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贝贝感到了后悔。
轩辕北当初对她说:“贝贝,我娇贵的小公主,和我回缅北,那是我的世界。”
可是当时的她惶恐不安,只觉得每次看到这个危险的男人,她都会心脏乱跳,她把心动当成了害怕,选择了逃离。
直到现在,安贝贝才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她才明白自己的心意,轩辕北就出了事。
安贝贝伤心的啜泣,隔壁躺着的男人似乎是被她的声音惊扰,在睡梦里也不安心,他隐约有了挣扎,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不要……别杀我……”
“我不是故意的……”
“放过我……”
“放过我!”
施怀仁的梦话吸引了安贝贝的注意,她擦了擦眼睛的泪水,扭头看了过去。
隔着一层白色帘子,能看到施怀仁挣扎的身影,然而渐渐的,安贝贝见到了在床边坐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女人一动不动,仿佛是时间陷入了暂停,不论床上的施怀仁怎么挣扎,她都好似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太安静了,便有些诡异。
医生出去休息了,安贝贝也不记得这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她紧张的站起来,慢慢的往隔壁床位靠近,她的手发着抖抓住了帘子,猛然间往旁边一拉,这里只有躺在床上的施怀仁,床边根本没有坐着什么女人的身影。
安贝贝仓惶的退后一步,跌倒在地。
下一刻,医疗室里来了人。
威廉先生扫了眼室内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安贝贝身上,“你就是那个和轩辕北在一起的女人?”
安贝贝回过神,她小脸惨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花了眼,她之前一直喊着有鬼,已经被一些人用疯子的眼神看待了,她不想真被人当成疯子,没有把不久之前看花了眼的事情说出去。
她赶紧站起来,深呼吸了几口气,说道:“是,先生,我是安贝贝。”
威廉先生不关心她叫什么,他直接问:“轩辕北带过来的东西呢?”
安贝贝不知道威廉先生说的是什么,一脸茫然。
威廉先生紧皱眉头,“一个红色的木盒,上面雕刻着图腾。”
安贝贝想起来了,但她面色纠结,显然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威廉先生应当是个脾气好的人,可现在他显得很暴躁,“快说!”
安贝贝被吓了一跳,身体一抖,如实说道:“是那个骷髅人!它打伤了轩辕北,拿走了你说的那个木盒!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骷髅人出现了!”
她刚刚不想说的理由,就是害怕别人不相信自己,又说自己发了疯。
毕竟轩辕北身份特殊,在缅北那块地,没有法律约束,什么事情他都有涉及,与其说他是被传闻里的鬼怪打伤了,理智派的人更愿意相信是有什么不法分子跟着轩辕北溜进了城堡,打伤了轩辕北。
出乎意料的是,威廉先生并没有说安贝贝胡言乱语,他面色沉重的背过身,浑身冒着低气压。
还记得十多年前,六岁的雷欧坚持说自己看到了骷髅传教士时,威廉先生一直温声告诉他,是他想多了,这个世界上才没有鬼怪。
然而现在,面对同样说有骷髅传教士的安贝贝,他却并没有再反驳。
或许说,他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城堡里有一个骷髅传教士在游荡。
“传闻里,他来自于神圣教廷,追着怪物漂洋过海来的这儿,目的嘛,当然是为了用自己手中的圣剑,把怪物给杀了。”
房间里亮着灯,任外面的风雨再怎么恐怖,灯光明亮的屋子里气氛温馨。
雷欧靠坐在床头,又戴上了眼镜,他翻了页手里满是英文字母的书,给趴在怀里的白瑶讲着上面的故事。
两个人回了房间后都睡不着,便找了点这样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白瑶动了动身子,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玩着他睡衣上的扣子,随意的说道:“那他有完成自己的目的吗?”
“算是完成了一半吧。”
白瑶疑惑,“一半?”
雷欧垂下头,金发模糊了光影的界限,他朝着女孩笑,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唇角,“因为他不久就死了呀。”
白瑶接话,“所以他成了亡灵,一直徘徊在死亡之地,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雷欧揉揉爱人的头顶,毫不吝啬的给了个赞赏的眼神,“瑶瑶不愧是六岁就和我在一起的人,总算也是学到了我的一点聪明才智。”
白瑶面无表情。
有时候他的狂妄自大可真让人讨厌,要不是看在他x大活好的份上,她真的想给他一拳。
雷欧察觉到了白瑶不善的目光,扔了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半张脸,动作粗暴似的抬起她的脸,双眼微眯,阴郁的问:“你是不是又想揍我?”
白瑶的脸被他捏的像是成了个包子,还挺滑稽。
小的时候,他发育没有白瑶那么快,没少被白瑶按在地上揍,雷欧反抗不成,后来学到了“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后,他就躺平任她揍了。
随着年纪渐长,雷欧态度强硬,沉着脸看人的时候,也有了让人瘆得慌的魄力,这就是大家不想惹他的原因。
但这些人里,绝对不包括白瑶。
一只手把他的脸推到了一边。
雷欧掐着她脸的手没用力,但白瑶却是用了十足的力气,他差点以为自己听到了脖子被扭断的声音。
白瑶把他推倒在床上,横坐在他的腰间,两只手恶狠狠的抓着他的脸,“你是不是皮痒了!”
但她发现自己喜欢他金色的发,喜欢他蓝色的眼睛,喜欢他吻她时会有滚烫气息的唇,就连他苍白的肌肤,她也喜欢。
于是她害怕在她喜欢的地方留下伤痕,一双手也就刚开始用力,到了后面就是柔柔的捧着他的脸了。
雷欧了解她,她对自己就是极其喜爱,欲罢不能。
少年一头柔软的金发乱了,有几分狼狈,却在注视着上方的爱人时,胸腔轻动,喉间溢出来了清脆的笑声。
白瑶心痒痒,摘掉了他的眼镜,俯下身与他亲吻。
雷声过后,停电了。
黑暗的环境里,女孩轻轻的说:“雷欧,你别怕。”
少年的身体在发烫,伸手按住她的后脑,把她压的更紧,也延长加深了这个吻,他低笑,“嗯,我不怕。”
早在很多年以前,在有了她之后,他就不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