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辞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束碎光。
不得不说,聪明的人在各个方面学习能力都很强,萧时桉就是。
“唔......”
不知何时,萧时桉的吻轻轻落于顾盈辞的腰迹。
“萧时桉!”
顾盈辞伸手去抓恶作剧的萧时桉,听到唤着自己,萧时桉手掌撑着床榻上前,唇再次落于顾盈辞的唇角。
与此同时,手放在顾盈辞的腰上轻轻的按着,没有挪开。
忽然,不知萧时桉做了什么,顾盈辞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起来,望向床顶的视线也逐渐失焦。
她本能的抓住萧时桉的手臂,微微失神。
“阿辞......”
“我的阿辞......”
萧时桉声音中带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从第一次见到宋砚书,自己就知道他喜欢阿辞,可是他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能明显看出,阿辞是不喜欢宋砚书的。
可是刚刚在听到她说,喜欢那种可以自由自在、云游各国、纵情山水的生活时,他是害怕的,是愧疚的。
因为他知道,要不是他,她根本不会选择待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之中。
无聊又无趣!
他很怕她有朝一日厌烦了这种生活,就会转身离去,因为他知道,她有那样的能力离开,他无法想象那样的时刻,自己会是怎样的伤心难过。
可是,要是让她因为自己而强硬忍受,实际上心中并不快乐,他同样也会不开心。
但是让他放她走,他办不到,也不可能会那样做!
阿辞,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哪怕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
“萧时桉,等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顾盈辞受不住此时有些孟浪的萧时桉,开口叫停。
但萧时桉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行动着。
没有得到回馈的顾盈辞睁眼,却直直撞进了萧时桉那幽深的眸子。
那眼神里不再如刚刚那般带着情欲,而是十分的清明,甚至带着她看不懂的狠厉。
不知为何,顾盈辞就哭了。
她讨厌萧时桉在这种时候这般眼神看着她,仿佛不是在看爱人,而是在看一个无所谓的泄yu工具。
而想着别的事情的萧时桉,并不知道顾盈辞已经误会了,看着她滑落眼角的泪水,顿时慌乱不已。
“阿辞!”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担忧不已,“阿辞,怎么了?”
“可是我弄疼你了?”
见顾盈辞只流着眼泪不说话,萧时桉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我讨厌你!”
顾盈辞哭泣骂道。
萧时桉用手给顾盈辞擦着眼泪,“是是是,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起开!我要穿衣服!”
“好,我给你找衣服。”
萧时桉赶紧道。
看着萧时桉抬手去扯刚刚丢到一旁的衣服,顾盈辞抽噎了两下,赌气道:“我以后都不要与你一起了!”
萧时桉拿衣服的手一顿,随后缓缓转过头,语气十分严肃的问顾盈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盈辞的话对于刚刚害怕担忧的萧时桉来说,无疑是重重一击。
但对于此时的顾盈辞来说,萧时桉的这个语气,同样是火上浇油。
顾盈辞停下哭泣,静静的注视了萧时桉一小会儿,随即将他推开,起身穿起了衣服。
“阿辞,”萧时桉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推开。
见顾盈辞已经将一件衣服穿好了,萧时桉心中忐忑不已,他一把将人抱进怀中,紧紧不放。
“阿辞,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埋首在顾盈辞的脖颈间,尾音颤抖着,好似在哭。
至此,顾盈辞穿衣服的手也顿住。
片刻后,她放下衣服,手覆在环着自己腰腹的萧时桉的手上。
“萧时桉,你今日怎么了?”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侧首问他,“......是因为砚书吗?”
“我不喜欢他啊,你不是知道嘛!我刚刚只是逗你而已。”
听到顾盈辞开口解释,萧时桉心头一阵抽痛。
他将自己心爱的人惹哭了,却还要她率先开口解释。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他一遍遍在顾盈辞的耳边道着歉。
顾盈辞转过身,面对面望着他。
“萧时桉。”
她眼眸轻颤,认真又委屈,“不要用那种眼神望着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你将原来的顾盈辞宠的骄纵了,受不得这样的委屈。”
萧时桉这才明白过来,顾盈辞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
他睫毛轻颤着,握住顾盈辞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庞,“对不起,我刚刚......不是对你,刚刚晃神了。”
他轻轻抚了一下顾盈辞的脸庞,静静的凝着她,声音低哑温柔,“我怎么舍得那般待你。”
“我只是......害怕而已。”
“怕什么?”
顾盈辞拧眉,望着他问道。
这次,萧时桉没有说话,揽过她抱进怀中,在顾盈辞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有些落寞。
他柔声道:“阿辞,我们要个孩子吧......”
“什么?”
顾盈辞有些诧异,轻轻推开他。
“孩子,”萧时桉重复了一遍,对着顾盈辞郑重道:“一个有着你的血,也有着我的血的孩子。”
“好!”
良久,顾盈辞道。
不知不觉,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昏暗的室内炸出一朵火星,哔啵一声。
顾盈辞伸手攀上他的脖颈。
萧时桉也环住她的腰身。
情欲蔓延开来,将屋内的火光都染上几分淤色,明明两人都未曾饮酒,却满室都是迷醉的味道。
睡在角落里的小白已经醒了,但自始至终都埋着头,不曾往这边看过一眼。
哦,忘了说了,小白就是那只小狼崽子,顾盈辞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
结束之后,萧时桉并没有立刻离开自己,而是静静地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把她最撩人的媚态镌刻在眼底。
真好,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绝世美景。
毫无意外,紧接着又是一场无声的缠绵......
初雪依旧静谧,在这凤栖宫的琉璃瓦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窗棂上起了霜花,白蒙蒙的一片,外面的一切更看不清了。
屋内的炭火熄了一盆,萧时桉过去重新点燃。
火折子的响动惊醒了在榻上睡着的顾盈辞,她翻了个身,鼻息间发出软绵的轻哼。
“天亮了?”
她问,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还没,”萧时桉将炭火推到她那边,上榻将她搂进了怀里。
顾盈辞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萧时桉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唇角无声的勾起。
周围的火盆烧得很旺,外头能听到些许夜风夹杂着雪沫的声音。
寂静的夜,飒飒的雪,院子里的那株红梅也变成了淡淡的白色,暗香阵阵。
可就在萧时桉以为顾盈辞睡着了的时候,露出半个脑袋的她却瓮声瓮气的开了口。
“萧时桉?”
萧时桉微微一愣,随后道:“怎么了?可是冷了?”
说着便连同被子将人又抱紧了几分。
可迎来的却是一瞬的沉默。
过了大概两息,顾盈辞才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若有你在身旁,孤寂的皇宫也能是山河壮阔,若没有你,万壑千峰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萧时桉垂眸,凝着怀中背对着自己的人儿,心头发烫。
他的阿辞啊......
笑意径自蔓延至唇角,眼中在短短的几息之内,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他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将怀中的人搂的紧了又紧。
“好!”
他道。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
“父皇!父皇!父皇!”
三岁的小公主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奔向迎面而来的萧时桉。
萧时桉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弯腰一把将人抱起。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摔了怎么办?”
“父皇,母后坏,她不让小慕辞吃糖!”
萧慕辞愤愤的向着萧时桉告着顾盈辞的状。
听到这里,萧时桉抬手,身后的众人都俯身退了下去,徒留夜阑与池暝两人。
萧时桉看了一眼旁边的木凳,坐了下去。
随后将女儿放到自己膝上,然后才对她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上次因为糖吃多了,牙齿里长了虫子,你疼的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是你母妃抱着你哄了一夜。”
小暮辞心虚的低下头,随后又道:“父皇,你偏心,你就是为母后说话!”
“父皇,你究竟是喜欢母后多一点,还是喜欢小暮辞多一点!”
看着犯了错还理直气壮的萧暮辞,萧时桉严肃了起来。
他没有发怒,而是认真道:“父皇自然是喜欢你的,你想要什么,父皇和母后都可以给你。”
“但是,小暮辞要知道一点,父皇对你的爱是有前提的,因为给予你血肉的人是你的母后,父皇才这般宠爱你,在父皇的心中,你的母后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小暮辞有些委屈的看着萧时桉,“包括小暮辞吗?”
萧时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萧暮辞撇着嘴,忍着即将而出的眼泪,“那小暮辞怎么办?”
萧时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等小暮辞长大了,就会遇到一个像父皇爱你母后那样,爱你的人了。”
一旁乖乖站在萧时桉身边的萧悦北,看着委屈了的妹妹,抬步上前,握住萧暮辞的手。
他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稚嫩,道:“妹妹放心,哥哥疼你。”
萧暮辞咬着自己的嘴唇,倔强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对着萧慕北点点头。
可几下晃动,蓄了一眼眶的泪水被晃了几滴出来。
萧时桉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女儿给逗笑了。
这倔强脾气,一看就知道随了谁。
将两个孩子送回他们的寝殿,萧时桉便往凤栖宫走去。
一进大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等着自己的顾盈辞。
他眉眼立刻染上几许笑意,三两步迎了上去。
“怎么不在里头等。”
顾盈辞浅浅一笑,嗔怪他大惊小怪:“五月初的天气,又不冷。”
萧时桉一笑,牵起她的手,两人并肩往里头走去。
顾盈辞侧首笑问:“暮辞又去找你告状了吧?”
萧时桉勾唇一笑,“嗯。”
“她就比悦北小一岁,悦北倒是成熟很多,我们不能因为她是女孩子,就太过娇惯她。”
顾盈辞语重心长道。
“你说的是,从明天起,让她去学堂同悦北一起读书吧,你不用管了,我来管教。她是顾盈辞的女儿,差不到哪里去!”
“况且,”萧时桉望向顾盈辞,笑道:“总不能事事都让你唱白脸。”
顾盈辞顿时明白了萧时桉的用意,莞尔道:“好。”
门扉被关上,最后落入宫人眼中的,只有那紧紧牵在一起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