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今日我若是不把刚才写的诗告诉两位,我就出不了这个门啦?”
“嗯,你有这个觉悟就成。”
罗秉承背着手直接凑了上来。
旋即将笔墨纸砚重新给他摊开。
“你放心,世叔与柳先生都是守口如瓶之人,倘若你这诗句当真有爱慕郡主殿下之情,我们也不会到处乱说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像梦胭脂这般长得妩媚动人,又心思玲珑的女子,不正是不可多得的佳偶吗?
要说以林策的才学,配上这梦胭脂绰绰有余。
只是两人身份之间却有着巨大的差距。
想要跨过士族阶级这一关,可是并不容易。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世叔,您误会了,我刚才所作的诗句并非对胭脂郡主有什么爱慕之情,您纯纯的误会了。”
“没有?没有那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罗秉承眉头一扬,大为不解。
“罗大人说的不错,自古美女爱英雄,英雄爱美女,这没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虽说胭脂郡主乃是皇族出身,若是放在寻常时候,林兄与之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今天大即将大乱。倘若林兄能辅佐殿下荣登皇位,那林兄便是大大的功臣,到时候封候拜将自是不在话下。”
“那与胭脂郡主之间的身份差距不就抹平了吗?而且我看刚才这胭脂郡主对林兄也是颇有意思,说不定到时真的能成一段佳话呢。”
“呵呵,两位这思维还真够发散的。得,看样子这首诗不给你们看是不行了。”
“我写,我写成吗。”
撇了撇嘴。
林策直接执笔开始将刚才所作诗句誊写在了书案的宣纸之上。
首先便是清平调三个字。
接着,整首诗被林策行云流水般用簪花小楷写就在纸张纸上。
而随着他开始誊写。
罗秉承与柳如风二人也开始跟着品读起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四句诗一读完。
两人瞬间浑身一颤,如遭雷击。
直接愣在了原地。
神情更是在短短数息之间发生了多种转变。
从起初的疑惑到惊讶再到惊喜,最后到无以复加的震惊。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罗秉承双眸湿润,喃喃自语道,“读了大半辈子书,便是当年头甲第一名老夫也未曾真正服过,只觉他是运气好,才压了老夫一头。”
“可今日,林策,你小子真正让世叔知道这读书也是有差距的,而且是大大的差距。今日之前,我从未想象过,形容一个女子的美丽倾城,竟然可以这样来说。”
“好一个云想衣裳花想容,好一个若非群玉山头见。这赞颂女子之美怕是让你给些绝了。”
啪啪啪!
罗秉承大口的呼气,同时不断地击掌,已然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
林策今日所写的这清平调实在是太好了。
好的完完全全超出了他对林策的预期。
从林策在半城湖作诗之后。
罗秉承就清楚林策在作诗之上是一个天才。
不需要如绝大多数人那般精雕细琢,一次次的对所作诗词进行反复推敲修改。
他作诗纯粹凭着心中那一股快意之气,凭着天马行空的诗才和豪情。
执笔,一挥而就,从不拖泥带水。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低估了林策。
这首清平乐,简直宛若神来之笔,让他击节叫好。
柳如风与罗秉承几近相同的神情。
神情在数十息的时间内经历惊愕、惊喜、狂喜再到叹服的经过。
他带着极度欣赏的表情,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了近十几岁,才气纵横恣意的天才。
没有任何嫉妒之心,有的只有快慰和赞赏以及荣幸。
不是任何人有这种机会亲眼见证旷世之作的诞生的。
可是今日,他接连见证了三次奇迹。
一首从军行,一首出塞,再加上一首清平乐。
先不说曾经所作。
只此三首,林策便可以名垂大梦诗坛了。
“柳兄,觉得小弟所作这首诗如何?”
“林兄,从为兄刚才之表情你还看不出来吗?”
柳如风摇头笑叹一句。
“人比人当真是气死人呀,我柳如风一生也是要强之人,在才学上自比诸葛卧龙、庞凤雏一流,可与林兄相比,这诗词之上,我是大大的不如呀。”
“呵呵,柳兄不必妄自菲薄,在兵法谋略之上我也不如你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拿自己的短处比他人的长处,岂不是纯纯的给自己找不快?”
“对了,这首诗世叔和柳兄可千万莫要传出去,否则恐将与我酿成大祸。”
“大祸,这从何说起?”
“就是,你应郡主殿下之邀写诗,谁敢乱说?”
柳如风与罗秉承俱是不解,轻皱眉头。
“正是因为我是应了郡主殿下之邀写诗,才容易出祸患。”
林策苦笑。
“试问两位,倘若之后京城有人知晓了这首诗,再让我替他们作诗,我是作呢还是不作呢?”
“万一所作不如此诗,岂不是要被以为那人不如胭脂郡主,我岂不是要获重罪?”
他这么一说。
柳如风与罗秉承才如梦初醒。
的确。
他所作这首清平乐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
说将赞美女人之美写到极致也毫不为过。
京城不乏美艳而又身份高贵的女子,诸如刚刚年满三十的程太后,以及还在锦官城的彩蝶公主。
倘若她们知晓了林策所作的这首诗,也要求作同类型的诗词。
林策是作还是不作呢。
万一作的比不上这首呢?
彩蝶公主还算通情达理,或许不会计较什么。
可那位程太后,当初先帝未驾崩之前便是个醋坛子。
用计害死了不少其他嫔妃。
这要是察觉林策的所作诗句不如这首清平乐,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祸端。
将这首清平乐隐藏起来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从未想过作诗太好也是一种罪。”伸手拍了拍林策肩膀,罗秉承慨叹一句。
“不过你别以为藏了这一首诗就能应付过去,你之诗名已经传扬出去了,要不了多久,整个大梦乃至九州大地,爱慕你之诗才得怕是会如过江之鲫。到时候你还会体会什么叫幸福的烦恼。”
“而且我想若有一日你真去了京城,只怕有些事情是避不过去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是能不去长安就不去长安。”
“这恐怕由不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