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汉率领第二步兵团向着费城急行军的时候,华盛顿正在被好几件事情所困扰着。
最让他头痛的当然是这几天突然出现在费城附近的华人军队。
虽然在十天之前,华盛顿就收到了西北方向有数千华人军队活动的消息,但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一方面是因为出现敌军的位置距离费城还有四百多公里,他认为任何一支军队都不可能在十天之内走过那么远的路程的。
另一方面是费城此时又聚集起了三千多的民兵。这些民兵大多数是坐船从南方来的,这意味着杰斐逊已经的说服工作已经发挥作用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民兵里有一半都是黑人——参军就能过得自由身份,这是杰斐逊在南方各州推行的新政策。
这几千军队,想要击退华人的军队是不可能的,但是防守住费城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等南方的民兵团抵达之后,这支孤军深入的敌军会成为瓮中之鳖。
然而,另华盛顿没有想到的是,华人的军队真的创造了奇迹,不到十天就濒临城下了。
开始,华盛顿有些担心,他担心华人的军队会立刻发起攻城战,但是华人采取了更为残酷的作战方式,那就是控制住了费城西部和南部的交通要道。
除了粮食之外,所有往费城方向运输的物资全部都被要求按照原路返回,只有粮食则直接被扣押了下来。
华人军队做得很“公平”,他们给所有被扣押了物资的商人写了借条,让他们战后再来费城找华人领取,而且利息照付。
商人们不想买账,但是在刺刀之下,又不得不认栽。
华人的封锁开始了两天,因为水路还保持通畅,所以粮食还没有出现短缺的情况。
华盛顿也尝试着派人向华人发起进攻,可是他们的火力非常勐,美军一个营的步兵常常被华人一个连的步兵打得溃不成军。
和步枪比起来,更可怕的是那种传说中的通讯机器,可以让华人对白人的动态掌握得一清二楚。
往往是白人的军队才刚出门,华人的军队就已经提前在布置好了伏击,只等着美军自投罗网了。
三番五次之后,费城的民兵不仅没有打通道路,甚至还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吃了亏的华盛顿就再也没有往城外派出部队了。
然而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就有了一件更让华盛顿感到烦恼的事情。
费城的大街小巷里出现了很多印刷清晰的传单,上面写了许多关于华盛顿的半真半假的传单。
其中最为致命的两条都和黑人有关系。
一条说的是总统府有一条密道联通外界,黑人奴隶就从这里出入总统府为华盛顿提供服务。这一类传单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说这些黑奴中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给大众留下了各种香艳的想象空间。
另一条则更加血腥,说的是华盛顿嘴里的假牙上的牙齿是从黑人奴隶的嘴巴里面撬出来的,而且还要定期更换。其实,当时的大部分假牙都是黑人的牙齿,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这些传单却把拔牙的过程写得格外残忍,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毫无疑问,这两条消息的内容是真的,但是华盛顿个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在那个时代,大部分白人仍然把黑人当做货真价实的奴隶。
如果是一个普通白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丁点儿指责都不会受,但是华盛顿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丑闻了。
毕竟在《独立宣言》上写得清清楚楚人人生来平等而自由。
如果承认黑人是人,那么华盛顿做的事情就是侵犯黑人人权,也就是赤裸裸地脚踏《独立宣言》。
如果不承认黑人是人,那么《独立宣言》本身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些传单铺天盖地,成功引起了一大部分黑人自由民和一小部分白人“有识之士”的反感,他们开始用自己的方法要求联邦政府彻查整件事情。
那些从南方来得黑人民兵拿着枪围在总统府的周围,名义上是保卫总统府,实际上则是防止有人破坏拆除那条运输黑奴的“密道”。
而那些白人的“有识之士”更加有门路,他们开始没日没夜地游行,要求联邦政府立刻着手调查,以正视听。
就连一些华盛顿那些偃旗息鼓很久的政敌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私下串联要在国会发起对华盛顿的弹劾桉。
为了清楚这些传单,华盛顿让自己最信任的财政部长汉密尔顿和陆军部长在暗中秘密调查,但是除了抓到了十几个在夜幕下发放传单的白人之外,一无所获。
这些抓到的白人都是社会中最底层的,是货真价实的“弃子”,除了拿钱办事之外,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当汉密尔顿他们想要顺藤摸瓜找到上线的时候,才发现地下的这些敌人都是单线联系的,一旦“弃子”被抓,上线老早就跑了。
虽然没有任何的收获,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还能组织这么严密的地下破坏行动,只有那群华人莫属了。
华盛顿想要清缴华人区,但是他发现能够直接执行任务的部队人数实在太少了,根本就拿华人区没有什么办法。
更重要的一点是,联邦政府和各界的头脸人物中,有人在有意无意地阻止政府伤害华人。
这个群体并不是指某个具体的人,他们更不会公然找出来反对,却总能让计划不了了之。
知道这个时候,华盛顿突然发现,自己头一次陷入到这种焦头烂额、内外交困的境地。
此时的他开始无限地怀念在南方的杰斐逊,希望他能早点带回援兵。
与此同时,他也迫切地想要得到安东尼·韦恩将军的消息。安东尼韦恩将军在上一封信里提到过部队已经占领了萨拉托加镇,并且和新罕布什尔团、康涅狄格团汇合了。
从那时到现在,华盛顿就再也没有收到第一方面军的任何消息,至今已经过去六七天。
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