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衣女子深深皱着眉头,她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这证明她从逻辑上大概能理解白无一话语的正确性,却又不愿答应对方的要求,于是索性闭口不言了。
“之前两位一直在这边逗留。”
白无一走了两步,走到那供台前方,以不算标准的姿势躬身拜了一下祖,随后从供台下方抽出一根新的香,捋在指尖上,以旧的香将其点燃:
“具体的时间……若各位没有任何乱举,那便是这香燃烧到现在这个高度的时间,而这一段时间中,主祠一直受到水盛火衰的影响……主幕布上,可有体现?”
“这块布一直都在变颜色,但是都是跟水染了一样没什么持久的颜色……我可没法像你那样精准给出一句这地方一定被徐州影响了。”
岳清耸肩,态度看似散漫,给出的信息量却是不少,虽然很难说肯定没影响,但白无一他们这些选手,可能是因为个体量太少吧,对主祠的影响并不算大,而规则中:
【八曰:主祠之变化,或可于景明观天象而知,或可于风户占卜而知,或由主祠堂自发,景明与风户之变,于其相变则多半结矣,主祠之变,变不可察,势不可小,时不可估,大祸之矣。然其主司已去,自发可能少之又少。】
如果说那些彩衣人是对应建筑的所谓“有司”,那么主祠的有司,又会是什么人呢?
白无一他们虽然目前主要在主祠活动,但不大可能是所谓主祠有司,一方面,从刚刚岳清所言中,可以看出选手对主祠的影响应该是不大的,而规则中也说过“主祠之有司已去三载有余”,又说过“主祠之有司,于此三日夜间非不可挽”,甚至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如果选手们能找到这个“有司”,或许这规则中时限一样的葬礼就不会降临了。
哪怕实在找不到,白无一他们也完全可以靠冒充这个有司让其他人以为他存在就行……可见得这个“主祠有司”绝对是副本中核心中的核心,白无一他们要不就找到他,要不就深入了解他(来仿冒)。
但这里就出现一个问题了。
他们从谁那了解这个有司的形象特点是什么呢?
目前唯一一个可以确定的情况是,这个所谓的有司,对主祠的颜色可以有非常强大的影响能力,而选手们则完全不然,除非他们能找到点油漆之类的东西作为超规模武器,不然,哪怕靠异能,他们也完全没法装成这个主祠有司啊。
而要模仿这个有司其他的方面……那些Npc,目前为止还没哪怕一个能好好说话的。
“白小哥,我有个问题嗷,”
就在白无一有些冥思苦想的时候,王玥突然举手冒出来了一句,在得到对方首肯后询问:
“就,白小哥啊,我们已经知道那些什么室啊什么堂啊是啥地方了,但是那个什么、景明?风户?这些地方可啥整啊,我刚刚在外面脖子都快拧断了,都没看见出了那五个乱七八糟建筑以外有很大特征的房子。”
对于这个问题,白无一给予了赞许的颔首并回答:
“这些房间里面也没说一定有人工作,从名字上也很难推出具体特征了,目前来看,要知道它们的位置最简单的方法……应该出现对应的颜色问题,随后按照这个所谓的……”
他将香插于香炉之上,躬身一拜,又拿出那一沓有点皱巴巴的纸,用手展平后触着那一次次“或有变”段落,转过身。
“按照这些所谓变动,判断这些无色场所所在,而又以这些无色场所中所谓天象或者占卜,来判断甚至于左右颜色的变化。
景明、风户,两个地方,不一定是能发现接下来的变化,毕竟按照规则:‘景明与风户之变,于其相变则多半结矣’,那么,如果能掌握这两个地方的‘相’,也许就能伪装成主祠有司。”
“……善。”
岳清捏着下巴,简短吐出一句,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冰冷表情:
“那么现在也就只能等了?然后,差不多该赶我们两个出去了是吧,之前我跟这家伙一直在这边蹲着,具体占了多少时间,那根被你换下来的香上差不多就是了,现在我们五个人都站在这里算是五行调和,虽然没有误差,却也没法校准之前的影响,对吧。”
她用词不算友好,特别是当这人一挑眉蹦出个“赶”字的时候,包括徐州在内的所有选手表情都是微微一动。
只有白无一手持规则,纹丝不动。
“……徐州先生,之前在我的要求下进行了一次占卜。”
白无一一边往前,无视岳清微微一动的脸色与一点点竖起的剑锋去接近她,一边用下巴轻轻一抬,指向了徐州手中还紧攥着的那根签:
“刚刚他叫你叫得急,应该还没来得及把签语告诉你,并且,刚刚他恐怕也还不能直接解开这签语,不过现在放到这里,你、我、他,应该都对这判词的含义一看便知了。
这签自从解出来就一直由徐先生拿着,我没有异能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至于其他人,没有看过这签,更是对上面的话一无所知,也不必害怕有人篡改。”
“……徐州。”
“哎。”
徐州立刻打开手掌,而身边悬浮利剑的红衣女子,在上下迅速端详了一番这木签后低声念了一遍,随后神色一沉。
“……金鸟有心救沧海,烈火无意焚青松。怎么,你以为,你是精卫?”
“那可就不能救海而是填海了,”
白无一回以半句玩笑:
“岳小姐,我姑且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态度如此不祥,但既然你信任徐先生,那对他的异能,也应该十分信任,无论是为了让前半句有可能实现,还是为了避免后半句的彻底失控,我想,您与我之间的矛盾,都相较来说不值一提。”
“……那矛盾恐怕不止我这一边需要解决。”
岳清瞥了张强一眼,而后者则面露难色。
“只调整一边当然也是不行的,张先生,你是长辈,在一些方面自然是要比我们这些年轻人强,但在这副本中的情况……你刚刚也看见了。
你已经成家,家里还有亲人在等着你回去,我们这些副本中的同行者对你来说也最多只需要共处三天,就当……是为了体谅我这个小辈,还请你多担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