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夜色中杀气弥漫,凉风从宽敞的大地上掠过,水面上波纹荡漾,几片落叶不时坠入了其中,划起一片涟漪。
而此时的场景,显然不像这片风景这么平静。
“不好!”
猛地止住了身形,岳飞抬起头往四周看去,附近,都是数丈高的围墙哨塔,再加上前方的哨兵,要正面突围出去显然是难如登天。
看着那包围森严的壁垒,岳飞刹那间也快速思考了起来,该如何策划接下来的行动。
“岳飞哥,接下来怎么办。”南宫未将手中最后一架神雕弩放在了耳边,看了看岳飞背上还处在昏迷中的董双,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把他们包围了!”
随着一声高亢的声音,大片的脚步声和金戈碰撞声在夜色中回荡开来,不过片刻的时间,数以百计的人已经将岳飞和南宫未二人团团围住了。
“小子,我看你还怎么逃!”
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岳飞三人,曾弄坐在马车上只是冷哼一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董双,我还可以给你个痛快!”
什么也没有说,岳飞只是把背上的董双往上提了提,一脸平静地看着这片密集的人群。
望了望四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前方几百米处是围墙,附近左右两侧的房屋更是密密麻麻,在这条街道上不说施展不开,就是要突围走也不容易。
“看样子,你是找死了,那,就别怪我没给你活命的机会!”
曾弄说完这句话,眼神也彻底沉了下来,他只是往后方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拉弓上弦,只待他一声令下,就开始攻击。
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四周,岳飞没有说话,他的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快速扫过,额上的汗水微微渗出,脑海中几乎是飞速地运转着。
现在看起来,对面至少有着上千人。
而且,对面最先赶上来的还只是些轻装步兵,岳飞估计,大部队恐怕还在后面。
打,还是逃?
虽然那三个领头的是残暴无道的女真人,但这些汉人士兵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或者是被蛊惑欺骗的。
更何况,现在朝廷和女真人可是联盟,而且曾头市好像是深得陛下信任的地方豪强,要是今天闹大了,恐怕在中央那里不好交代啊。
强行突围的话,这些神雕弩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他们还有投石机和各种重器械,从这几千人里要怎么冲出去?
想到这里,岳飞眉头顿时微微地皱了皱,看样子,今天这是进退两难了。
“南宫小姐,等会你带着董双哥先走,这里我守着。”
南宫未听到这道声音一转身,才发现岳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眼神尖锐了起来,在他的目光中,只能看到一股坚定。
“你说什么啊,这么多人要和他们硬碰硬,这怎么可能。”南宫未语气焦急地说道:“要走一起……”
她正想说话,却看岳飞已经偏过了头,往自己这边挥了挥手。
南宫未带着好奇的目光往岳飞的视线处望去,只见那边果然烟尘弥漫,声势不小,很显然,有着大批军马正在靠近。
“看样子,我们今天可以全身而退了。”
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所浮现出来。
“父亲,那边是什么人?!!”
曾升和曾密刚带领重装步兵赶到,就听到外围又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似地响声,一时也惊慌失措。
“你们两个蠢货,动作这么慢,也不知道叫人去附近探查一下!”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曾弄几乎是双目血红,攥着拳头看向附近骂道:“他们定是来救董双的,贼人已经渗透到内部了,现在赶紧去把他们找出来杀了!”
顿了顿,曾弄又骂道:“你们的重型器械呢?”
“回父亲的话,孩儿急着赶路,派了八百人在原地看着。”曾密在一旁笑道。
不料曾弄直接跳下了马车,一腿便把曾密踢翻在地,指着其大骂道:“器械只有我们指导才能用,那些泥腿子根本一窍不通,你这厮如何蠢笨至极,若是器械通通落入了贼人之手,可如何是好!”
曾升听得浑身发凉,就像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遍一样,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带着大部队就和曾密往外围杀了过去。
而曾弄丝毫没有停止,指挥着手下的人也往外围突围了出去,他心中清楚,现在曾涂的增援人马还没来,凭自己这五千人要对付这伙来历不明的人马,恐怕不容易。
但是,事实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砰!”
“噗——咔嚓!”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音响彻天际,在那前方的一片竹林中,两军已经交手的局面下,平衡,被一个人打破了。
那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速度更是快的出奇,在这黑夜之中,似乎什么都看不到,所有人集中了全力,也只能察觉到一股风声在耳边飞速地掠过。
然而,那个人的攻击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每一次出手,都是血溅三尺,留下一地死尸,似乎专为杀人而来。
“这……这厮是什么人?”
“为何这般恐怖,竟然能这么快,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啊!!!”
在一连串的惨叫声,混杂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音下,不过片刻,又是数十人嚎叫着,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这厮……”
瞳孔几乎是猛地放大,在这最后关头,曾升才看清楚,向他冲来的是一个老者迅猛的身影。
白发之下,是一张虽显苍老,但杀气遍布的面庞,在这个老者身上,只能看到一股令人为之战栗的气息。
几乎是全身颤抖着,曾升猛一咬舌尖,利用剧痛清醒了一点,才在最后关头抬起剑,和老者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
“噗——咔——嚓!”
一瞬间之内,天旋地转的感觉就笼罩了曾升的脑海,眼前一黑的同时,意识也在急剧地消退着。
这一拳,暗藏玄机暗劲,内具透骨碎筋之力,如同泰山压顶,又好似陨石轰击,其势如同雷霆万钧,仿若烈火蔓延,势不可挡,一击奔人性命而来!
一连飞出了十丈远,将远处的一块巨石撞得粉碎,曾升的身子才落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混……混账!”
猛地站起了身子,曾升强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身体即将碎裂一般的透骨剧痛,咬着牙看向前方那个老者。
而此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这场战局,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看出来,在那个老者的手臂上,似乎戴着一个什么奇形怪状的金属盔甲。
而那个人,正是原本应该处在牢笼之中,作为人质的周桐!
“刺啦!”
猛地一撕开衣服,大堆的金属碎片从曾升的身上坠了下来,发出铿锵的碰撞声音。
擦了擦嘴角蔓延而出的大口鲜血,曾升才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血红着双眼怒吼道:“我曾升六岁开始练武,寒霜酷暑,没日没夜地苦练,十年内从未脱下过这五十斤的陨星盔甲,如今你既然能击碎它,我必当杀你复仇!”
“周桐,别小看了老子!”
几乎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地怒吼着,曾升猛地冲向了不远处的周桐。
不过转瞬间,他的剑刃已经靠近了周桐的咽喉,而这个老者的眼神中淡然自若,仿佛在和人喝茶论道一般怡然自得。
不过,在同一时间,周桐身后也响起了一股呼啸的风声。
然而,他的眼角只是微微抖动了下,一抹冷笑已经从嘴角所蔓延开来。
“锵!”
“噗——”
两声猛烈的声响过后,周桐站直了身子,单臂抱在胸前,一脸平静地看着附近的所有人。
那些围观的人颤颤巍巍地将目光移开,投向了刚才那两处声音响起的地方。
烟尘散去之后,所有人这才看清楚了,眼前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刚才从背后偷袭周桐的曾密,此刻早已经浑身鲜血淋漓,瘫坐在地上靠着数丈之外的一颗树,大口地喷涌着鲜血。
而更令人疯狂的,是远处的曾升。
这个人的整个身子,已经在刚才的重击下,深深地陷入了之前的那堵石壁中,整个人身上冒着一层血雾,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谁也不知道,周桐是什么时候出手,用了什么招式的。
“骗……骗人的吧?”
“这……这怎么可能,以五公子的本领,怎么会败得这么惨?”
“五公子可是仅次于大公子的武功,曾经以一己之力独战数千人啊,怎么可能连这老头一招都撑不住?”
在场的数千人全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震撼场面,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几乎是目呲欲裂一般。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从之前的迷茫中彻底反应过来,回到了现实中。
事实由不得他们不震惊,这个周桐,居然两招就能重创有着陨铁重甲的曾升,还能在二人的夹击下从容不迫地秒败二人!
周桐此人,果真恐怖如斯!
几个胆小的士兵咽了咽口水,一个冽俎就摔进了一旁的池塘里,来了个透心凉。
一阵夜风吹过,附近的竹叶裟裟作响,这冰凉的感觉让所有人不禁裹了裹衣服。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察觉到,大滴的汗水已经从额上滴落而下。
“现在,轮到你了。”
淡然至极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周桐单手背在了身后,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不远处的曾弄。
曾弄看着已经向自己走来的周桐,只是默然不语。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人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这个把毕生精力都放在武道上,修炼了数十载的武师,其实力说是震古烁今也丝毫不为过。
当年要不是高俅用蒙汗药迷倒了这个人,从曾头市附近路过被曾索碰上了,曾弄也不会,也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本事,让他把周桐给带回来。
今天,当他来到这个战场,那么,就是曾头市的末日了。
“踏踏踏踏踏……”
大片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和厮杀声荡漾开来,不过片刻间,那支由无数精锐组成的军队,已经冲入了曾头市这支东拼西凑的队伍里。
当一群戎马半生,力敌百人的高手面对整日耕田的农民,下场会是什么?
答案是,虎入羊群。
在一片鬼哭狼嚎的溃败下,这帮人大部分选择了跪地乞降。
那些想誓死抵抗的,也已经被这一千多人的高手所包围住,转眼间就被架住了动弹不得。
“森——”
一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些许的寒意,已经架到了曾弄的脖子上。
感受着剑刃上的气息,曾弄什么也没有说,半天过去了,他只是大声笑了笑。
“虽然我不认识你,但你敢伤害我的师父,那就是与我为敌。”
岳飞手中剑一翻,刃已经抵到了曾弄的咽喉上,沉声说道:“束手就擒吧,跟我去陛下那里请罪,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我还可以帮你说点好话。”
南宫未背着董双,裹了裹单薄的衣服,站在一旁也一脸凝重地望着这个曾弄,她虽然不太了解今天的状况,但是面前这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不料,曾弄停下了笑容,他却是一脸平静地望着前方的夜空,双手搭在马车上座位的把手上,什么也不说。
“鹏举,别跟这个老贼废话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曾弄,周桐眼中的神色尖锐了起来,整个人都杀气四溢,昂着头望向岳飞说道:“为师在这可是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只是这个曾弄……”
“就是这些助纣为虐的汉奸,全部杀了也不为恨!”
周桐的话语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听在所有人心中,都是浑身为之一震,似乎灵魂深处也泛起了一丝恐惧感。
那些跪着的更是浑身发抖,连忙哭着喊爹喊爷的求饶,就差当场吓死了。
而那些想抵抗的人却是咬牙切齿,他们眼中尽是不甘的神色,除此之外,唯有攥地死死的双拳和浑身暴露的青筋,在疯狂地宣泄着情绪。
“师父,等等!”
“嗯?”
那些宋朝军官和暗卫即将动手时,岳飞一句平淡无奇的话,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岳飞哥,你又想干什么?”南宫未扶了扶背上董双趴着的位置,不满的嘟了嘟嘴,“董大哥他重的不得了,你就别拖延时间了嘛。”
岳飞却没有回南宫未的话,只是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然后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周桐说道:“师父,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人都指望着他们而活,有的更是被欺骗强迫而来,徒儿相信他们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至于这些首犯,目前已经全部就擒了,而士兵们还得区别而待,不管怎么样,他们大部分人也并非自愿为女真人卖命的啊!”
那些人看岳飞这么说,纷纷感动地涕泪横流,大哭个不停。
“不行!”
河南禁军副指挥使蒋圆当先开骂了,他走了过来以刀指着曾弄的头大骂道:“这些人这么害老子,老子一定要血洗了这破地方,以血心头之恨!”
他这话一出口,全场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师父,我知道曾头市这帮人伤害了您,我作为徒弟还在这要求这要求那实在过分……”
猛地单膝跪了下来,岳飞双手抱拳,视线在附近的所有人身上环绕了一圈,沉默了片刻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用沉重地语气开口了。
“各位前辈,还有师父,我知道你们对这伙人痛恨不已,但请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了这些人一命!”
岳飞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又沉默了下来。
确实,这个岳飞还带着董双,看样子是他们带的那些暗卫,把自己救出来的。
既然都这么说了,周桐也还没开口否决岳飞,就卖周桐一个面子也未尝不可。
“这位小友,看在周老的面子上,我今天可以暂且饶了这帮畜生一命。”
蒋圆走到了岳飞身边,盯着他的双眼说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能代表董双吗?”
“董双是我大哥,我相信我可以代表他。”南宫未在一旁说道。
蒋圆等人又看了看周桐,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蒋圆回过头走回了队伍中,没过多久,又转过头来笑了笑:“小兄弟年纪轻轻,言谈不俗,能力超群,若是有兴趣,我倒想和你结识结识。”
岳飞将脸上的面具松了松,又笑道:“前辈抬举,晚辈受宠若惊。”
“行了,把这些人的武器全夺了,和那些重器械一起入库看管!”
周桐这一声令下,那些人顿时纷纷山呼万岁,留下了喜悦的泪水,一边唾骂着曾涂往他脸上吐口水,一边迫不及待地扔掉了武器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间,坐在马车上的曾弄大声地笑了起来。
“你还想做什么?”周桐转过了身,一脸阴沉地盯着这个疯子一样的人。
“我只是在笑,你们这些马上就要死,还不知所谓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曾弄便牢牢的闭上了嘴,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周桐和众人都冷哼了一声,只是让人用绳子将其绑住在座位上,也懒得再去理会他,
“师父,你受苦了!”
岳飞冲到了周桐身前,看着师父血迹斑斑的衣服,语气激动地说道,语气更是不能自己一般。
“无碍,这些人要伤到老夫还得长个几十年。”
周桐丝毫没有烦躁,只是一边拍着岳飞肩膀,一边大笑着说道:“鹏举,你小子现在可是越来越出息了,有为师当年风范啊,哈哈!”
“师父,注意点!”岳飞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估计是现场声音太杂乱,而且周桐说的是陕西话,所以没什么人注意这边。
尽管如此,他也压低了声音说:“我这里现在不能暴露身份,如若朝中奸臣知晓我在此,恐怕不太妥当!”
眉头皱了皱,周桐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正想说话,却听见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噗——噗——”
飞散的血液溅到了岳飞脸上,他才反应过来,迅速地转过身之后,眼前的场面却让他大为震惊。
曾弄正躺在那张木椅上,面孔苍白不已,他的佩剑坠落在马车下,脖子处血流如柱,显然已经死了。
众人都是微微摇了摇头,岳飞轻声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前方好像发生了什么。
“爹!”
几乎是在曾弄自杀的同一时间,曾密猛地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重伤,就要往这边冲过来。
然而,曾升副将和曾密副将已经率先抱住了他,低声喝道:“公子赶紧走,我们在这挡着,等会和了闻焕章他们再来为教主报仇!”
死死地咬了咬牙,看着已经往这边冲来的那些人,曾密还是叫人带上了曾升,会和着之前就不愿屈服的亲兵百余人,往阵势薄弱的地方猛冲而去。
“赶紧抓住那些人!”石秀大吼一声,自己已经提刀冲在了最前面。
然而那些亲兵个个殊死而斗,一时间,暗卫也难以拿下他们。
周桐和那些宋朝军官都坐在一旁休息,看着眼前这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五百名精锐中的精锐,对上不到两百人的部队,差距显而易见。
更何况,还有燕青和石秀、凌枫这些百里挑一的高手。
“对了,你现在是在西军担任元帅么?”周桐看着一旁的岳飞问道:“种兄他现在如何。”
“现在局势不稳那。”岳飞叹了口气,看着穹顶的繁星,双手撑着草地说道:“种老被高俅迫害下狱,董双哥他让我不要去争了,朝廷给我封的这个元帅,我怕自己太年轻,军中众将恐怕不服的不少。”
“那小子做的不错,也算没给老子丢脸。”周桐笑了笑说道:“这种时候和高俅去斗,明显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到时候有空了,我再教你怎么应对这些官场斗……”
“对了,那个混小子人呢?”周桐望了望四周,低声骂道:“老子来了也不出来迎接,这混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傲慢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呃……”岳飞嘴角微微颤抖了几下,只是勉强地笑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桐还想再骂,却感觉有什么人戳了戳他的肩膀。
“老头子,董大哥他在这呢。”南宫未一脸无奈地蹲了下来,放下了背上的董双。
“什么老头子,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没礼……”周桐正想说两句,看清南宫未的样貌后,只是嘴角抖动了几下说道:“哦,哦,还可以,不错,挺合适的,呵呵呵。”
“师父,你在说什么啊。”岳飞一脸无奈地说着。
“这小姑娘,和那混小子还挺般配的,都这么单纯,嗯,不错。”周桐捋了捋胡须,笑的越发起劲了。
“……”岳飞捂着一脸黑线的脸,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
“死老头子瞎说什么呢,乱点什么鸳鸯谱啊,董大哥是我大哥呀。”
“小丫头别害羞了,老夫回头就给你们提这门亲事,那个混小子一向害羞的很……”
“我说,能让我说几句吗?”岳飞一下站了起来,一脸哭笑不得地神情,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
“嗯?”南宫未也把手从周桐的白胡须上放了下来,站起来看向了岳飞。
周桐摸了摸被拽地生疼的胡须,却是微笑着什么也不说。
“我说,这都是误……”
话刚说到一半,岳飞只感到有什么人扯住了他的衣领,然后,随着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一种柔软的感觉碰上了他的嘴唇。
“唔……”
看清眼前的一切后,岳飞只觉得整个人失去了灵魂一般,就那么愣住了。
“这下搞清楚了吧,死老头。”
微微抿了抿嘴唇,南宫未只是微笑着勾住了岳飞的左手,笑着说:“他啊,是人家的,相,公,呢。”
而岳飞正大脑空白地站在那里,就像全身意识被抽走了一样。
“……”周桐一脸抽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此时,外围远远地突然间响起了大片的烟尘,和一连串沉重的声音,气势,遮天蔽日,似乎连天空也为之震撼。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暗卫和那些曾头市亲兵也纷纷停了手,把视线投向了外围。
刹那间,一道烟尘往这边飞速靠近了过来。
“报,闻……闻焕章派大将秦明,黄信为先锋,连同苏定和曾涂率大军三万已经包围了内城,离此地不到五里了!”
与此同时,英国伦敦,王宫内。
宽敞的大厅内,尽是英吉利风格的装饰和雕塑,在那正上方,则是国王的王座。
而此时,上方所座的是一名儒雅的青年,当他的视线接触到门口处的两个人时,一丝微笑从他的嘴角所泛起。
移开了手中的棋盘,他下了阶梯,昂着头向二人的方向缓步走去。
“大教主提文,罗兰王公主呈琳前来觐见!”
“二位坐。”
威廉二世微微抬手示意,提文和呈琳也回礼坐了下来,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室内数以百计的蜡烛还是将整间屋子映地透亮。
“二位可是稀客,不知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啊。”威廉二世微笑着问道。
“国王殿下还是喜欢一个人下棋啊。”提文没有正面回答威廉二世的问题,只是笑着说。
“怎么,莫非教主是来陪孤的?”威廉二世保持着笑意,双手放到了桌子上问道。
“以后自然不缺时间,只是这一次……”
提文顿了顿,又故作深意地笑道:“恐怕有关乎到我们大英一统天下的大事。”
“哦,教主莫非是说那个董双的事?”威廉二世随意地笑了笑:“你们上次不是没能把他带回来吗,没关系,除掉了罗马副元帅,就是我们最大的胜利了。”
“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他死了啊。”提文叹了口气说:“还有,苏威士王子说要留在宋国寻机暗杀董双,夺取他的技术,还要和那个人接应,这么久了也没有消息,我怕……”
“你是怕那个人做了什么手脚?”威廉二世沉声说道:“有可能,以那个人的一贯作风,以及他的地位和性格,确实不一定靠得住。”
“那么,两手准备是必不可少的。”
猛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威廉二世的身边后,提文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要对付那个人,就叫苏威士王子随时监视他,择机行事如何?”
威廉二世正想说话,呈琳却略微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哎呀,你们大人说话真是麻烦,我上次看那个什么费茵茨中了苏威士哥哥的飞刀,怎么可能还活着啊。”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威廉二世看着这个侄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说嘛,那个什么董双,以苏威士哥哥他的本事,带回来肯定没有问题的。”呈琳哼了一声说道:“下次我……哎你干嘛啊。”
笑着摸了摸面前少女的头,威廉二世只是笑着说:“没什么,你先坐下吧,我们下次再好好聊聊吧。”
呈琳轻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坐了下来。
“对了,没能带回沃德茨皇子,路易那里真的没事么?”提文沉着脸说道。
“呵呵,你要知道,孤那一次的行动,就是为了解决费茵茨啊。”
说到这里,威廉二世站了起来,他脸上的儒雅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中略显阴沉的面庞。
缓缓走到了王座边,望着棋盘上双方凌乱的局面,他的脸上此刻几乎看不到什么表情。
移动了左边的棋子后,他的眼角微微动了动。
“苏威士他果然不负孤望,上一次,把费茵茨给解决了,至少,罗马人和辽国人的联盟已经破裂了。”
又移动了几颗右边的棋子,看着这片局势和每一颗棋子的方位,他的嘴角渐渐带起了一丝冷笑。
双手背在身后,威廉二世的目光中,复杂而不显凌乱,天下任何一个人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呼——”
一阵狂风骤起,席卷了整个大厅,将桌上的陈列一一扫落,很快,室内的烛灯已经熄灭大半。
朦胧的烛光映照着威廉二世高大挺直的背影,英武的面庞被风所吹乱的头发遮掩着,让他愈显神秘莫测。
“派人去搜寻费茵茨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一次,不管动用任何手段,孤要先统一了欧罗巴,再和罗马与汉人,决一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