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跟着跑,连村长三人都不顾了。
“不关我们的事,是村长,是周家怂恿我们来的。”
“对对,你们要找就找他,不关我们的事。”
“都是村长带的头,还有王桂花,是她提议用你祭祀的。”
“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啊——”
那嘴脸,可以说是将欺软怕硬演绎的淋漓尽致。
也有那不甘心的,边跑边喊着周家受井神庇护,井神会惩罚叶家。
会让叶小柒付出代价,让她浑身溃烂不得好死。
叶虎听着黑了脸,手里棍子用力砸出,没砸到人,啐了一口,转头一脚狠狠踢在还昏迷着的三人身上,骂道。
“一帮烂了心肝的东西,打死了也活该。”
叶小柒斜眼横了他一下,开口安慰。
“算了,都是乡里乡亲的,真闹出人命也不太好,我其实不在乎他们怎么骂我。”
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要么就攒着,随着利息增长,下次再落手里直接嫩死。
叶虎没能吃透她的意思,有些不赞同,觉得妹妹怎么突然善良起来了,难不成又恢复了原来老实善良的性格?
“小柒,你不要觉得愧疚,是他们想要你的命,落到这个下场也是他们活该。你要是怕,我跟爷爷就带你出山,咱们有手有脚的,去大山外面讨生活。”
怕?叶小柒上下看看他,转身进院子。
“你大概没懂我的意思,去找根绳子将人吊树上,再传消息出去,十两银子换一个人,张家的五两。爱换不换,不换人吊死了就是他们自己家的事。”
死了还得埋,不够费力气的,先废物利用一下。
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叶虎深以为然地点头。
妹妹还是这个妹妹,并没有因为点什么就变回之前那个老实巴交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性子。
嗯,妹妹还是这样的好,不能太善良。
善良在这个大山里一文不值,还会被当成敬猴的鸡,谁都想要踩一下,就像他们家以前一样。
绳子地上就有,村民带来绑叶小柒的,没想到最后用在了村长三人的身上。
“这帮畜生不如的东西,十两银子一个都是抬举他们了。”
但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十两银子啊,按他们家叮当响的日子算,够花两年的。
三个就是二十五两,往后五六年都不用愁了。
或许还能用这笔钱带妹妹出山,离开这个狼窝过好日子。
光是想想,叶虎就已经掉钱眼儿里去了,连带着绑人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可千万别死了,活着是银子,死了就是晦气。
也是树够粗,要不然近五百多斤一棵树还真挂不住。
架打完了,叶小柒开门把叶老头放了出来,院子不大,门还漏着大缝,叶老头将经过看的清楚。
出来后先打量了一下叶小柒,见她没受伤,松了口气,再看外面惨不忍睹的三人,有些不放心。
“小柒啊,周四海是村长,平时在村里说一不二,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还是,还是......”
叶小柒凝着他,歹竹出好笋,这村里就没有什么好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叶老头这棵老实苗。
想了想,她很是严肃的把叶虎刚刚说给她听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爷爷,你不要觉得愧疚,是他们先起歹意想要我的命,落到这个下场是他们活该。你要是怕,我就跟哥哥带你出山,咱们有手有脚,去大山外面讨生活。”
叶老头......这话他刚才听过了。
忙完一个的叶虎也回身安慰。
“小柒说的没错,我们这叫正当防卫,顺便劫富济贫。”
叶老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这哥哥当的,正当防卫那都是小柒出的力,又哪里来的劫富济贫?”
叶小柒指着三间破败的茅草房,表示这题她会。
“爷爷你看。”
“什么?”
“这满山里的人,还能找到比我们家更穷的吗?”
叶老头望着自家那三间四处漏风的茅草屋,噎了噎。
呃.....
孙女变开朗了,都能跟他开玩笑了。
“唉,算了,既然都这样了,送回去也不落好。由着它去吧,再坏也坏不到哪了。”
锅底火停了,叶老头进厨房重新将火点着,又擦了擦手去院后摘菜,事情没平定下来前先吃一顿饱一顿。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吃到肚子里的是真的。
真到了那时候,吃饱了跑起来也能快点,叶老头如是安慰自己。
人好绑,将人吊起来是个力气活,不过对于自幼生长在山里的叶虎而言,算不上难事。
叶小柒不知道干什么,就揣着手蹲在一边看着他拉绳子,看了一会儿冷不丁问道。
“村里祭祀七年一次,七年前你七八岁了吧,知道这事吗?上一个被祭祀的人是谁?”
七年前原主才四五岁,听村里人说她还在襁褓里就被叶老头带回来了。以活人祭祀这是件大事,还在村里生活了这么久,应该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偏偏,原主的记忆里就是一个片段都没有。
叶虎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起这个,随即继续用力。
“这事平时在村里没人提,我还是从赵强他们村听过几句。有人说咱们村后面,就是他们绑你去的那口井,听说那口井里有条龙,世代保佑村子。也有人说都是胡扯,就是大枣村人做了亏心事,妖言惑众。”
将最后一个吊起,叶虎拍了拍手,皱眉。
“我也问过爷爷.....”
“然后呢?”
“被抽了一顿,他让我别一天到晚跟不上道的人一起瞎溜达。”
不上道的,说的应该就是赵强他们了,叶小柒继续问。
“没人提也发生过,你真不记得当时的事?村里就没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
叶虎挠了挠头,他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异常的事.....奥,对了!”
他眼睛一亮,在叶小柒身边蹲下,神秘兮兮地小声道。
“我记得有一个中秋,你得了风寒,我跟爷爷轮流用帕子给你降温。忙活了一晚上,后来太累了,我迷迷糊糊的睡着,又被一阵凄厉的女人惨叫声惊醒。当时爷爷说是我魇着了,后面没再听到什么动静,就没往心里去。要说村里有什么异常,应该就是那一次了,大概就是七八年前的时候。”
凄厉的女人惨叫声?这么看来.....
“没了?”
“没了。”
叶小柒凉飕飕地看向大头往下吊着的村长,摸摸下巴。
要不再打一顿,找个地方单独沟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