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整内部拿刺头开刀

    张鹿安带着全军监纪马廷宝和亲兵司，走在扬州的街头巡视全城，与以往的官员出行，需要各方百姓回避不同，张鹿安要求不得影响老百姓的正常生活，不搞回避、不搞行礼。

    但是无论张鹿安走到哪里，老百姓都是自发地微笑致意，终于出现了难得的人心稍微安定的局面。

    张鹿安走到一处酒楼的旁边，突然里面传来了乱七八糟的打斗声，张鹿安眉头紧皱，张捡立刻带人进去，把闹事的甘肃兵将领参将高岐山并亲兵八人全部抓了起来，高岐山边走边大叫道：

    “放开老子，你们反了？老子是高总兵的弟弟，你们竟敢抓我？”

    张捡走到张鹿安的身边报告道：

    “少爷，这人是高岐凤的亲弟弟高岐山，反抗拒捕，伤了咱们六个兄弟，还在里面打死了两个小厮。”

    高岐山之前在督师府见过张鹿安，当即狂妄地笑了起来，说道：

    “我当是谁呢，竟然这么大胆子，原来是浮山伯啊，浮山伯，这是几个意思？你管天管地不说，还能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谁犯罪了，俺们都有权来管！”

    张捡替张鹿安打抱不平道。

    “哼，我不跟下人说话。浮山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浮山伯有四千残兵败将，我们甘肃军也有精锐边军四千人，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别不知好歹伤了彼此的和气，否则面子上谁都不好过。”

    高岐山阴阳怪气地说道。

    张鹿安理都不想理他，直接摆手，张捡会意道：

    “抓起来带走，交给扬州府！”

    张鹿安来到督师府，召集了扬州知府任民育，负责刑科事务的广陵知县周志畏和负责军纪的马廷宝，会审高岐山欺压百姓、杀害两名无辜平民、拒捕以及伤害执法人员六人的罪过。

    高岐山和他的八个亲兵非常嚣张，对于马廷宝提出的所有指控，全盘承认，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十分地欠揍。

    问题是任民育和周志畏也是非常地为难，他们谁都得罪不起，一时之间都是无所适从的样子。

    不大一会，突然衙门口一阵混乱，侍卫长吴松进来报告道：

    “大帅，李栖凤和高岐凤带人将衙门围了，要求咱们赶紧放了高岐山在内的九个人，否则他们就要发动进攻，进来抢人了。”

    高岐山和他的八名亲兵顺势就要站起来，却被丘无极在内的亲兵们，上前将他们按住，始终动弹不了，高岐山气的狂叫不已。

    张鹿安不慌不忙地说道：

    “既然任知府和周主事还在思考，那么民事方面暂先不谈，马监纪，军中纪律这块是由你总负责的，你觉得按照军法，这九个人应该如何处置？”

    马廷宝见张鹿安把难点抛给了自己，顿时显得也是比较紧张地说道：

    “按照浮山军纪律……以及我大明军纪，自然是斩首……可是如今倒也情有可原，或可令其戴罪立功。”

    张鹿安的心里极度失望，这就是马廷宝远远不如曾去垢的地方，此人平时看上去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实际上永远不能坚持原则，如果情况危急，一定会当汉奸。

    而如果换成了曾去垢，肯定不一样，如果曾去垢在场的话，恐怕高岐山九个人的脑袋已经被挂起来了。

    正在这时，史可法带着一众官员赶到了现场，李栖凤和高岐凤也跟着走进来，史可法为高岐山求情道：

    “浮山伯，高岐山的罪过或可严惩，只是此人素来骁勇，立下战功无数。

    例如此前他还为了保护潞王殿下不受贼寇骚扰，单枪匹马应战百人，将潞王安全保护到南京，功不可没。

    希望浮山伯看在高岐山以往大功的基础上，能够饶了他这一次，让他戴罪立功吧。”

    张鹿安看着史可法，又看了看桀骜不驯的李栖凤和高岐凤，只是没有吭声，脑袋里在飞快地思考着对策。

    却不料陕西监军道李栖道突然开口说道：

    “岐山，还不赶紧跪下，感谢浮山伯的不杀之恩？”

    张鹿安心里已经在骂人了。

    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不杀他了？

    而且高岐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高岐凤连忙上前一脚把高岐山给再次踢倒，然后拱手向张鹿安笑着赔着不是，口中说道：

    “浮山伯见谅，舍弟一向牛脾气，为兄代他向浮山伯赔罪了，还请浮山伯高抬贵手，饶他一命，至于这一次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

    史可法看着张鹿安不说话，以为张鹿安是面子上过不去，便挥挥手，让李栖凤和高岐凤把高岐山给带走了。

    看着离去的众人，吴松和张捡靠近张鹿安，张捡开口说道：

    “少爷，俺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传出去以后，执法不一，你还怎么带兵？”

    张鹿安脸色铁青，带着一行人回到了大元帅府，然后命令张捡挑选可靠亲兵，吩咐了三道命令，第一个命令是将还在疗伤但是并无大碍的曾去垢接到扬州城；

    第二道命令张勇把军权交给韩尚谅负责，命令韩尚谅全力守护邵伯镇，不得出兵浪战，谨守城池即可；

    第三道命令让张勇带着宝应营、贺国勇率领勇字营即刻返回扬州城。

    为了不让韩尚谅多想，张鹿安还调翰林院庶吉士、忠贯营参将吴尔埙率领忠贯营两千人支援邵伯镇，让韩尚谅看到大元帅府还是更加支持邵伯镇的。

    而上面调回张勇和贺国勇只是出于正常的兵力轮换调动。

    就在张勇和贺国勇还在路上之际，李栖凤和高岐凤、高岐山来到史可法的住处，不断地诽谤打击张鹿安，请求史可法重新掌权。

    “史大人，您也看到了，那个张鹿安是什么个熊样？今日竟然连您的命令都不想服从了？

    他一个武人，懂什么运筹帷幄？看把他神气的，再过一段时间，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李栖凤说道。

    “就是就是，他眼里哪里还有阁部大人？”高岐山说道。

    “住嘴！高岐山，你竟然敢当街杀人了？你真以为国法治不了你吗？”

    史可法呵斥道。

    高岐凤连忙止住高岐山，自己出面解释道：

    “史阁部明鉴，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为国为民，实际上却干着损人利己的勾当。君不见赤心报国军现在哪里？

    那个庄子固平时装的大义凛然的，原来都是虚假的，现在还会听从除了浮山伯以外的人的命令吗？”

    史可法内心已经足够烦躁了，他在怀疑自己将大权交给张鹿安是不是一个错误。

    他就是这么一个纠结的人。

    李栖凤、高岐凤等人看到史可法不再说话，便选择告辞。

    三人来到李栖凤的府邸，高岐山已经忍不住地问道：

    “监军大人，那边怎么说？这里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小心隔墙有耳！”

    高岐凤连忙止住高岐山继续说下去。

    李栖凤却无所谓地说道：

    “你们看这史阁部还像是有主张的样子吗？

    就算是他浮山伯，不也是被处处掣肘？

    扬州有必败之相，我们不能与之同葬。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我们也必须有所准备了。

    你们回去整顿好各自的人马，看看能否把史可法和张鹿安都给劫走，送交给清军，就当见面礼。”

    李栖凤自以为自己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他的府邸外面被贾得文安置了众多的眼线，然后再有人盯着离开的高岐凤和高岐山。

    原来贾得文在对抓捕的两百多名细作进行审问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李栖凤在同清军有书信往来，只是光凭一封书信还不能定罪。

    正好他们又被张鹿安亲自抓住了高岐山的这个把柄，张鹿安于是决定不能等下去了，想要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将内乱的萌芽给扼杀掉。

    等到张勇和贺国勇返回后，张鹿安立刻召见了两人再加上另外两个西北人赵良栋和仇有光，明确说道：

    “陕西监军道李栖凤旗下的甘肃边军素来骄横，我们目前的证据已经基本确定他们有投清的行动。

    但是他们战斗力强悍，光是战马就有三千余匹，咱们不好强攻，只能智取。

    让你们四人过来，就是因为尔等都是西北人，有着一定的乡音优势。

    无论是李栖凤、高岐凤还是高岐山，自然有其他人来对付，你们四个人的任务就是把甘肃边军给我看好了。

    除了李栖凤和高岐凤的心腹骨干人员，其他人一定要争取过来！

    他们绝对不能出现大的动乱，这一点非常重要。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只是大帅，我们四人，以谁为长？”

    张勇问道。

    张鹿安看了看几人，出言道：

    “张勇你来负责，出了问题，我会直接找你！”

    “是，属下遵令。”

    张鹿安于是秘密调集了四个步兵营两千余人负责看住甘肃军，另外让叶晟亲自带人指挥对李栖凤的抓捕工作；

    让贾得文带领厉豫和孙光烈执行对高家兄弟的逮捕工作。

    对于高岐山这个刺头，李栖凤和高岐凤这两个极度不稳定因素，张鹿安的屠刀已经高高地举起来，就等到各部就位以后，再重重地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