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枪响还没有结束,更多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噼里啪啦如同冰雹一样砸在了美军巡逻队的身上。这些可怜的美军士兵一下子就倒下去了六七个人。
“卧倒!”查理少尉终于醒悟了过来,大声地喊着扑倒了下去。
其余的士兵有样学样,赶紧也都趴在了草地上。
他们以为这样可以躲过不知道来源于何处的子弹,但是他们显然判断错误了,他们在光秃秃的草地上毫无遮挡,也就没有任何的生机。
毛瑟步枪稳定地响着,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美军士兵被打死。
在四百米的距离上,毛瑟步枪的命中率非常高,再加上国防军士兵们的训练也很充足,所以能够把武器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查理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被打死,内心的惊恐和焦虑相互交错,他后悔没有听山姆的意见,早点休息甚至早点撤退。
华人的步枪把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来,别说是还击,就连侦查敌人的位置都做不到。
“看,他们在山头上!”一个白人士兵大着胆子抬起头喊道,回应他的是一发穿过他脖子的子弹。
动脉被切开之后,鲜血喷出去足足三四米,泼洒在草地上,红绿相配,煞是好看。
这个白人用生命换来的重要情报当然不能浪费,不等查理下达命令,士兵们就举起手里的拉尔夫步枪开起了枪。
美利坚合众国因为判定战争不会那么早到来,所以并没有自己研发新的步枪,他们手里的这些拉尔夫步枪都是通过各种渠道从英国人手里买来的。
不仅步枪的数量很少,子弹的数量也不充足,基本上都给外出执行任务的侦查部队使用了。
和肯塔基长步枪比起来,拉尔夫步枪除了在射程上有一定优势之外,最重要的一个特点莫过于可以后膛装填,这样就可以让士兵们用卧姿装填子弹了。
美军士兵慌乱地瞄准一番之后,就开枪了,但是效果却非常糟糕。
双方距离四百米,这本身是在拉尔夫步枪的射程之内的,但是国防军在坡顶,相对高地又多出了五六十米,所以拉尔夫步枪就有心无力了。
射出去的子弹几乎就都打在了半山坡的位置上,根本就对秃发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即使有那么几发子弹侥幸地打到了山头,也因为失去了准头,毫无杀伤力可言。
美军士兵的这一轮反击几乎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又付出了几条人命。
这个时候,有美军士兵坚持不住了,扔下手里的步枪,站起来往后跑,但是没跑出去了几米,就一个接一个地被撂倒了。
如果经验足够丰富的话,查理他们完全可以一股脑地往后跑,这样至少还可以活下来一半的人,毕竟毛瑟步枪不是轻机枪,不足以同时应对那么多个目标。
但是因为经验不足,查理他们错过这个机会了。
交火二十分钟之后,这支三十人的美军巡逻队就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
草地上大部分都是不再动弹的尸体了,而活着的人也放弃了抵挡的想法,把头埋在草坪里装起了死。
这倒确实给秃发他们造成了一点麻烦,交火的时候非常混乱,现在人和尸体都躺着一动不动,反而让他们找不到剩下的目标了。
“白鱼,你刚才数过了吗,他们大概还剩下多少人。”秃发问道。
虽然战斗必然是已经胜利了,但是他们要全歼这支美军的巡逻队,才能保证主力部队的安全。
“不到十个吧,但是现在分不清谁是谁了。”白鱼在对讲机那头说道。
“你那边有没有伤亡?”
“没有,敌人的枪太短了,够不着咱们。”
白鱼是一个老实人,难得开这样的玩笑,这次突然破例,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秃发仍然没有阻止大家,战斗时笑出来不叫不知轻重,而是乐观主义精神。
他刚才很注意观察几个初次上战场的新兵,生怕他们不敢开枪,但是显然自己想得太多了,士兵们受的苦很多,用枪远距离击杀几个白人似乎不是一件太难得事情。
他们的脸上不仅看不到紧张,反而还有一些兴奋和激动——毕竟从这一天开始,老兵们就再也不会称他们为初哥了。
“接下来对着那些白人挨个点名,你们组从北到南,我们组从南到北。”
“是,明白。”
秃发放下了对讲机,对身边的几个士兵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
“停止射击,继续警戒,看到站起来的白人再打!”
枪声逐渐停息了下来,但是大家的枪口仍然指着那些趴在地上的白人们。
“兔唇,接下来交给你了,给这些白人点名。”
“好嘞,您就看我的吧!”
兔唇说完这句话,就专心致志地瞄准了起来,从南到北,对着地上的那些白人开枪——不管是死是活,雨露均沾,人人都得吃上一粒枪子儿。
两个战斗小组的这两把毛瑟枪轮流发言,子弹一发一发地打在远处那些白人的身上,时不时就能碰到一个还活着的白人,接着就是连续补枪,给对方来一个人道主义毁灭。
活着的白人比预计当中要多不少,因为有几个之前只是受伤的白人,也被找了出来。
每次找到一个活的白人,士兵当中就会爆发一阵小小的欢呼声,犹如开中奖卷一般激动。
国防军这边轻松惬意,但是美国人那边却紧张到不能呼吸。
已经死去的人反倒非常轻松了,而活着的人却要忍受死亡随时可能降临的恐惧。
查理少尉是军官,但是不代表他比其他人要勇敢和镇定,每一次枪响都让他全身战栗不止,尿都差点憋不住了,只能在内心不停地祈祷。
也许因为查理少尉是一个虔诚的清教徒把,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之下,上帝竟然真的给了他帮助,一个如同神谕一般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划过。
查理突然想到了一个保命的办法。
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一块手帕——这块手帕微微发黄,带着一圈又一圈的汗渍,但是却能看出来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