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州城正南门紧闭,守城士兵皆是面裹麻布,夏日的阳光撕裂空气,带来透不过气的闷热。
远远的一阵马蹄声传来,是赵宏武回来了,身后驮着一个白须老者。
似乎方虎之前并未骗他,确实有这么一位白须老者,两名护卫紧随其后。
“快开城门!”赵宏武兴奋地朝楼上喊道,破阵营的将士都有救了。
连喊了数声,城门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似乎这些守城的士兵都聋了。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护卫有些不解。
“将军,这城门紧闭可如何治病?”白须老者轻声问。
看着干燥,剥落的城墙,一头汗珠的赵宏武没有吭声,调转马头向西门而去。
西门依旧大门紧闭。
“方虎!”赵宏武咬的牙关咯吱咯吱响。
他们晚进城一刻,可能就有一名士兵因感染不治身亡。
两名护卫不再作声,气头上的赵宏武此刻就像一头豹子。
看着几丈高的城墙,几人无奈的叹息。看着远处的树林,赵宏武似乎想到了办法,带着一名护卫消失在蒿草中。
傍晚时分,暮色渐起。草丛中一阵窸窣声,回来的两人扛着一具刚打造好的梯子。还没来得及干枯的树皮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清香。
午夜时分,城头上的灯火黯淡了下来。
赵宏武将白须老先生夹在腰间抓稳后飞身爬上已搭在城墙上的梯子。
也是多亏这老先生瘦弱,再胖一些估计他就整不动了。
梯子颤抖着发出吱呀的叫声,显然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太久。
赵宏武眼疾手快翻身腾挪向上攀去。
城头巡逻值岗的士兵很少,甚至昏昏欲睡。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赵宏武强压住胸中的怒火,带着白须老者沿着墙角避开巡逻的士兵辗转下了城墙,至于两名护卫他已没时间等待了。
破阵营里一片黑暗,看不出一丝生机,门口守卫的陕州刺史府官兵在篝火下无聊的晃悠。
远远的看见一前一后两个人影快速奔来,急促的脚步声在黑暗且宁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
“来人止步!”两名守卫伸手阻拦,当他们借着火光看清赵宏武的面庞时本能地快速收回胳膊,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毕竟前两天出营的时候他已经被赵宏武狠狠抽了一鞭。
最后赵宏武两人畅通无阻地进了营地。
而守卫的官兵一路小跑奔向刺史府给方虎报信去了。
元槊帐中,他和乌月依然是奄奄一息,滚烫的面庞,干瘪的嘴唇,似乎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哗啦一声,赵宏武带着白须老者钻入帐中,看守的医士看到汗津津的赵宏武失声抽泣:“将军,你可回来了!”
“请,先生!”赵宏武将白须老者请到床榻前。
“这位是?”面裹麻布的医士低声问道。
“救命的人,快去清点药草,以备先生所需!”赵宏武安排道。
“是,将军!”医士擦擦眼睛出了营帐。
在白须老者给元槊和乌月诊治的这段时间,赵宏武让刘传义和成毅带着未染上疫症的兄弟前往营门口护卫。
帐中,油灯在空气中跳跃着,晃的几人脸上忽明忽暗。
赵宏武不敢言语,生怕打扰了白须老者。
脉搏,呼吸,眼睛,舌苔以及这几日所服用的汤药渣都被老者细细查看了一番,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把赵宏武都整迷糊了,一颗心提在头顶了都。
一个时辰后,昏暗的案几上摆着老者写的一张药方,墨迹还未干。
“先生去哪里?”赵宏武伸手拦住欲走的老者,随即便将手收了回去。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按照药方早晚各一次,半月可愈。”老者出了营帐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