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眠唇角轻扬,缓慢的走到了沙发边,刚刚坐下,就被她缠了上来。
白瑶手脚并用的抱住他,双眼闪闪发光,“你都不要休息的吗?”
“我休息过了,别担心我。”贺眠任由白瑶的手搭在自己的胸膛上有意无意的蹭着,一手拿起旁边的衣服,问她:“穿吗?”
白瑶好奇的问:“你从哪儿拿的我的衣服?”
他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粉色的贴身布料,以及一条绿色的碎花裙,就连旁边还放了一双她平日里穿的多的白色凉鞋。
贺眠说:“瑶瑶睡着的时候,我悄悄地去你房间拿的。”
白瑶看了眼贺眠脚上干干净净的鞋子,“哦”了一声。
贺眠与她亲吻,“我来帮你穿。”
他的动手能力向来很强,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时,贺眠压根不知道怎么动手解开贴身衣服的暗扣,白瑶故意不帮他,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现在,贺眠了解白瑶身上衣物的每一个特点,并且下手的时候还能异常熟练。
白瑶身上的薄毯滑下,贺眠的视线里顿时像是染了火焰,但他还是很克制的抬起白瑶的手臂,把小衣服套上去的时候,白瑶已经贴上了他光着的胸膛。
肌肤与肌肤相贴,让这个冷夜的温度在持续攀升。
贺眠还想说一句“不要闹”,但已经休息完,所以生龙活虎的白瑶已经趁机吻了上来,接着用力的推倒他,与他有了更深的交缠。
“贺眠,你的身体还是很冷呀。”
也不知她是做了什么,闪电划过的时候,只能看到墙上的影子,他扶着她的腰,帮助她缓缓坐了下来。
少年从喉咙间溢出了破碎的闷哼,却不放心松开扶着她的腰,害怕她从沙发上滚落。
女孩俯下身,轻轻的笑着,“我来帮你热起来吧。”
他再也无法抑制,好听的嗓音在她的耳边沉沉浮浮了许久。
然而,不论白瑶多么的努力,与他对她的热烈相反的是,他的身体还是冷的。
贺眠被她一通“胡搅蛮缠”之后,眼尾的红还未散去,年轻的躯体还散发着淡淡的令人面红心跳的气息。
他乱糟糟的碎发,餍足的神色,以及身体上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着他此刻的靡乱。
她已经盯着他看了很久。
贺眠为她穿好了衣服,接触到她的视线,轻声问:“怎么了?”
白瑶捧着他的脸,指腹能感觉到的还是他,但是皮肤接触时的温差却与以前有着很大的差别。
她问:“贺眠,你冷吗?”
贺眠微笑,“不冷。”
白瑶又说:“我感觉我睡了好长的时间,但是现在天还是黑的。”
“瑶瑶,你只是太累了。”
白瑶靠在他的怀里,他的一双手为她梳理着长发,轻柔的温度,又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我记得我在家里,忽然就落了水,好奇怪,明明我是会游泳的,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失去了力气,我没办法动作。”
贺眠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事实上,他有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
白瑶笑意盈盈的看他,声音也恢复了活力,“可是你出现了,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一样,贺眠,你就是我的英雄!”
贺眠黑色的眼底里有了光点闪烁,光是她这么浮夸的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让他如履云端,快活不已。
与白瑶在一起越久,他一个石头似的人,也渐渐的有了青春的鲜活,就如同现在,他心中的欢喜雀跃在眉眼间徘徊,温柔了他的目光。
白瑶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他这张冷硬的脸上出现或是羞赧,或是欢喜的模样,这会让她有一种很大的成就感,她把一块石头,变成了一个少年。
她窝进了他的怀里,笑着看了他很久。
贺眠渐渐的感到了难为情,不得不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我。”
白瑶笑出了声,“我男朋友,我多看看怎么了?”
贺眠轻轻抿了抿唇,放下了手,当白瑶的眼底重新有了他的影子时,他忍不住半低着头,想要躲避,却又被她的手捧了过来。
她笑眼弯弯,“真可爱。”
贺眠耳朵发烫,上扬的唇角却始终无法压制,女友嘴里一切表达对他喜欢的话,他都会觉得高兴。
白瑶歪了歪头,“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小木屋里看到的那张旧照片,和我在一间奇怪的房间里看到的结婚照好像。”
他问:“结婚照?”
白瑶点头,起身跑到了角落里,从木架上的一个木箱子里翻出来了那张旧照片,接着她又跑回来,窝进了他的怀里,和他一起看着这张照片,“我进了一个奇怪的房间,在那个房间墙上挂着的照片,和这张照片一模一样。”
“贺眠。”她抬眼看他,“你说过,照片里的人是一对夫妻,他们是庄园的第一任主人罗先生与罗太太,那我见到的那个房间,会是他们的婚房吗?但是这也好像有点不对劲呀……”
白瑶摸摸下巴,嘴里嘀嘀咕咕,“我在庄园里住了那么久,二楼有多少房间我一清二楚,走廊深处就是墙壁,不应该有房间才对,难道说……是那个房间被墙壁封住了?”
窗外雷声响起的刹那,贺眠捂住了白瑶的耳朵。
她并没有被雷声吓到,更准确来说,被他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吓到他了。
白瑶忽然就对照片失去了兴趣,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不会说什么哄人高兴的情话,也并不阳光讨人喜欢,但是每一次的不安定因素,都会被他稳稳的挡在外面。
所以现在外面的风雨再大,这一场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黑夜再怎么幽深死寂,她都未曾生出半点害怕的情绪。
白瑶说:“贺眠,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贺眠黑润润的眼眸轻轻闪动,“瑶瑶,有我在,别害怕。”
“我才不害怕。”白瑶搂住了他的腰,在这个黑暗的屋子里,他们两个靠在一起,就像是互相取暖的小兽,她笑着抬眸,“如果真的有鬼,每一个鬼,一定都是别人魂牵梦绕的人吧。”
贺眠低低的笑了一声,“嗯。”
白瑶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贺眠,我们一定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他的嗓音里藏了点哽咽,“好。”
宛若琉璃,即使是美丽也掩盖不住原本的脆弱,只需稍稍的风雪,便能无情的顺着裂缝将它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