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些他认不得的符号,这个应该就是他说的通行证了吧。
“这就可以了吗?”
“嗯,可以了。”华人军官说完之后,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就把路给让开了。
白桦没想到那么简单顺利,带着人就穿过了乱石大桥。
走出去百把米之后,白桦回头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人跟着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些华人比耀武扬威的白人要和善太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路程里,白桦一行人又遇到了几次华人率领的骑兵巡逻队。每一次他们都会被拦下来盘问一番,毕竟几十个背枪拿刀的印第安人肯定会吸引关注的。
但是只要白桦出示通行证,把来意说清楚,再接受一下简单的盘问之后,就被放行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为难过,这让白桦对华人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又走了两天,白桦他们终于来到了约克县的新城区外面。
白桦勒住了马,看得有些愣住了,身后的夏延人武士也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城市。
虽然整个城市很多建筑还只有一个框架,但是光看规模就足以让人目瞪口呆了。
虽然在美国和新美洲殖民地已经出现了十几万人的大城市,但是这样的城市实在太少了,在哈德逊公司旧有的辖地里就更没有出现过。
原来有一两万人口的约克城就已经算得上是超大型的定居点了,而眼前这个城市一眼都望不到头,起码可以容纳五六万人的样子。
而在城市的东边,似乎也有人在锄草筑墙,似乎还要继续扩大城市的规模。
白桦有些喘不过气来,那这个城市至少能把10万人装下去——足够让所有的夏延人都住进去了。
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周围的土地够用吗,种出来的粮食能养活这么多人口吗?
白桦有这个质疑非常正常,印第安人之所以分成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部落,就是因为在农业上的生产力太过于低下,亩产的粮食太少,单位土地面积上产出的粮食是有限的,所以人口一聚集,就会出现粮食短缺的问题,也就只能分开居住。
而人口一旦分开,力量就会被削弱,自然难以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
白桦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城市,对神秘的华人又多了一分好奇。
白桦等人顺着大路走到了新城区的入口处。
大路边上摆着十几张长条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些年轻的华人和穿着制度的印第安人——白桦现在知道这里的印第安人统一被称为殷人。
而在桌子前面则围着和自己一样远道而来的印第安人,看他们身上华丽的羽衣和装饰,应该也是酋长一样的人物吧。
还没等白桦搞清楚怎么做,一个长相非常机灵的华人就笑盈盈地迎了过来,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华人竟然还是一个女人,而且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您是来参加印第安人大会的吗?”
“是…是的。”白桦身为夏延人的大酋长,自诩见过不少大场面了,但是没想到被这个女人一问,竟然有些窘迫。
在印第安人的社群中,虽然没有那么明显的阶层划分,但是总体而言女人的地位也是比较低的,女人很少会出来抛头露面。
白桦尚且有些窘迫,身后的那些夏延人更是大受震惊,年龄最小的红松塔脸都憋得通红了。
“那就来这边登记吧!”
“好、好的。”
接着,白桦就跟着这个女华人来到一张桌子前面,一五一十地开始回答对方的问题。
问题很简单,也就是来自哪个部族,叫什么名字,带了多少随从等等。
女华人一边问,一边就把这些信息登记到了一张纸上面。
“红色的是您的代表证,蓝色的是给随从的参观证,带着它们你们可以在城里任何一个饭馆消费,所有的费用都由政务院承担,但是不能浪费食物,你们住的地方在四号大街120号的第一招待所,代表一人一间,随从四人一间,那里会有专人接待你们。”
女华人一边把几十个带着绳子的木牌塞到了白桦的手里,一边噼里啪啦地向白桦解释着,话里有很多陌生的名词,让白桦听得云里雾里的。
幸好在结束的时候,派了一个殷人带他们去招待所。
白桦把绿色的牌子分给了随从,自己则把红色的牌子戴到了脖子上。
接着,就在这个殷人的带领下走进了约克城的新城区。
离开的时候,白桦的随从们不停地回头看那个干练年轻的女华人,相互之间还在不停地挤眉弄眼。
给白桦等人带路的人叫做绿毛脚,态度也非常耐心,一路上都在回答白桦的问题。
“年轻人,你是哪个部族的人呀?”牵着马的白桦问道。
“我是殷人。”绿毛脚自豪地说道。
“我是说来这之前。”
“来这之前我就说殷人呀。”绿毛脚突然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额头说道,“诶呀,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来自于阿塔帕斯卡部族,阿塔帕斯卡部族是殷人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哦哦,几年前我还见过你们的酋长呢,他可是一个勇敢的武士。”白桦试图套近乎地说道。
“猎鹰酋长是很厉害,但是皇帝陛下更加厉害。”
绿毛脚的话引起了白桦的注意,印第安人没有形成国家,但是在和白人的交往当中,他们已经知道了国家的概念,而且大概也知道了皇帝、总统、女王这些名称,明白这个和“大酋长”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管辖的面积和人口更大、更多。
“你们的皇帝陛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白桦只知道这个皇帝是一个华人。
“陛下是北美第一勇士、第一智者、第一将军……”绿毛脚似乎非常崇拜他们的皇帝陛下,一口气说了十几个“第一”。
也许是看出了白桦的怀疑,绿毛脚兴致勃勃地讲述了陛下在战场上的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