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司马懿跑了好多次茅厕,身心都遭受了不少罪。
就连整个人都差点儿给跑虚脱了,这感觉可真是难受呀,直叫人不堪回首。
他的心中就想着一件事情。
冷饮虽好,切勿贪杯。
能不喝,就不要喝,这玩意儿喝了,容易伤身,这也非常不符合司马懿一贯的生活观念。
司马懿捂着肚子从茅厕出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算了,不睡了,他这样的人睡那么多觉干嘛呢。
于是司马懿径直走到了书房,准备再多看看书,再思索思索当下的棋盘。
来到书房,走到一个墙角处,用手沿着墙壁敲了敲,看看哪里有空着的空间。
他依稀记得,在这里头的什么地方,秦桧好似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面。
砰砰~~
砰砰砰~~~通~
有了,这墙壁里头果然有蹊跷,果然是暗藏玄机呀,司马懿并没有记错。
司马懿立马找来一个硬物将其墙壁敲打,这一小片区域的墙壁很脆,就如同纸糊了一般,一敲就碎。
抛开掉落的杂物,司马懿俯下身子低头一看,没有想到竟然只是一堆书籍。
这是什么书籍,为什么还需要特意藏起来呢,难道这是什么禁书不成吗。
司马懿原地坐下,伸手随便取出几本书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书籍还要这般藏起来,不敢见世。
将其放在面前,只见《资治通鉴》四个大字就印在书的第一页上,翻开第一页,司马光编着。
哦....司马懿忽然想起来这一册书来了,此乃皇家专属读物,这是就连寻常皇子都不得看的书籍。
怪不得要将它藏起来呢,这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妥妥的死罪呀。
可是这书为何会在这里呢,一个宰相的家中为何会有这样的书籍呢,难道这秦桧是想造反不成吗?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书它是从哪儿来的呢。
原来这事儿还得从秦桧从五国城回来时说起,当初秦桧从五国城‘逃’回来的时候,除了必要的金银珠宝以外,另外就只带着了这一车《资治通鉴》了。
至于这书是如何得到的,自然是金人从汴京宫中收来的,他们那帮蛮人哪知此书的可贵,于是秦桧便施以手段将其占为己有得到了它。
秦桧可是状元,之前又在朝中为官数年,哪能不知道这《资治通鉴》的珍贵呢,这有机会一睹又哪能放弃呢。
说起这《资治通鉴》来,就不得不说编写此书的司马光了。
按照司马懿此前所看的那些记载,这司马光似乎是司马孚的后代。
司马孚是谁?
司马孚可是他司马懿一直以来最为倚重的弟弟呀。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司马懿这一脉恐怕已经是断了,就算没有断也早已经改换姓氏隐姓埋名了,不会再承认自己是司马懿的后代了。
但司马孚这一脉却是流传至今,甚至还好几十年前还有人做到了大宋宰相。
就连这司马光的父亲司马池也是大宋一代贤臣,而这先祖为司马孚的事情,就是从这司马池的口中说出来的。
所以他们司马光这一脉,也就是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那一脉的人。
司马懿微微摇了摇脑袋,三弟啊三弟,你可真是好福气呀,后人不但流传至今,而且似乎还做得很不错呢。
只是想起这编着《资治通鉴》的司马光来,就不得不说起那变法的王安石了。
曾经此二人关系很好,后来因为王安石要变法,司马光又要反对变法,于是二人之间便产生了极大的隔阂,有事没事在朝堂之上就互骂对方是奸党。
王安石天天要变法,司马光天天要反对,一闹就闹了十几二十年。
最后王安石变法失败,黯然落幕郁郁而终,司马光后来没当两年宰相后也跟着逝世了。
想起这一段事情来,司马懿又不禁暗叹一口气。
变法变法,所谓变法,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变人罢了。
司马懿对变法相关的事情也是十分有心得的,不过他不是对变法本身有心得,而是对如何阻止变法有心得。
昔日曹爽也是要闹变法,还要改制什么的,这最后的结果嘛那自然是失败的。
变法自古以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什么样儿的变法,本质上来说都是多收钱粮用于强国,加强集中统治管理。
可是这多余的钱粮又从哪里来呢,自然不是从普通老百姓哪里来,若是从普通老百姓哪里来的话,那自然也用不着什么变法了,尽管加税即可。
但是这样又能持续多久呢,稍有远见的人都知道这样肯定是行不通的,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所以最后还得从有钱有势的人当中入手,特别是那些占据着大量资源又不怎么做事的人。
可是有钱有势的人之所以是有钱有势的人,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有着一定的势力,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民间之中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声音,故而想从他们身上捞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司马懿就有些看不懂这司马光为何反对了。
根据记载,这司马光一生节俭,而且在此之前也未曾担任什么实际的要职,更多的也只是谏言的虚职。
所以王安石变法关他什么事儿呢,他为什么要天天反对变法呢,这又没有损害到他一分一毫的利益。
想来想去,司马懿觉着多半是因为司马光所受儒家思想颇深吧。
根据后来司马光为相的经历来看,司马光还是太理想了。
天天喊着口号,天天就说些什么:
‘政以得贤为本,治以去秽为务’。
‘宽厚清慎,犯而不挍’。
‘币厚言甘,人之所畏也’。
‘举才不出氏族,用法不硬权贵,是以方不济务,奸无所惩’。
‘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生’
‘下以制下,寡义统众,而纲纪定矣’
........等等等等。
每日圣人语录都说得很好,可是具体措施却是一点儿也没有。
王安石的新政被废除了,可是又没有另外的新政来代替,以至于王朝一步一步的迈入衰弱。
后来好了吧,就连墓碑都被皇帝给推倒了吧。
司马懿想到这里又是暗叹一口气,司马光啊司马光,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呢,关键是要做实事呀。
你怎么也不学学你的先祖司马孚呢,他可是一个很少说话,却是十分能做事的人,向来都是做的要比说得多。
你司马光这说的要比做的多,甚至是什么也不做,这如何能行呢,难道还指望所有人都能明白你的思想吗,一下子就变成了圣人社会,这又怎么可能呢?
变法就是变人心,这个变人心可不是靠说几句圣人语录就行的,而是得靠严明的制度才行。
自古以来,圣明的帝王都是用的外儒内法这一套,以儒为皮以法为骨,不明白这一点,就不可能是一个好的帝王。
所以变法这东西,什么都要变,唯一不变的就是法。
算了,司马懿也不想再往下想了。
当下的大宋变法肯定还是需要变的,曾经他也想自己变法,只是没有这个时间了,现在他还年轻,今后完全可以试一试。
日后他司马懿的变法,可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守旧派和创新派了,也不会像王安石那么的不切实际了。
司马懿大致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治通鉴》,这才明白这是一本写给皇帝给予警示的书籍,怪不得说不能让其他人看呢,怪不得这秦桧得将这书藏起来呢。
司马懿又低下头看了看洞内,这么多本书加起来起码至少得有小两百万字吧。
还好现在有了这极为方便的书册了,若是用竹简来写的话,那不得堆满好多间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