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槊在乌月要出帐篷的时候又叫回了她。
“我想组建一支暗哨,人数不多也就五十人,你做队长。”元槊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乌月,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深渊一样的幽暗。乌月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成熟的男人越发觉得不简单,有一些陌生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又连忙向前走了一步立在原地,这样的元槊似乎才是真正的他,有男人气势。
“什么暗哨?”乌月低声问道。
“隐于黑暗,伺机待动。势如明雷,一击毙敌!”元槊句句说得稳健有力。
“你这要求太高了,姐姐我是放羊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乌月指着自己无奈道。
“这个不重要,我会教你的。”元槊转过身看着一侧的地图:“就叫鸣镝吧,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随后我会在军中挑选五十人与你一起在营中正常训练月余,随后转移至刺史府后院密训。切记,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好,只是这鸣镝是什么意思?”乌月有些不解。
“你会明白的,天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元槊转身扶了扶这位年龄比自己稍长一点,但是个头又比自己矮一头的奚族女子。鸣镝又名响箭,史记中载有匈奴冒顿鸣镝弑父的故事。
乌月走后,元槊对着油灯出神,寒意开始从四肢向胸口蔓延,就像毒药一样沿着经脉侵蚀每一寸肌肤,一侧的炭盆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就像一只凶兽的眼睛一样。
“你要是还在,应该。。。。。。”元槊欲语还休,他还是忘不了那个人,现在的他什么都有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挨饿,只是那个陪他一起风餐露宿的人不在了。
第二天一大早,军营中便传来浑厚的喊杀声,姜子思与刘守文已经开始跟随营中训练的士卒修习武艺,增强体魄。而乌月跟着元槊开始在营中挑选精兵组建鸣镝小队。
一切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如此过了半月直至上元佳节灯会。
蓟州城中家家户户提着灯笼游玩,最大的正街也是挂着挂着各种花灯将夜晚的街道照的如同白昼一般。遇上此等节日元槊也放下手头的事务拉着乌月出门而去。
大街上人流如织,即使是寒气化作屋檐下的冰棱依然拦不住大家赏灯的热情,正街上和白日一样热闹。
自然是繁灯锁霜华,戏鼓侵明发,星火阑珊,照见人如画。
元槊带着乌月裹紧羊皮大衣随人群前行感受节日的气氛时被一阵吵闹哭喊声吸引。
“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元槊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穿过人群在一处屋檐下看到一对衣不蔽体的父女,父亲满头脏发,一双冻得通红色的手抱紧怀里的孩子,孩子紧闭双眼,脸颊通红,四肢微微颤抖。
元槊眉头一皱,紧走两步上前蹲下身来:“孩子怎么了?”接着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
“发烧了,都两天了。。。。。。求求你,救救她!”父亲衣衫单薄看有人询问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颤抖着跪了下来。
“快起来!”元槊一边扶起这位父亲一边解下身上的羊皮大衣给他披上。
“求求好心人救救她吧!”女孩父亲不断地乞求。
“我会救他的,跟我走!”元槊说着便带着这对父女和乌月返回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