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敲响,外面传来了贾晴的声音,“楚升,开门,你怎么让楚昭一个人去了我们那间房?你还有没有一点做父亲的担当?万一楚昭一个人行动,出了事情怎么办?”
楚升不敢开门,他紧张的问:“你是真的贾晴,还是假的那个?”
贾晴也有了怒气,“我和你二十一年前结的婚,纪念日是五月十八号,你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号。”
她还报出了楚升的身份证号,没错一个数字。
楚升这才稍微确定了一点,他打开房门,见到怒气冲冲的贾晴,为自己辩解,“我也想拉着楚昭,不让他一个人出去的,但他不听我的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就放任楚昭一个人走在这栋危险的房子里?”
楚升也不耐烦了,“我不是说了吗?我拉不住他!”
贾晴现在对他失望至极,“我没有想过你会是一个这么懦弱的男人。”
楚升也来了脾气,“你怎么不想想是谁想出来的这些馊主意,才让我们一家人都陷入了这个危险的境地!贾晴,你知道你当初说出那个买下死婴的计划有多么疯狂吗?”
贾晴冷着脸,“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
“是啊,为了我们的儿子,那你看看现在楚昭的身体有变好吗?你的计划有成功吗?”
楚升对贾晴的怨气越来越重,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之下,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贾晴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精神上好过点。
贾晴冷笑了一声,“看到你这副模样,倒是让我没必要纠结了,虽然你懦弱怕事,但好歹还能有点用。”
“你这句话是什么……”他话音未落,心口一凉。
一把刀子又稳又准的直接捅入了楚升得心口,鲜血直流。
“贾、贾晴……你……你……”楚升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枕边人,缓慢的软了身体,倒在了地上。
贾晴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鲜血,她蹲在地上,直接用刀把失去生命的楚升开膛破肚,再从他的身体里掏出了一颗鲜红还有着温度的心脏。
“妈妈……”门口有男生怔愣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贾晴身形一顿,她杀人的时候没有慌张,现在被儿子撞见这一幕,却是又紧张又害怕,她慌忙站起来,“楚昭,我不是……”
楚昭看着身上沾染了父亲血迹的母亲,怔怔的退后了几步。
贾晴急得要哭出来了,“楚昭,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因为乌老头被抓,有很多步骤我都不清楚,所以仪式没有成功,但我刚刚在书房里找到了我父母遗留下来的资料,仪式并没有错,只是少了一个步骤而已!”
“就是这个!”贾晴脸上流露出癫狂的欣喜,“楚昭,仪式需要献祭亲人的心脏,就和当年我母亲的做法一样,有了这颗心脏,再加上我们之前焚毁的替代品,你的身体就能好了!”
楚昭沉默了许久,“你说你们焚毁了替代品,那个替代品,是楚夜吗?”
贾晴隐约感觉到了楚昭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她为自己苍白的解释,“楚昭,你别害怕妈妈,妈妈是不会像对待那个替代品一样对待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做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日月轮转,又是深夜。
乌叵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店铺里的卫生粗略的打扫了一番,又将东西清点了一下,他在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本老旧的小册子,随手翻了翻,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这个小册子上记录了很多时间与人名。
1974年,李家,牲祭一头。
1980年,贾家,牲祭一头。
1995年,方家,牲祭一头。
……
还有最近的一个记录,是十八年前,楚家,牲祭一头。
所谓“牲祭”指的是什么,乌叵不可能不清楚。
很多年前,乌家就是因为他的叔爷爷心术不正,才把他赶出了家族,只给他留了一家店铺营生养活自己,但没想到这些年来,那位叔爷爷却一点也没有变好,还在偷偷摸摸的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店铺大门忽然被一阵风吹开,屋子里瞬间涌入了朦胧的雾气,门外的迷雾之中,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若隐若现,渐渐的,男生颀长的身姿出现在了雾里。
黑色的剪影由远及近,压迫感弥漫在空气之中,连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更加压抑。
乌叵早有预感会有怪异找上自己,他率先说道:“你本是被束缚的可怜人,我能帮你解除束缚,但你不能再害人,这样你身上背负的孽债只会更多,有损阴德。”
怪异笑了一声,“有损阴德?”
乌叵解释,“我可以为你做法,助你投胎转世,但如今你把那么多的人困在了另一边的迷雾之中,若是他们身亡,你肯定会背上孽债,届时就算是我,也无法助你投胎。”
“照你的说法,我应该放过那些杂碎们,做一个以德报怨的好人。”
乌叵点头,“他们的罪过,自会有报应。”
“可我等不及了。”
不过眨眼之间,乌叵眼前出现了男生的身影,一只手也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乌叵喉管仿佛随时会被捏碎,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楚夜脸色惨白,面无表情,眼里翻涌着暗红色的幽光,“你不应该接近我的瑶瑶。”
乌叵困难的出声,“人鬼……殊途,你不能骗她……她是无辜之人,你身上的孽债……”
“你还不懂吗?”楚夜咧开嘴,一张俊秀的脸在渐渐扭曲,他手上的力气加大,恶劣至极,“什么孽债不孽债的,我完全不在乎,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安静的房间里,床上的人从梦中惊醒。
白瑶伸出手往旁边一摸,床铺是空的,她顿时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试着叫了一声:“楚夜?”
没有人回应。
白瑶从床上下来,停了电,她只能靠着手机的灯光摸索着走出房间,大晚上的,楚夜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走远。
她抬起头看向二楼,那儿是楚夜总是有意无意会带着她避开的地方,她莫名有种奇怪的直觉,扶着扶手上了二楼,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
空旷的房间里看不出任何有人生活的痕迹,唯有柜子那儿的灰尘痕迹,看起来被人动过。
白瑶走过去,打开了柜门,一个用布裹着的四四方方的盒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