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命数
作者:雾岑今   偏执占有!自闭少年又在装乖骗我最新章节     
    再次谈起二人猜测几十年的问题。
    沈润云心中依然存有些许难以置信。
    但转念一想,大千世界中,有很多是他们没办法去认证的事。
    就好比,他们沈家人的眼睛,可以随时随地催眠别人。
    这种话说出去,同样叫人难以相信。
    景薄天格外谨慎地收起两幅画卷,小心将画卷归置原位。
    他走回红木沙发,落座。
    掌心搭放于木椅扶手,嗓音低沉:“景湛出生不久,我就同你说过。
    他与画中先祖的样貌十分肖似,尤其是眉心那一点红痣。”
    沈润云跟了过去,坐至他对面,“其实,初次见到顾小姐的那天,
    我心中也是有一些确认的。
    尤其是在明确知道无法催眠她的时候。”
    “只不过……”他停顿了下,“就如同您所猜疑的,
    如果景少爷就是景氏祖先,那他们此时生活在现代。
    并没有生活于千百年前,又如何育养出景氏后人?”
    景薄天摩挲着红木扶手。
    缠困他心中多年的疑惑始终是这点。
    二人即是现代相遇,又怎么绵延出他们这些后人?
    族谱对此记载的并不全面。
    除了诅咒破解之法,就只说要他们牢记,历代子孙必须相传画卷。
    等到眉心有痣的孩童出生,那半狐少女,过不了多久自然会出现。
    先祖所留的方位,正是温家孤儿院。
    自从景湛出生,他们每年都会派人去孤儿院调查。
    几年下来,他们没有寻到半点有关狐女的消息。
    直到景湛大了些,有分辨意识。
    他便想着,让景湛自己去找。
    或许,命定会帮他寻到。
    假设,景氏家族生存在一个循环圈中。
    那找到之后呢?
    是该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去,还是留在这?
    若是送回去,又要如何传送?
    先祖不准他们参与两人的感情问题。
    他自己也怕,倘若插手过多,会破坏循环规律。
    但事关景氏家族传承至关重要的事。
    又为何不多做些记载?
    景薄天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话锋突然转回一开始聊的问题。
    “培训的事,想来,是我太操之过急,今天差点酿成大错。”
    闻言,沈润云狠狠吃了一惊。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景薄天口中听出真诚的愧疚感。
    景薄天合起疲倦的眼睛。
    沉声道:“当年,温家那孩子认死理,非要让景琛把人还给他。
    最后,赔了一双腿不说,连命都搭进去了。”
    “这件事怪不得您。”沈润云接过话:“景先生的脾气秉性您清楚,他认定的东西,只能掌控于他手中。”
    沈润云叹了口气,“景先生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依我看,他快撑到极限了。”
    “一切都是命数。”景薄天睁开双眸,声音悠远:“我利用楚温两家,达到了目的,但愿羡安那孩子……”
    景薄天指节点了点沙发椅面,沉声浑厚道:“能有个好命数。”
    至少,别像他父亲那样……
    怒号刺骨的寒风在空中肆虐,吹得松柏“飒飒簌簌”地作响。
    许进领完罚,打电话来通知李伯,最近这段时间都没办法下床。
    要麻烦他一个人照顾景湛与顾清越二人。
    李伯挂了电话,心底也是颤颤巍巍地打哆嗦。
    景湛病发的很突然,并且这次病发跟以往都不同。
    他除了把家里摔的乱七八糟。
    前半夜还一直往外呕血,直到后半夜,情绪才平定下来。
    两人早上出去还好好的,甜蜜幸福又恩爱。
    结果,出去两三个小时。
    回来的时候,一个昏迷不醒发高烧,另一个浑身是血。
    脸上大大小小全是伤……
    李伯愁眉不展地走去厨房。
    沈宴将配好的凝神汤递给他,“你先送过去吧,景少爷应该还没睡。”
    “这……”李伯犹豫着接过。
    沈宴料到他不敢冒险上楼,便拿回汤碗,“算了,我去吧。”
    既然沈宴主动请缨,李伯也不多推辞。
    面对今晚的景湛,他多少有点瑟瑟发抖,不敢贸贸然进去打扰。
    沈宴走上二楼,来到卧房门前,敲了几声门。
    里边没人应声。
    但沈宴猜景湛肯定没睡。
    以景家人的性格,被爱人欺骗与背叛,等同于要去他们一条命。
    景湛怎么可能睡得着。
    随后,他再度“叩叩”敲了两声。
    时间过去半分钟……
    房门“咔。”
    被人从里面打开。
    室内昏暗,没有光亮。
    沈宴往里打量了眼,想看看顾清越有没有醒。
    “你在看什么。”
    少年的声音犹如许久没沾过水般干裂嘶哑。
    走廊吊挂的雏菊纹灯,映射出余散的光辉。
    清清冷冷的光晕倾泻于景湛青紫阴翳的面颊上。
    沈宴望着他血红的眼球,望的有些怔愣。
    “我问你在看什么。”景湛忽然发怒,“你也想抢走我的阿狸是吗!”
    沈宴在少年咆哮地怒吼中立马回神。
    他露出标准和煦的笑容,“顾小姐是您的,在景家谁敢跟您抢。”
    “对,我的,阿狸是我的。”景湛眼神有一瞬飘忽。
    掌心死死攥紧门把,骨节攥的僵硬发白。
    他恍恍惚惚重复:“没人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阿狸是我的。”
    沈宴推了推眼镜,镜片下,斜长的眼眸笑意不明。
    他道:“我听顾小姐口中总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说完,身躯顿时涌进砭人肌骨的寒意。
    景湛阴沉地盯凝他,“你敢在这间屋子里,提那个人的名字,我不介意,现在就弄死你。”
    沈宴被少年的眼神震了震,接着,他笑意温煦地说:
    “或许……我可以替景少爷,进入顾小姐的识海里去看看?”
    景湛盯着他的眼睛,等他说出下文。
    少年的目光冷郁沉寂,恍若万丈深渊,叫人无法窥视。
    沈宴在外见惯了凶狠恶极得人。
    但像景湛这种,不用任何动作和语言。
    仅凭一个眼神,就可以轻易将你震慑在原地,无法动弹的人,少之又少。
    沈宴定了定心神,道:“我有看透人心的能力,
    倘若景少爷想要知道顾小姐,是不是真心爱你,我试试便知。”
    闻言,景湛空寂的眸子动了动。
    他掀起眼帘,直勾勾瞅着沈宴的眼睛,恍如在看一团死物。
    “你说,你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少年语调平缓,犹如夏日里宁静的海水。
    可如同含了沙粒般嘶哑的音质裹挟着丝缕病态。
    沈宴端着汤碗的手僵了僵,嗓音和润:“对。”
    “那你知不知道……”景湛觑起阴鸷血红地眸子,“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