼，猛地吐出鲜血。
    有的被震荡得七窍流血，从马背跌下。
    有的被震得肝胆俱裂，大口大口吐出黄绿色的胆汁。
    “扑通。”
    “扑通。”
    无数西岐将士，跌落马背，这些汗血宝马，也被震动得神魂颠倒，四处狂奔。
    一路不知又踩死多少骑兵。
    原来这鼓是徐飞在南海杀死的夔兽皮所制。
    上古诸神之战，黄帝便是以夔兽之皮，制成八十面大鼓，大战蚩尤之时，令蚩尤部落将士，心神俱散，故此溃败。
    徐飞知道这个典故，正巧也得了一只夔兽。
    灵性虽不及他的先祖，但毕竟西岐骑兵，也无法同蚩尤神勇大军相比。
    如今一试，四十九面战鼓，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
    非但令寒州将士大震声威，更是令西岐铁骑心胆俱裂。
    “神兽全身都是宝啊。”
    徐飞心中暗叹。
    但这等神鼓，毕竟不可不停敲击。
    虽然击鼓将士和城中百姓，耳中塞了棉花布球，可以暂时避免夔鼓的巨大冲击。
    但这等灵鼓冲击之力，并非全然通过声音。
    而是震荡的声波。
    甚至可以通过地面传播，在进入每个人的身体。
    对自己人亦有损害。
    故此，敲击一阵之后，将士们收起鼓槌，推着载鼓的木车，返回城中。
    摘下耳中棉球，陈明远叹道；“殿下，这等夔鼓，果然灵力强大。”
    卫青道；“殿下说过，万物皆可为我所用，蛟龙筋骨可做远程投石车，夔兽之皮可做神鼓，属下佩服。”
    城外的西岐将士见夔鼓已然撤回，将领们继续带领骑士，向护城河中投掷沙袋渡河。
    “嗖嗖嗖。”
    “嗖嗖嗖。”
    城墙之上，无数铁箭飞来。
    西岐将士摘下挂在马背的盾牌抵挡。
    但纵然如此，依然又死伤上万人马。
    战争的胜利，都是由无数血肉铺就。
    终于，河中沙袋，越填越高，终于现出一条三丈宽的通道。
    “好，来的好。”
    徐飞道。
    “张督军，卫将军，陈将军，按照此前计划，誓守城池。”
    “遵令。”
    三位将军，各自领命，严阵以待。
    可以通过护城河，对于攻城一方来说至关重要。
    远处的完颜玥终于松了口气。
    “寒州我，你各种奇技淫巧，又有何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自取其辱。”
    “乌骨霍达，冲吧，这一次，定要摘下寒州王的人头，挂在城头。”
    乌骨霍达却凝神不语。
    “你为何不说话了？”
    完颜玥面露一丝不悦。
    乌骨霍达道：“公主，末将总觉得事有蹊跷。”
    “这护城河，似乎过的有些顺利。”
    “顺利？”
    完颜玥冷哼。
    “你还想本公主损失多少兵马？”
    “公主，寒州王足智多谋，不，是诡计多端，他岂会令我们如此顺利通过？”
    “属下担心他还有阴谋。”
    “乌骨将军，你为何处处向着寒州王？”
    乌骨霍达闻言惊出一身冷汗。
    “属下岂敢，只是觉得这个寒州王，有很多奇谋诡计，还请公主小心，不可贸然上前。”
    完颜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谨小慎微？”
    “我西岐勇士，可不是这样啊。”
    “属下只是担心公主……”
    “如今我们未损对方一兵一卒，便已损失十万兵马，不如暂且撤兵，等待黑蒙无极的到来，有那五万兵马，对我们大有好处。”
    “不必说了。”
    “念在你跟在本公主身边多年，这一次不同你计较。”
    “本公主绝对不会同黑蒙无极联合，也不会让他来对本公主指手画脚。”
    “本宫主定要在他到来之前，拿下寒州城，擒住寒州王。”
    “本公主倒要看看，这个寒州王，究竟是何许人也。”
    “我要抽他的筋，剥了他的皮，为我的将士们报仇。”
    说完，完颜玥催马向前奔去。
    乌骨霍达无奈，只得跟上前去，他不能让公主受伤。
    渡过护城河的西岐骑兵，士气大增。
    架起云梯，攀上城墙。
    上一次赫连苍鹰的军队，攻城时被石灰布袋击中，被石灰烧灼眼睛，痛不欲生。
    这一次，乌骨霍达下令，每个将士的头盔上罩上厚厚的牛皮鹿皮，在眼睛和鼻子位置，留三个孔洞。
    而且在孔洞处，蒙上一种特殊的白纱，既可以看到前方，又可抵抗石灰。
    双层白纱在一种药液中浸泡，便可以不被石灰渗入。
    将士们有了防护，便不惧怕。
    而且石灰只要不去沾水，便不会烧灼。
    而若是能够攀上城墙，擒住寒州王，或是他们的将领，砍下他们的头颅，挂在城墙，公主便给予以大奖。
    说不定还能得到公主亲手赏赐的美酒。
    这在西岐，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冲啊。”
    “捉住寒州王。”
    “替弟兄们报仇。”
    “攻进城啊。”
    他们争先恐后，努力向上攀爬。
    忽然，泼天的棕色液体，从天而降。
    洒在西岐将士们的身上，大家摸了摸，只觉铠甲上，冰冰凉凉，极其滑腻。
    闻了闻沾着黏滑液体的手，淡淡的油香，掺杂草木香气。
    “这是什么啊？”
    “这么滑腻？”
    西北的将士们，极少见过此物。
    但依然有人认出。
    登时惊恐大叫：“桐油。”
    “不好，是桐油。”
    “他们要放火……”
    “我们定然死无全尸。”
    “这怎么办？”
    此时已有上万将士攀上城墙，城墙极高，足有二十丈之高。
    此时他们最前面的，已经攀到中间，也就是十丈之处。
    若是掉落下去，即便未能摔死，也是筋骨断折，甚至全身瘫痪。
    也有人不甘心，胜利尽在眼前。
    先锋副将大声吼道：“什么桐油，祸乱军心。”
    “给我冲。”
    “捉住寒州王，有赏。”
    众将士原本也不愿意就此下去，令他人夺得头功，便继续攀爬。
    有的甚至火烧桐油的厉害，想要向下撤退，但下面的将士，已经一排排，密密麻麻跟了上来。
    进退无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