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闻言,抽出匕首要冲上去被元槊一把拽住,同时奋力甩出一巴掌,啪的一声,薛阿檀被扇倒在地,一侧脸上赫然出现五个血红的手印。
“呜……”躺在地上的薛阿檀爬起身来刚要骂,却发现已是张不开嘴了,血水顺着嘴角流了一胸口。
他的牙碎了,脸也肿了。
元槊俯身凑上前低声道:“你的嘴这么欠抽我就替你好好收拾一下,如果不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你这颗脑袋早就搬家了,滚!”
薛阿檀之前的猖狂劲儿一点儿都没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散了一众围观的将士,元槊带着乌月进了营帐,因为和李存孝的沙陀兵合在一起,两拨人确实容易起摩擦。
“你以后就在我帐中住下吧!”元槊说着就叫来帐外的护卫找军需官重新布置了一下帐中摆设,其实就是在两人床榻中间隔了一道布帘,同时增加了一套起居用品。
乌月没有反对这些,也没有明说同意。稀里糊涂住进了元槊帐中后,脸上对他摆了好几天的阴沉色消失不见。
晚上,帐中上了烛火,两人围着一只铜锅吃起了涮羊肉。
锅中乳白色的汤汁翻滚着,鲜嫩的羊肉冒着热气。
在草原上时两人就吃惯了羊肉,现在又把这个习惯带到这潼关脚下。
两人正吃着只听一声暴喝传来:“元槊,出来!”
听到声音,元槊快速将口中的羊肉咽下擦了擦嘴,出了营帐。
今天找他的人有些多。
李存孝带着手捂半边脸的薛阿檀来了,看到这情形元槊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缓舒一口气。
“杀我士兵,打我副将,什么意思?”李存孝怒火中烧,指着元槊就差开骂了。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替师兄教训一下他们!”听李存孝的气势元槊也没想服软。
“我的人需要你教训?元槊,为了一个贱人你竟敢如此?”李存孝就差喷他一脸口水了。
“安敬思!”元槊急了:“她不是什么贱人,她是我的人!”
安敬思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元槊算一个。作为对他知根知底的师弟,这个名字里包含太多回忆。
“那好啊!你为她动我的人,那我也为自己人与你一战,明日两军阵前请元师弟准时来!”李存孝压低了声音。
目前来看,两人这次闹得非常不愉快。
前一日两人都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没想到今日就急转直下搞到刀兵相见的地步。
李存孝这战书下得让元槊已经完全没了胃口,锅里的羊肉一块未动,直至锅底炭火熄灭。
为了她,不惜与多年好兄弟决裂。
为了他,不惜与战场见。
夜深了,帐中灯火已灭,乌月只听得布帘的另一边元槊辗转反侧,最后接上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是无奈的,重阳山留给他太多回忆,这个师兄又是仅有的重逢之人。
只是他再也不是那个迎着朝霞下山的少年郎。
清晨,天边翻出一抹鱼肚白,这注定是难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