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罗秉承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重新端起了那半碗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
“黔郡发生山匪祸乱,离我们最近的道真县县城被攻破,城内百姓被屠戮,道真县县令等一应大小官员尽皆被砍头,现在有大批道真县百姓涌入到我们三河县境内。”
“啪!”
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
罗秉承双手一抖,手中的茶碗摔落在地。
“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瞪大眼珠子,他一脸的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此消息是南川乡里正小舅子带来的,他先前便在道真县县衙当差,靠着在身上抹了些死人血侥幸逃脱了一条性命。”
“怎么会这样?黔郡匪患年年有不假,可那些山匪规模都不算大,怎么一下子能攻破道真县县城的,还敢屠戮朝廷命官,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是要诛三族的吗?”
“此间有外部势力的掺和,据传道真县县城之所以被攻破,是因为他们用了火药。”
“火药?”
罗秉承双眸瞳孔又是狠狠的一缩。
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火药是什么东西?
那可是大梦管制最严格的违禁品。
一个小小的黔郡山匪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这已经明摆着在告诉他,道真县的这起山匪作乱事件背后有其他势力的介入。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林策。
“此事你怎么看?”
“我与柳先生的一致看法是此事背后有大云的影子。”
“大云?”
“没错。“
“说说看。”
重新坐回桌前。
罗秉承又拿了一只茶杯,倒了一碗茶水,强作镇定道。
当即,林策将先前与柳如风交谈的内容与他又说了一遍。
临了,又补充了一句。
“世叔,现在我大梦江南与南越一带正在闹天灾,田地几近颗粒无收,唯有蜀地、中原和两湖尚有余粮。朝廷想要渡过这一场劫难,就必须从这三地调拨粮食。”
“而中原一地多年来一直作为支援戍守北方边境大军的粮仓,朝廷断然是不能动的。而两湖虽然也是鱼米之乡,可想要以一地来支援江南与南越,根本就不现实。“
“唯有蜀地,历来便是天府之国,粮食丰产,唯有以蜀地的粮食接济江南和南越,方能解大梦之困。”
“很显然,大云也看到了这一点。制造西蜀和黔郡动乱,将蜀郡彻底搞乱。”
“如此,就算是不派大军压境,我大梦也会因为天灾人祸,从内部崩溃的。”
“砰!”
“好歹毒的心思,他们是怎么敢的?”
罗秉承大手狠狠的拍击桌案,腾地站起身子。
眉头紧蹙,怒喝一声。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会导致我大梦饿殍遍野吗?那可都是无辜的老百姓呀。”
嘴角抽搐,,他被气的全身跟着颤抖。
“世叔,这不正是他们所想要的吗?”
林策一句话,却又是让罗秉承宛若泄了气的气球。
长叹一声,坐回了椅子。
“梦天机……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大梦皇族,何故为了一己私仇,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呢?”
世叔,你这就有些圣母婊了哈。
人家全家老小被老皇帝杀了个精光,还不允许人家报仇了?
林策心说。
随后
罗秉承又问了林策是否已经对南川乡作了部署。
在得知林策已经派出衙役前去监视道真县方面山匪的一举一动之后随即放心了不少。
接着他又叮嘱林策有关矿场方面要格外小心,以免被这位胭脂郡主抓住把柄。
林策也说了自己早做了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罗秉承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落了地。
……
傍晚
醉仙楼
作为三河县唯一拿的出手的酒楼。
醉仙楼虽起了一个极为气派的名字,实际上也仅仅只是一个高只有三层占地不过半亩见方略微比普通饭馆装修高档一点的酒楼而已。
既没有任何豪奢的气息,更没有名人大儒在此间题字题词,以增雅韵。
甚至说其豪华程度,连后世的三星级酒店都不如。
可即便如此。
醉仙楼在整个三河县依旧算是最高档的消费场所了。
本着重生前得出来的赴宴经验,林策一直拖到了日落时分才出现在醉仙楼门口。
或许是因为胭脂郡主的缘故,醉仙楼特地紧急对酒楼进行了一番装饰。
里里外外用大红色的绸子包裹了一番,还挂上了许多只有元月春节才挂出来的红灯笼,装点的颇为喜庆。
林策若不是早就知道今夜是胭脂郡主要邀请他们赴宴。
单单这个阵势,他还以为这醉仙楼是谁家娶亲给包场了呢。
“林兄。”
一番观瞻,林策举步正欲进入。
身后柳如风的声音响起。
回头望去,便见柳如风下了马理了理袍子,款款而来。
“柳兄怎么也等到这般时候?”
“林兄不也是吗?咱们这何为郡主殿下心里玲珑,谁又愿意早去与她打机锋呢。”
“呵呵,柳兄此话若是让郡主殿下知晓,怕是要治你的罪哟。”
林策脸上带笑,半开玩笑道。
“林兄总不至于要出卖兄弟吧,请。”
柳如风笑着回应,旋即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并肩向着醉仙楼而去。
走到门口,两人正欲进门。
正门处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胭脂郡主的贴身婢女珠儿却是突然闪身而出,伸手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珠儿姑娘,这是何意?”
柳如风有些诧异的看向面色略有不善的婢女珠儿。
林策也是微微皱眉,暗叹一声。
今晚这宴会果然没那么容易。
“两位先生,可知楼上是何人?”
“何人?难不成楼上除了胭脂郡主还有其他人不成?”
“既然知道是郡主殿下在,两位为何来的这般晚?”
“我……”
柳如风当场一懵,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珠儿姑娘的意思我们来晚了,不能入席了还是怎的?”
林策略微挑了挑眉。
“那也不是,但二位先生迟到也是真,殿下此时心情略有不悦,做奴才的自然要为殿下分忧。”
“如何个分忧法?”
到这时,柳如风也终于明白过来。
这哪是嫌弃他们赴宴晚了。
这是明摆着想要考教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