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齐子原率众在古园驻扎下来后,这三天的日子过的是极为平静,每天除了练兵就是去看看周瑜在不在家,以至于周府的门房都已经有些烦了,只要远远的看到齐子原后,立刻关上府门不搭理他,让周围之人大笑不已,搞得齐子原灰头土脑的,已然成为周府附近的趣谈之一!
也就在这一日,齐子成火急火燎的推开齐子原的房门道:“兄长,兄长不好了!”
无精打采的齐子原开口道:“怎么?周府趣谈又说了些什么?”
齐子成看着大哥的状态,十分着急道:“兄长,不是周府,是陆太守,他把你和他的对话弄成了告示分发四方,如今恐怕整个庐江都知道了!”
齐子原顿时皱眉问道:“对话?什么对话?告示上都说了些什么?”
齐子成赶忙道:“当官一任,造福一方是兄长说的吧?剿灭贼寇是兄长的志向吧?吕布,甘宁是兄长点评的吧?”
齐子原好奇道:“这些确实是为兄所说,不过,有何不妥吗?”
齐子成叹气道:“兄长,其他的也就算了,你点评吕布,甘宁干嘛呢?我在看告示的时候就听人说:吕布陆战无敌,甘宁水中霸主实乃虚言,吕布暂且不说,单说那甘宁有何战功?有何爵位?一个水寇罢了,他当不起水中霸主的名号!还有大哥,很多人都在骂大哥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评价天下英雄,我要以为会写两句好诗就高高在上!还让大哥自裁以谢天下!”
齐子原右眼皮狂跳道:“自裁以谢天下,不至于这么过分吧,难道就没有夸大哥的?”
齐子成泄气的坐在一旁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兄长竟还能开的出玩笑来,夸兄长?应该有吧,不过那些声音恐怕已经淹没在滚滚骂声中了!如果兄长的名声毁了,恐怕我们齐家再也没有光复之日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齐子原哈哈大笑道:“子成莫急也,人言可畏是没错,可能让天下人都骂你,那也是种本事不是?”正在开解弟弟的齐子原突然寒毛倒竖道:“不对,这些话兄,最关键的是那句我要以剿灭贼寇为己任,甘宁此人粗野凶狠,暴躁嗜杀,通常他走到哪里,若是隆重的接待他,他便可以与其倾心相交,为他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若是礼节不隆重,他便放纵手下劫掠对方财物,甚至害其性命!陆康必是知道此事方才把消息透漏出去,想以为兄为饵,钓甘兴霸这条大鱼!”
齐子成闻言一愣,结巴道:“会吗?兄长不是说那甘宁是水中霸主吗?若他来寻仇可怎么办?”
齐子原看着弟弟这没出息的样子,吓唬他道:“反正兄长是打不过他,到时候就靠你了!”
上一刻还想着脚底抹油的齐子成一听此话,反而不怕了,十分坚定道:“兄长放心,弟定让他知道,我齐家之人不是好惹的!”
齐子原见状,心里暖烘烘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古人不欺我啊!随即摆摆手道:“去吧,把子义,公奕,幼平都叫过来,既然陆康不地道,他也就莫怪我不仗义了!”
大约两刻钟左右,太史慈,蒋钦,周泰悉数进入齐子原的房间道:“公子!”
齐子原看着面前的虎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我有三员虎将在,甘宁来了又如何?随即道:“子义兄,甘宁之勇武不在你之下,不过此地毕竟不是大江之上,你有胜他的实力,不过也不可大意,他有一手掷戟之能,我也不想损失了你这个兄弟!这几日你便养精蓄锐,决战甘宁!公奕,这古园中的人马我尽数交给你,你带他们埋伏于四周听令,人人不许卸甲,长弓不可缺箭,待甘宁之军入古园后,只需张弓与其对峙即可,只要甘宁的麾下没有妄动,切不可轻起战端!幼平,这几日你便辛苦一些,寸步不离吾之左右,身上时刻带着一个装满白酒的酒囊!吾之安危,全部交给你了!”
太史慈三人听到命令后,一齐拱手道:“诺!”
直到太史慈与蒋钦出门后,周泰才开口问道:“公子,甘宁真的会来么?”
齐子原调侃道:“怕了?”
周泰满脸不服的道:“我会怕他?公子是没见过我的水战之能,否则就会知道何为水中霸主!”
齐子原一听,哟呵,你还挺不服的,但愿甘宁来的时候你还能这么嚣张!
三日后,在古园中的齐子原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这三天里,齐子原连出门都没有,就怕甘宁在什么地方阴着他呢!晚上睡觉都睡不消停,可以想象甘宁的压力到底有多大!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憋了这么多天的甘宁最后还是没憋住,率领他的人马偷偷上岸,一窝蜂的杀进了古园,甘宁十分诧异的看着四周,心底好奇道: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找错地方了?不应该啊!
正在甘宁犹豫着要不要退兵的时候,最先冲进古园的水贼跑到甘宁身边道:“首领,前方小园深处发现一个房间灯火通明!”
甘宁疑惑的道:“去看看!尔等把守门口,如若情况不对,便立刻撤退!”
在甘宁刚刚步入小园深处时,四周突然人影窜动,齐声大喊道:“我家公子请甘兴霸入屋一唔!”
整齐的呐喊声让甘宁心底惊醒,中埋伏了!他怎么知道我今夜要来?有间者?不可能!这都是我亲自带出来的人,不会有人背叛我的!
甘宁抬头看了看包围自己的这群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周围箭矢上的寒光让他不寒而栗,这就算突围出去,恐怕身边的人也没剩下多少了!甘宁抬手示意部下的骚乱道:“尔等在此稍候,我进房去看看!”
甘宁身边的水贼马上道:“首领,小心有诈啊,不如我们护着你冲出去,那样还稳妥一些!”
甘宁险些给这小子一脚:你瞎吗?我们现在已经被埋伏了,人家要是想杀我们,恐怕早都已经放箭了!还有,下次提建议能不能早点提?都中埋伏了在提有个屁用!甘宁没好气的挥挥手道:“无妨!”
而后大步走向园中小屋!
屋内,看着推门而入的甘宁,齐子原忍不住出声道:“智勇双全神鬼愁,当年一度逞风流。奇哉,妙哉!”看着三国里有名的黑社会老大,齐子原抱拳行礼道:“兴霸请入座!”
甘宁不甚在意的做到齐子原对面道:“你刚才的诗,是在说我?”
齐子原端起酒坛给自己和甘宁各倒上一碗道:“不然还能有谁配的上呢?”而后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道:“兴霸是人才,可愿降我,随我左右,日后搏得功名乎?”
甘宁哈哈大笑道:“大丈夫何惧生死,你若胜的了我,尽可斩我!”
齐子原摇头道:“若是在大江之上,我确实非你对手,不过在这陆地之上,能降兴霸者,数不胜数,兴霸当知,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难寻,你纵有惊天之能,也要有会用你的人,那样才是相辅相成,也罢,敌你之人就在门外,此战后,无论兴霸胜败,我都会保证你的八百兄弟与你平安离开古园,不过我想要兴霸一个承诺!”
甘宁收起了玩世不恭,认真的看着齐子原道:“什么承诺?”
齐子原同样看着甘宁:“日后兴霸纵横大江之上劫财,希望可以放过普通百姓一条生路,他们没有多少钱,生活本就不易,何苦增添罪孽呢?”
甘宁与齐子原对视了一会后,端起面前的美酒一饮而尽,抄起双戟便大步出门,然而刚走两步就小声嘟囔道:“咦,这酒真不错啊,早知道刚才就多喝两碗了!”
屋外,看着从屋内大步而出的甘宁,太史慈挺枪而出,目光直视甘宁,甘宁见状,也知道面前之人就是要即将与他交战的人,随即也不言语,抄起双戟便杀了过去,太史慈也不废话,直接摆开架势,长枪如龙,充分发挥出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开始刺,扫,劈,挡,招式层出不穷,而甘宁的双戟犹如螳螂的镰刀,招式快若闪电,宛如浑然一体,拼命的靠近太史慈,想把兵器一寸短,一寸险的优势发挥出来,两人的兵器一时之间打的直冒火星,如此便知两人的力气有多大,后方的齐子原看着场内战况,啧啧称奇道:“幼平,若你上去,能抗多少招?”
周泰心知齐子原在调侃自己,气鼓鼓的认真观战,也不回话!
直至百余合后,场中还未分出胜负的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体力大减,不在向刚开始时的猛烈厮杀,几乎同时选择了游斗,都想着比拼体力制胜!
又过了三十合,甘宁终于有些招架不住,趁着太史慈栖身而上之时,抬手便把手戟掷了出去,随后一手持戟,一手抽出战刀向前冲,打算给太史慈来个杀招!而早有准备的太史慈抬手就扔出长枪击落手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弓便射!
“铛铛铛......”甘宁腰间的铃铛应声而落,在铃铛还处于空中时,太史慈的第二箭正好抵达,箭矢的力量穿透铃铛,带着它稳稳的停在了后方的树干之上!
众人一时纷纷张望而去。甘宁见状,也知道太史慈手下留情,否则那两箭恐怕都在自己的头上了吧!随即拱拱手道:“甘宁输了,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太史慈不鸟甘宁,拎起地上的长枪便站到了齐子原身边,弄得甘宁好生尴尬。
齐子原见状,先是费力的取下甘宁的铃铛,再从周泰手中拿过酒囊一起交给甘宁道:“此乃吾之义兄,东莱太史慈也,兴霸败在他的手上,不丢人,这普天之下的英雄豪杰,能胜我义兄者,不超过两手之数!”
甘宁接过酒囊与铃铛,本想说些什么道谢的话,奈何喉咙苦涩,一句话也说不出,太丢人了!而后只能转身就走!齐子原不甚在意,朝着甘宁的背影喊道:“此乃陆康以我为饵,引诱兴霸上钩之计,恐怕此路至江边尽是伏兵,兴霸可另寻他路而归!”
直到看不到甘宁的背影,齐子原才转身回屋。身旁的太史慈不满道:“贤弟你是太看的起那甘宁了,你看看他值得么?这样的人,不交也罢!”
齐子原叹气道:“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兄长,这甘宁智勇双全,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领,确实有张狂的本钱,若是悉心调教一二,必是难得的将才!唉,不知兄长可否卖小弟一个薄面,对其包容一二!”
话已至此,太史慈也不想在多说什么,叹口气便回房休息去了!而齐子原看着桌上的酒碗慢悠悠的道:“此番甘宁若是逃出升天,恐怕他就是你的大患了吧!既然如此,那我也玩一手养寇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