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芊芊冷笑一声,“什么笔仙,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已,一定是有人借助所谓的笔仙,来掩饰自己杀人的事实。”
“韩小姐是不相信,还是不敢查?”覃狩礼貌的微笑,“正如你所说,就算是有人要借助笔仙的说法来掩饰杀人的事实,那你不是就更要去证明所谓的笔仙是虚假的故事吗?”
韩芊芊只觉得覃狩虚伪的笑容里充满了挑衅,格外的令人厌恶,她神色坚毅,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风骨,和那些纵容自己享乐的年轻人相比,她显得是那样的格外不同。
“我会把你们所谓的笔仙调查清楚,你们虚伪的面具,我一定会揭开,还千朵一个公道。”
韩芊芊丢下这么一番话,很有骨气的转身就走,她相信这个世界上邪不压正,所有的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白瑶沉默无言的看着覃狩。
覃狩满脸无辜,“瑶瑶,这真的不能怪我。”
是麻烦找上的他,并不是他找的麻烦,他也很无辜的呀。
白瑶双手抱臂,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眼,“我总觉得最近你的麻烦好像特别多,不会是到水逆期了吧?”
覃狩茫然无措,“那怎么办?”
“改天我去给你求个平安符好了。”白瑶牵上他的手,脸上露出笑容,“我们回去!”
覃狩轻快的“嗯”了一声,眼睛若有若无的扫了眼韩芊芊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再看向女友时,笑意里的冷漠忽然都化作了真实。
白瑶晚上还有两节选修课,是关于民俗学的,有时候会讲到一些闻所未闻的小众知识,因为学生对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很感兴趣,因此选课的时候竞争很激烈,白瑶能选上这节课,还是覃狩替她在学校网站上抢到的名额。
今天老师继续讲的是桓南地带流传下来的民风民俗,在很久以前,重男轻女观念还很严重的时代,一旦有人家家里生出的女孩太多,便会把女孩扔进天坑里。
所谓的天坑,其实就是一处沼泽滩。
黑色的沼泽滩位于山林之间,到了冬天,山上的气温低了,沼泽滩的水面也会凝结成冰,据说那个时候若是有婴儿沉溺天坑,上山捡柴的人便偶尔能看到被冻在天坑里的婴儿尸体。
他们一半的身体在冰面之上,一半的身体在冰面之下,就用一张破布包着,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留下过多少哭声,他们就这么死了。
老师见底下的学生一个个皱着眉,流露出气愤之色,连忙说了句:“我们现在是文明社会,大家都知道男女平等,把女婴沉溺的事情,当然是丧心病狂的,但是那个年代的人们没有受过教育,思想观念僵化,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受到所处社会的批判的。”
老师也是按客观现实说的,其实自古以来,溺死女婴的“风俗”在很多地方都有发生,或许是有人觉得养不活多出来的女孩,有人觉得这个新生的女婴挡住了男婴降生的路,又或者是,有茹毛饮血,民风原始的地方,单纯的将婴孩视为了一种如同牛羊的祭祀品。
白瑶看着老师展示的ppt,那上面有张地图,标注了大概的桓南地区属于哪儿,她盯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悄悄拿出了手机搜索。
老师的讲解还在继续。
当溺死女婴成为一种风气后,有人渐渐的发现,好像将婴孩沉入天坑后,自己一家就会走好运。
比如说有一个人,长久以来病痛缠身,可是等他将自己的女儿沉入天坑后,他的病忽然就好了。
这人找其他人一聊,没想到引来了很多的共鸣。
有人说自己找到了更漂亮的小老婆。
有人说自己得到了土司的赏识。
有人说自己在路上捡到了一笔钱。
……
随着讨论越来越多,也就有更多的人注意到所谓的沉婴这回事,那段时间以来,究竟是死了多少婴儿,已经无从考究。
在这个时候,死的都是女婴。
老师说道:“说什么将自己的女儿沉入天坑,就能换来好运,这不过是他们的心理作用罢了,人的机遇说不定的,就说我好好的走在学校里,有时候也能捡到钱,但我可没做什么用孩子换来好运的亏心事。”
偶然事件被那些零零散散的人凑在了一起,于是这就成了一种扭曲的共识,抱着试试看的人越来越多,若接下来真发生了好事,那一定是他们沉进天坑的祭祀品起作用了。
若是没有发生好运,那只能说是他们沉入的祭祀品还不够多。
不久之后,一个男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也站在了天坑的边上。
与之前的人不一样,他抱着的是男孩。
村落的人对于男孩是极稀罕的,让他们放弃男孩,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这个男人会抱着男孩来到天坑,自然也是无奈之举,他的孩子是早产,身体孱弱,没日没夜的精心照顾着才拖了半个月的时间,大夫说了,这个孩子身体太弱了,肯定是活不长了。
与其让这个孩子无声无息的死去,倒不如尝试着大家都会做的事情,如此,为家族做点贡献,也算他没白来这世间一遭。
男人不顾孩子微弱的哭泣声,闭着眼睛,把手里的孩子扔进了天坑,不过短短时间,婴孩的哭声消失,水面上只留着浅浅的涟漪。
听到这里,同学们都有些意外。
白瑶举起手,“老师,我有问题。”
老师问:“什么问题?”
“你说的这个地区,是不是包括一个叫做凤凰山的地方?那里几十年前建了很多工厂,但现在工厂都废弃了。”
老师目露意外,“对,凤凰山那里早年间因为经济发展,建了很多工厂,不过后来风向变了,很多工厂都破产了,而那个所谓的天坑,就在凤凰山上。”
“同学们。”老师欣慰的说道:“这位女同学是做了课外知识的呀,很不错,值得大家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