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咔嚓!”
乌云聚集,雨,越下越大了。
楚江楼抱着完颜雪走在街上,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感情,只有浓郁的茫然,充斥在那双清澈的眼睛内。
“雪儿,别怕,我带你回去,我这就带你回去……”
语气麻木地自言自语着,楚江楼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他只是自顾自往前走着,也不理会身后眼神阴沉的董双,以及附近包围地铁桶般的大队禁军。
董双的一张脸彻底沉了下来,他看着那楚江楼的背影,顿时也放下了手中的沙鹰双枪,而是站在那里眼神复杂。
萧峰从远处大步走了过来,看董双停止了追杀,他只是皱眉道:“董双兄弟,为何不杀了这个人,放虎归山可是后患无穷!”
“我知道。”董双微微摆了摆手,语气却变得复杂了:“这个人的心已经死了,用不着我出手,他今天也绝对走不出这里的。”
说完,董双只是双手抱在胸前,随意地靠在了附近一处民居的墙壁上。
很明显,他已经不打算再插手这一次与楚江楼的冲突了。
只要这个人不选择和自己继续搏命,董双也没兴趣去继续这种无意义地拼命了。
不只是不想对此人赶尽杀绝,董双现在脑海里已经彻底陷入了其他的思考,这一次完颜星河死在东京所带来的震惊和对天下局势的巨大影响,这些都是他必须考虑的。
毫无疑问,这个大金八皇子莫名其妙死在了这个大宋的东京城,这个巨大的麻烦绝对是不容易化解的,至于能发酵到最终什么地步,董双也有些头疼。
他现在必须,要开始全力部署,并尽可能化解这一次冲突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揉了揉脑袋,董双只觉得实在头疼,还有这一次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上一次也有个黑衣人从金国首都把自己救了出来,这会是同一个人吗?
现在静下心来一想,董双也有些怀疑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楚江楼。
因为,楚江楼和之前那个黑衣人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楚江楼拼尽全力的拼命放弃防御攻击,自己也只是在他面前下风严重而已,尚且可以保命,董双自问,这和之前那个黑衣人显然是天差地远。
这个黑衣人,如今董双相信极有可能是他对完颜星河下的手,如果不是楚江楼,那为什么,那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挑起金宋两国的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想着,董双又把目光转移到了那个正在和那些禁军僵持着,还抱着完颜雪的楚江楼身上。
很快,他只是冷笑一声。
至于楚江楼,以及跟着他的那些人,完全就是自讨苦吃!
很明显,韩伏龙作为大宋将军,却要对楚江楼如此毫不留情,不闻不问就赶尽杀绝,绝对是私下里矛盾十分严重。
而他们要想除掉楚江楼,尤其是如今已经暴怒的楚江楼,必然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就让这两帮人自相残杀,鹬蚌相争,何乐而不为!
这个楚江楼,哪怕没有杀死人质,在大宋卧底的这一切罪行,也足够今天让他死在这里了,眼睛微眯着,董双昂着头看向了远处楚江楼的身影,在视线的尽头,楚江楼停了下来,在他的身前,是黑压压的大批士兵,已经阻拦住了他的去路。
“楚翎楼,挑起两国战争,杀死大金皇子,你这个家伙今天还想走掉么!”韩伏龙眼中寒光闪烁,看向抱着完颜雪的楚江楼只是冷笑不已:“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束手就擒,也省的我们动手血溅三尺了!”
这个楚江楼,以大宋驸马的身份还敢在这里为了金人对董双大打出手以命相搏,如今正是除掉他,解决私人恩怨的绝佳时机!
盯着不远处的这个青年,韩伏虎也是冷笑一声,明明驸马之位和帝姬都是老子的,岂能让你夺了去,只要杀了他,既能报去年的深仇大恨,又能去掉金国一个实权派,待大金南下后,我也能谋取更大的利益。
何况,今天晚上把这个楚江楼杀死在这里,只要说是和完颜星河一起被杀的,绝对是无人所知,无人能查出来的悬案!
楚江楼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瞪向对面,虽然没有一句话,却让对面所有人更感到恐怖。
“这……”
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凶狠,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的青年,那些禁军尽管有数万人之多,但此刻也完全陷入了震惊,或者说恐慌中。
仅仅是对视,都让他们赶到灵魂深处的害怕,那是一种意识被压迫,完全无法抵抗的恐惧感,要说与他对抗,甚至是杀死此人,哪怕他们有着数万人,此刻也赶到力不从心。
还没开打,气势上已经完全溃败了。
是的,眼前这个楚江楼,他给人带来的就是那种感觉。
那血红的双眼,修罗般嗜血的目光,就像已经夺取了敌人的灵魂一般,让这些士兵完全提不起斗志来进行战斗和堵截。
“搞什么,这小子不是个儒雅之人吗,什么时候变成今天这样了。”韩伏龙后退了几步,却也感到实在丢人,顿时骂了一句就大踏步上前。
去年在东京的比武时,这楚江楼明明还是个翩翩公子,一举一动都优雅无比,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魔鬼,像一个杀人无数毫无感情的恶鬼?
再也来不及考虑,韩伏龙只得大手一挥道:“听我命令,赶紧拿下这小子,诛杀此人的奖励万两黄金,后退者斩!”
话音刚落,韩伏龙却陷入了极其恐慌的情绪中。
他能清楚感觉到,明明没有一丝风声和预知感,一种死神的宣告却已经牢牢锁定住了他。
那种恐惧,就像被天敌压制的猎物一般,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砰——”
“啊!”
呼啸的烈风带着狂暴的气息扑面而来,在飞出去的一瞬间,韩伏龙只觉得天旋地转,却什么也感觉不到,整个人的意识都几乎要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