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她整个人傻了，把她拍到地上的堕姬也傻了，面容精致的少女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我......”
    她看了眼地上的栗子，又迅速扭头看自己的哥哥，后退了好几步，“我没用力。”
    “真的，”堕姬差点对天发誓，“我就轻轻拍了一下，”她异常费解、无法理解，“栗山栗子，你快起来，不是我干的....”
    第一次被叫名字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栗子心情略有微妙，她揉了下差点散架的肩膀，觉得堕姬对她自己的力气产生了些许错误的认知，“堕姬大人.....”
    她斟酌着用词提醒对方，“以您的实力，我们之间的力气可能有很大的差别.....”
    堕姬稍显尴尬的放下手，接受了自己一巴掌把人拍到地上的事，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情愿，嘟囔道，“还不是你太弱了，”
    看着栗子一边爬一边揉肩膀，向来高傲的花魁大人难得有一点点的愧疚，主要是她现在对栗子的印象还可以，“要不我抓个鬼杀队的人给你补补？”
    她提议，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眼睛蓦地就亮了。
    “就那个杀了那个小鬼的人吧，”堕姬兴冲冲的说道，她居然还没有忘记天空的事，这让栗子微微诧异。
    栗子没有说拒绝的话，“他在东京很远，而且那里是童磨大人的管辖地。”
    听到童磨的名字，堕姬的眼睛蹭的一下暗了下去，失去所有的光泽。栗子注意到，不免有些好奇，她装作若无其事道，“堕姬大人看起来不怎么喜欢童磨大人。”
    堕姬瞥了眼自己的哥哥，妓夫太郎向来不管堕姬做什么，唯独在童磨的事情上，要求堕姬一定要敬重童磨。
    因为是童磨给予他们第二次生的机会。
    但是堕姬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在她的记忆中只觉得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男人，说话一点都不好听，还会来花街吃人，给自己和哥哥造成麻烦。
    说起这个事，堕姬就生气，她都给对方收拾好几次烂摊子，那家伙吃完就跑了、其他的都不管。还说要给她增加处理事情的机会，才能越来越有能力。
    “哥哥，那、童磨大人是不是好几年没有来了？”堕姬忽然想到，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起来，“九..不对，已经十二年没有过来。 ”
    不太对劲，那家伙每隔五年就会来一次花街，说要拯救受苦受难的游女。谁要他拯救啊，都是一堆屁话，但是那群脑子有病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相信，觉得自己被拯救了。
    死亡就是解脱。
    本来堕姬对这件事没有那么生气，但是有一次童磨‘拯救’了她的侍女，从那以后她就不喜欢这个人了。
    因为那家伙拯救她侍女的理由是：与其跟在她这么残暴的人身边，每天挨打，不如早点死掉解脱，去往神明的身边亦或者来世投个好人家。
    堕姬，“......”她当时就想发火，不过在看见对方那双眼睛后，又忽得冷静了，坐了回去、平静的看着自己的侍女被吃得干干净净。
    堕姬对童磨每次来花街的时间记得比她哥哥要清楚，应了那句恨绝对比爱更给力，“他怎么还不来？”
    童磨来了她不开心，但是不来她开始害怕，不会过来把街上的人全吃了吧？
    “他想干什么？”堕姬扭头问哥哥。
    妓夫太郎困恼的抓了抓头，童磨大人想干什么，他哪里知道.....“你不是不喜欢童磨大人过来吗？”
    “....我是不喜欢，”堕姬语气带上几分别扭，“但是没办法，我又没办法阻止他。”
    栗子觉得自己应该插个话，“那个，童磨大人应该不会去花街了，”而且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去了，他估计不仅不会再去，应该还在家骂自己以前为什么要去花街这种地方。
    “他现在不缺食物，”主要是不怎么吃人了。
    听到童磨不会再来她的花街，堕姬的眼睛忽得一亮，整个人似是要发光，“真的吗？”她惊喜到不行，又忽得生出好奇心，“不缺食物是什么意思？”
    上弦鬼从不缺食物。
    “我们从不缺食物，”堕姬不解。
    栗子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是上弦的食物，“就是不管怎么吃都不怕鬼杀队发现。”
    “咦，童磨大人这么厉害了吗？”妓夫太郎眼睛闪光，“要做到随意进食还不被鬼杀队发现，挺困难的。”
    “那群家伙还挺敏锐。”
    栗子语焉不详的嗯了一声，好在这两位都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堕姬只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妓夫太郎也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栗子.....实力低，两位上六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她也跟着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因为有人在旁边打扰，栗子今天的效率比较低。她有些摸不透堕姬今天为什么要跟着，不过对方心情不错，她也乐得好好相处。
    凌晨时两人分别时，栗子觉得自己和堕姬的关系好上不少。
    注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栗子又察觉出鬼和人类的一处不同，那就是鬼从不说‘再见’这种话。连她自己也很少说这种话，就像那次离开那田山......
    她未和天空说再见。
    栗子浑身一颤，一种剧烈的情感从她的心脏朝四肢蔓延开，“堕姬大人、妓夫太郎大人，再见——”
    她的忽然出声让奔跑中的堕姬脚步一滞，蓦地莫名蹙起眉头，不懂这是何意。
    堕姬不懂，便没有回应。
    栗子放下手一直看到再也看不到同类的身影，才收回目光。她抬手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天亮了呢，”
    “到了休息的时候。”
    鸣女小姐....她在脑中呼唤这位掌管着无限城的同伴，在见到对方那一刻热情的朝人打招呼，“鸣女小姐一天不见了。”
    鸣女顿了下纠正，“是八个小时。”
    “您记得这么清楚，”栗子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大人在无限城吗？”
    鸣女摇了摇头，叮~~琴弦被奇怪的拨动了下，“大人在宫本宅。”
    她说。
    栗子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脸上的笑逐渐隐去，垂下了头。
    宫本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