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沉睡的魔咒
作者:啊月吖   我在兽世谈恋爱,甜欲兽夫太撩人最新章节     
    玉卿不舍得她跟自己一起淋雨,强制着把路小甜赶回了山洞,独自去山泉口洗尾巴。
    大雨果然在入夜时分停了,唯有刮起的山风吹得树木哗哗作响。
    洞前早已不适合生火,气温很低,路小甜浑身赤裸独自一人裹着毛毯和山猫皮睡在黑漆漆的洞里,羊皮裙湿透了,她没有多余的衣服。
    唯有握在手中的紫色宝石留给她最后一抹微弱的光亮。
    因为玉卿的情况有些严重,不能再控制着缩小蛇尾,身体的温度也变回了之前如水一样冰冷,怕星力再次失控怎么都不肯进山洞。
    只是帮她用岩石堵住洞口的冷风,整条蛇盘进了旁边放着干柴的小洞口,衣服已经湿得不能穿了,他索性直接变回了原型,蛇尾太过粗长,还剩了很长一截露在外面。
    他们都知道今晚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路小甜以为他的突破期到了,蛟蛇的最后时刻不能被打扰,她很乖的待在洞里默默听着隔壁的动静。
    快了,只要撑过今晚,他们明天或许就可以离开这里回蛟蛇族了。
    她满怀希望,努力安慰自己,尽量忽视身体的不适感。
    为什么明明堵住了风口却觉得今晚格外冷,冻得她身体发颤。
    好想喝水啊!
    路小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觉得又渴又冷,肚子还好痛。
    比之前更强烈的痛感席卷着她全身,脑袋也痛得像要炸开一样,鼻子仿佛被压上了千斤重的东西,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喉咙似乎有蚂蚁在爬,身体很沉重,她连想翻身都做不到。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迷迷糊糊间好像是回到了福利院,在跟一个胖子抢布娃娃。
    被打得浑身都好痛,她刚努力爬起来,可是画面一转,自己竟然拿着手术刀在给病人做手术。
    “路医生,你在干什么?”
    一声惊呼让她看清了眼前状况,病人血管破裂正在大出血,怎么会这样,她明明…
    “快,做急救,准备供配输血。”
    她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了,吩咐完双手本能的开始动作,用纱布先进行按压止血。
    “可是根本就没有准备可匹配的血浆啊。”这句话像地雷一样当场把路小甜炸了一个胆战心惊。
    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遍体生寒。
    “路医生,不是你说有百分百的把握,不用准备血源吗?”
    怎么可能,不管任何手术都不会有这种肯定,况且这是肺部肿瘤剥离,有这么多血管。
    “胡说八道,术前预案不可能没有备血。”她竭力的反驳。
    “路医生你忘了,是你自己说的啊,不用备血。”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不相信,这会是重大医疗事故,没有备血她怎么可能敢做手术?可周围的人都好似魔鬼一样沉默。
    “不行了路医生,病人血压降得很快。”
    “拿血啊,马上调血。”手术室只有她在崩溃的嘶吼,按住纱布的手已经被染的血红。
    “路医生来不及了,根本不知道病人是什么血型。”
    “滴滴…滴……”心肺监护仪最可怕的声音响起。
    “病人心跳骤停,生命体征全无,宣告死亡,死亡时间十点二十分。”
    宣告死亡,宣告死亡,宣告死亡…
    是你说的啊,不用备血,是你说的,是你说的…
    这两种声音一直在路小甜耳边回响不断,怎么都停不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做手术的,你们怎么不配合抢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崩溃的泪流满面,转眼却已经站在了手术室门口,被家属疯狂的围上来推搡责骂。
    “庸医啊,你赔我儿子,赔我儿子。”满头白发的老人留着使劲拉扯着她的身体。
    “没有准备好你做什么手术,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三个月就要出生了,可被你害得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多可怜啊,都是因为你。”
    大肚子的孕妇神情癫狂的疯狂摇晃她…
    一切都乱了,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脑中只想起了毕业时导师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人生死,关系全家,倘有失手,悔恨何及?”
    悔恨何及,悔恨何及……
    这句话在这一刻变成了魔咒。
    “啊!”
    她痛苦的大叫,嚎哭,周围所有的灯都灭了,只剩下自己,陷在无尽的黑暗中,耳边是护士的话语,家属的哭声,悔恨何及的魔咒…
    “宝宝,你醒醒,醒醒。”
    他原本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星力,隐约感受到最后的阶段就快来了,却听到了隔壁山洞微弱的哭喊声。
    玉卿很不放心,忍痛爬起来推开岩石进入洞口,入目的是她颤抖的身体以及满脸的泪痕,咬着嘴唇正在呜呜的哭。
    脸上以至脖子都很红,细密的汗珠堆满了额头,眉毛紧皱,往日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正紧闭着,连睫毛都在抖。
    他忍住痛苦想叫醒她,几声下去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熟,一点反应都没有。
    “路小甜,你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他着急了,加大音量开始摇晃她。
    蛇悲愤的哭喊声一下子把自己拉离了黑暗,他浑身冰冷并不敢紧紧拥抱她。
    路小甜终于惊醒了,瞬间睁眼,这哪是福利院,哪有什么可怕血腥的手术,只是她们栖身的小小山洞。
    呼!还好,还好,只是噩梦一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睁开湿润的眼,看到的是玉卿已经皮肉撕裂的胸膛。
    上面还带着要落未落翘起的鳞片,和血肉混在一起,使他整个人都变得病态般妖异。
    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最后的冲刺期看起来太严重了,尽管她知道自己在发烧,却不想在这关键时期拖累他。
    自己可以撑过今晚,但是玉卿一旦失败可能会丧命。
    “玉卿,我,我没事,只是很累,想…接着睡。”
    虚弱的声音想把蛇劝回去,她摸开一旁的书包勉强塞了一颗消炎药在嘴里咽下,苦的她简直想吐。
    蛇已经不再相信她,用尾巴堵了洞口的冷风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