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司马懿所召见的两位商贾头子,王仲贵和吴近也共同来到了厅堂。
司马懿先是问了问他们的人都从北方撤回来了吗?
他们回答说大部分的人和船,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剩下的也快了。
同时他们还表示一定谨记丞相之言,说三个月那就是三个月。
司马懿随后又问了问同北方的买卖做得如何?
他们表示盈利还行,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可为朝廷缴纳上百万贯的税钱。
司马懿闻言微微摇了摇头,二话不说便让他们再多拿出一百万贯来,总计两百万贯铜钱得有,少一个铜板都不成。
王仲贵和吴近二人一听,当场就苦着一张脸,便开始相互说着他们做买卖的难处。
比如说什么此次买卖一共盈利都没有两百万贯,而且还给金人那边上缴了不少钱,然后物资成本又逐渐增多、整个买卖都不赚钱之类的.........
司马懿对于他们所说的这些各种理由,点了点头表示非常理解,大家也都各自有着各自的难处嘛,并不难理解。
但是这钱,还是得必须出。
如若不然,这大军的开拔之资从何而来呢。
如今大宋这国库基本是空的,想用国库余资来支持北伐是不可能的。
而范同那边而借钱,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筹备的。
可是时间又不等人,推算着时间,金军马上就要渡过淮河南下了,而从临安到镇江府也差不多有个十日路程,得赶紧出兵才行,所以现在这时间是一日也耽误不得。
没法子,在不大动干戈,且不影响大多数人的情况下,这钱就只能让他们这些商贾之人来出了。
正好,他们那些个在北方做了买卖的商贾之人来一起凑一凑,也是凑得出来这么多钱的,问题应该不大。
“丞相........”
“行了行了。”
他们还想在解释些什么,司马懿当即打断道:“你们放心吧,本相今后自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但是,当前万事以北伐为先,其他事情都可容后商量,你们可明白?”
在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司马懿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低沉。
在王仲贵和吴近二人听来,这已经是不容商议的语气了。
同时他们也明白,这钱他们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不出了。
如若不然,他们也不能在这里与丞相面对面的说事了。
最终,他们都只能点头应下。
心里想着,等回去后就将这钱与其他人一起平摊了,这几个月就当是白跑了,也算是卖丞相一个好吧,不然还能咋的。
只希望,丞相将来能在为他们多找一些商路来。
做买卖赚钱嘛,倒也不急于一时。
比赚钱更重要的是,搭好与丞相的关系。
哦,是了,现在都已经不再是宰相了,而是掌管大宋一切的丞相,比之从前可谓更为势大。
如此想来,这笔钱也算是出得值。
正当他们准备起身告退,回去筹钱的时候。
丞相一声‘且慢’便叫住了他们。
王仲贵疑惑的问道:“不知丞相还有何吩咐于在下。”
司马懿微微笑道:“本相确实还有一事需要你们配合,不过还需等待一人,你们便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王仲贵与吴近二人相望一眼后,皆稍显迟疑的坐回了原位,端坐着安心等待着。
没一会儿后,一位身穿甲胄的人在张保的带路之下,突然走进了厅堂。
他在见到坐在厅堂上位的人以后,当即拱手拜见道:“末将刘锜拜见丞相,不知丞相突然召见有何吩咐?”
“哦?”
司马懿闻言抬头一看,便看着站在厅堂中央拱手拜见的刘锜。
只见他长相出众,身形适中,乍一看便有一股儒家风范。
只是这第一眼,司马懿便对这个刘锜较有好感。
司马懿在秦桧的印像中得知,这个刘锜在战场之上素有急智,而且对于命令的执行也十分坚决,在这一点上甚至就连岳飞都比不过。
此时的刘锜乃是武泰军节度使、顺昌知府、沿淮制置使。
对于一个将领来说,也坐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本来当时在释兵权的名单之上,刘锜也在此列当中。
不过正好碰上司马懿来了,便对刘锜之事展缓了一下,如今自然是派上了用场。
司马懿缓缓笑道:“信叔先坐,本相却是有一件事关北伐大任的事情交付与你。”
刘锜再拱手谢道,而后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坐得端正,坐得挺拔。
刘锜今年也不过四十出头,只比岳飞稍大小几岁,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不过或许是因赶路来得匆忙,此时出气吸气还有些不太匀称。
这能不匆忙吗,在两日前,他还在太平州待得好好的。
突然就收到一封朝中传来的急信,让他刘锜立刻动身赶往临安,中途一刻也不能停歇的那种。
好在驻地距离临安不过两三百里,连夜快马奔袭两天一夜足以赶到,就是这人着实是太过于疲惫。
所以他此时虽气色不错,但也仅仅只是表面。
刘锜此时不停的在做着深呼吸,以调节自己的心脉跳动。
毕竟,刘锜此刻的心里头可是乱得很,这并不是赶路累的,而是对这几日在临安发生的大变而感到十分惊讶,甚至是十分震惊。
没曾想,那个曾经主导了绍兴议和的秦桧,竟然说要北伐了。
毕竟他可是见证了上一次的整个议和过程的,所以他对此可是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他的惊讶仅仅来自于秦桧态度的改变,至于朝中发生了什么大变,他并不是很关心。
将门出身的他,从小就明白应当如何做好一个武人将领。
不该他管的事情千万别去管,这一点他一直保持得很好。
从前是如此,现在是如此,将来依旧会是如此。
现在他只需要知道,听从丞相的命令即可。
至于大宋何时有了一个丞相,他也并不关心,这个丞相是谁,他同样也无需关心。
听从命令行事,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