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苏曼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真的想不出任何的语言来形容这种心情。
宁姝就好像走着走着消失在了风里，那速度快的，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就已经死了。
她死之前，心里可能还在好好的计划着她从这里离开之后的未来，她是带着笑死的。
要说唯一的一点好处，可能就是宁姝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对她依旧是那么的残酷就死了。
“苏曼。”
蒙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嗯。”她回神，脸上凝固的笑意褪下。
“这其实是最开始就已经可以预见的结局。”蒙力安慰她：“开始我就疑惑，宁姝是傀儡，失控的情况下，她或许可以活着，但是，巍然死了，她恢复了正常却还活着，这本就不合理的。”
“我以为这是个奇迹。”蒙力的声音也带了一点哽咽，“这事实上也的确是一个奇迹。”
虽然这个奇迹并没有绽放到最后，但是对宁姝来说依旧是个奇迹。
“傀儡本应该是没有自己理智的傀儡，可宁姝有了她自己的想法，失控的傀儡本是完全失控不受任何人控制的，可宁姝自己控制住了自己..”
“苏曼，奇迹只是回归现实了。”
“嗯，走吧。”
苏曼不知道这件事超自然科属那边是怎么报告的，最后，蒙力成为了破获重大连环杀人案的英雄，接受表彰升职。
在蒙力接受表彰的时候，她走进了一家病房。
病房里面，躺着一个男人，他安静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姝又死了。”苏曼只开口一句话，那男人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的情绪变的激动，捂着脸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声调也依旧平稳，“李大海，你知道吗？嘲笑宁姝的人都死了，除了你。”
李大海睁大了眼睛。
他就是当时绑架蒙力朋友的那个人，当时巍然进屋制服了那个控制他的悚物，他因此昏倒被送进了抢救室。
也或许是因为巍然的失误，也或许是其他，这些在巍然死后都无从考究了，李大海侥幸的活下来了是事实。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不是故意嘲笑的，我只是不懂事，只是大家都在笑她，如果我不笑的话，他们就会找我的麻烦。”
在他的心里，与众不同不是一个褒义词，而是一个受欺凌的词语。
他不断的说着，突然想起一个人，“崔竹呢，崔竹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威胁我的人，就是那个巍然，对，他现在叫巍然！”
苏曼捕捉到了一点重点，“你知道巍然是崔竹？”
李大海视线一瞬间变的心虚，扭头看向了别处。
“说话。”苏曼淡淡的两个字，却不敢让李大海轻视。
“我是无意间知道的。”索性这件事都开了头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个巍然都当时来问我有关宁姝的各种问题，我当时就怀疑了，尤其巍然还有一些说话的小习惯和崔竹特别像。”
说到这里，他笃定道：“崔竹一定是整容了！他一定是当时的亏心事做多了，我告诉你，崔竹那人就是一个坏坯，当时在学校里面各种欺负人，你们去抓他呀，抓到他了没有？”
“他因为我威胁他，他就把我强制抓来这个地方，对，是他让我来绑架人的，他还告诉我，不能把他说出去，不然，他就把我的老婆孩子都杀了，也把我杀了，对了，我的老婆孩子呢？你们有没有派人去保护他们？”
他说了一大通的话，苏曼只捕捉到了一个重点，“你威胁他？怎么威胁他的？”
李大海的眼神再次变的心虚。
不过他在心里暗示自己做的没错，又支棱了起来，“没错，我是威胁他了，你想啊，他当时可是校草，那张脸长的多好啊，好多男生都羡慕他长了一张好脸，可就是那样一张帅脸他都去整容了，你就说，他得做了多么亏心的事情才能改头换面躲起来，我也不过就是告诉他，我现在手头有点紧，如果他不想我把他整容的事情说出去的话，就给我几个钱...”
他补充，“巍然他现在的工作这么的好，听说是体制内，钱肯定少不了，给我两个钱接济一下怎么了？可巍然这个家伙，竟不顾同学情谊，当场就和我翻脸了，更可怕的是，我从他家出来就出了车祸，我都怀疑是他故意安排的，不，一定就是他故意安排的！
不然怎么正好我被送进了这个医院，他又正好让我来这里绑架人呢？”
似乎是怕自己说的这些话还不够重磅，他绞尽脑汁的又道：“对了，你和那个蒙力，他一定是冲着你们来的，警官，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这些线索够不够把巍然抓进去的？”
苏曼恍然，原来这家伙是把她当警察了。
“巍然已经死了。”
“嗯？”李大海反倒是茫然了，死了？怎么死的？
不过苏曼却起身离开了，临了，只是撂了一句话，“我本以为，你可能会有什么愧疚之心的...”
话说了一半，她又将后面想说的话咽回去了，罢了，说这么多，这人也不可能懂的，如果他真的有愧疚心的话，也不会去拿着别人的把柄要挟要钱。
“我不杀你，但会留一些人陪着你的，有话你和他们说吧。”
苏曼说完，再不停留的离开了病房。
“什么？什么人？”病房里的李大海好奇喊她。
但很快，他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吴彩霞？李壮飞？孙健？..”他一连喊了好几个名字，小小的病房里面竟挤满了密密麻麻熟悉的脸，“崔竹？啊啊！！！”
病房里面传出他的惨叫声，“救命啊，鬼啊！！”
“来人啊，救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救命！医生，警察，救命！”
苏曼听到了声音，却没有停留脚步，那些不是真正的悚物，那不过是一些心理暗示的小把戏而已，当然，其中还是稍微配备了一点从超自然科属那边要来的一点小奖励道具，那些东西以后会陪着李大海一辈子的。
不知道赎罪是什么的人，会有人教他如何赎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