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能不能聊?
作者:历史课之狗   纵横与连横最新章节     
    还好马超武力值够高,人也聪明,知道要先丢弃坐骑,减少打击面,以小目标加上灵活身法穿梭于铁车之间,最后完成蚂蚁克象之举。
    还别说,马超这招确实不错,大而笨重的铁车为了追逐马超往往会自相碰撞,从而被他找准机会撬开缺口乱杀一通,可惜这种方法只适合武艺高强的人单独使用,若在敌军阵中,铁车早就跑去攻杀大规模敌军了,哪会在这里陪你玩耍?而且人力终有尽时,一旦你跑不动了,那迎接你的必是灭顶之灾。
    这不,就在马超连破九辆铁车之后,满头大汗的他同样不得不慢下脚步,调整呼吸。
    但他慢下来可不代表羌人也会慢下来,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杀星没劲了,那还不往死里弄他?
    “叮!”
    一箭袭来,马超的白银狮子盔应声掉落。
    “噗!”
    来不及反应,第二箭接踵而至,直接穿透马超的右臂,这还多亏了刚才第一箭的惯性将他带偏了不少,否则这箭八成要扎在身上,是头是脸还是心肝脾胃肾可就说不准了。
    “啊!”
    受到刺激的马超怒吼一声,索性抛弃长枪,拔出腰间宝剑伺机杀敌,火力全开。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马孟起决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在这群外族人手中,老子跟你们拼了。当然,他再也不敢慢下脚步了。
    一刻钟后。
    随着时间滴滴答答的匆匆流逝,浑身是血的马超再添新伤,两根细长的箭矢牢牢固定在他的虎背之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扎中要害,身上的盔甲很明显有被砸过的痕迹,一看就是出于流星锤之手,唉,果然是不能光看贼吃肉,也要看看贼是如何挨揍的,那些名震天下的将军们哪个没被人砍过?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不容易啊!
    “唳~~~~~”
    终于,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齐子原终于是来了,“孟起莫慌,狗贼安敢伤吾爱将?杀!”
    眼见马超如此惨状的齐子原再也保持不住平常心,他本是在后面统率步兵招降羌人呢,还想着这么好的兵员当然要降者不杀,哪曾想马超这边竟打成这副德行?如果此战要以折损马超为代价来招降羌人,那他宁愿不要,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羌人以后再想办法招降不迟,马超没了可就痛失一臂啊,这种有妯娌关系又忠心耿耿的老底柱可遇不可求,失一更是罪过。
    还好,眼见曹军大举来援的羌人们不约而同的放下武器选择投降,就连铁车中的羌人亦是如此,这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无法跑掉,更因为马超的骁勇给他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一个人竟然杀敌上百,还破了十余辆铁车,这不是天神下凡是什么?太猛了啊!
    “孟起,你怎么样?”快速冲到马超身边的齐子原立刻下马扶住对方肩膀,一边开口询问一边仔细打量对方伤势。
    “呵,这算什么?就是再来几千敌军我也不在话下!”眼见大局已定的马超吹嘘起来,就是大口喘息的样子出卖了他,看起来应该是累个够呛。“对了妹夫,我刚才看到彻里吉率军往那个方向跑了!”
    看样子是没啥大事,还有能耐吹牛x呢,齐子原闻言摇了摇头:“算了,跑就跑了吧,彻里吉此行带来的兵马不少,现在他是败兵之势,但我军也并未伤其筋骨,如果最后被他借着哀兵之势伏击一手可就糟了,反正我军也抓了不少俘虏,走吧,先回城给你疗伤要紧!”
    “唉,就是可惜跑了越吉那个狗贼!”马超恨声道。
    这是真记仇啊!齐子原嗤笑道:“怎么样?还能骑马吗?不如用这个铁车带你回去吧,听说这东西连粮草都能载,人应该也没问题!”
    一说起这个马超就来气:“妹夫你是没看到,这东西难缠得很,若不是那群羌人躲在里面搞偷袭,我早就杀退他们了,又怎会让越吉那狗贼轻易离去?”
    齐子原闻言不由得对着铁车打量起来,看样子做工不算精致,也不如双马或四马齐行的重装战车,那些战车别看上面的人数少,那车轮子上还镶着利器呢,保持速度与敏捷性的同时又兼顾着杀伤力,比这个强上不少。
    不过铁车也有其独到之处,首先容量大,用这东西装粮草与军械确实能为后勤运输减轻不小的压力,就是有点废铁,造价高,而且平原地区用它还行,要是遇到山路窄路恐怕只能绕道了。其次铁车的大致构造可以说就是一个小型的罗马军阵,王八壳子式的推土机,对方一旦用地形困住你或者用攻城器械猛砸一通,那这个东西就可以改名叫移动棺材了。总之利弊皆有,见识过大场面的齐子原对此并不感冒。
    “回!”
    当日夜,经过初步统计,曹军此战连俘虏带杀伤羌人最少也有两万之众,其中八成都是在撤退途中或负伤被俘,两军在蓝田城头上下遗留的尸体足足有七千余具,战况可谓惨烈至极,曹军这边阵亡三千不到,伤者不计其数。
    当然相对于收获来说,这些伤亡是值得的,尤其是曹军还俘虏了一个昔日的老熟人,就是当年送他金刀的那个,虽说金刀不知道放哪去了,人家的名字也记不清了,但情谊还在,好歹是昔日的好朋友,怎么也要请人家吃上一顿不是?
    “兄弟,一别数载,没想到我们今日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相见,还真是有些尴尬呢,本将领兵在外不宜饮酒,今日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还望你莫要怪罪啊,待来日战事结束,本将定与你痛饮三百杯!”齐子原乐呵呵的套起了近乎。
    “阶下之囚怎敢与齐将军称兄道弟?将军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鄂轮卡并不买账,他才不信对方会因为兄弟二字就放过他。
    “你看,你这说的是哪里话?”齐子原随即放下茶杯道:“莫不是子原有何处做的不对,得罪了兄长?”
    “哼!”鄂轮卡冷哼一声:“将军明知故问!你率大军犯我国土,杀我军士,劫我族人,现在又跑来与我称兄道弟,你就当真以为羌人如此可欺吗?”
    “咦?”齐子原辩驳道:“兄长此言有所不妥,本将并未只针对兄长一个部落,辽东十二族,乌桓人,朝鲜半岛三国,鲜卑人,他们哪一个不是该降的降,该亡的亡,该苟延残喘的苟延残喘,怎么如今轮到兄长的羌人各部就说本将在搞特意针对呢?本将向来一视同仁!你放心,不止你们羌人各部,未来还有匈奴人,乌丸人,甚至西域三十六国与高原上的平民,只要他们不降,本将便会率领大军前去踏碎他们的野心,斩断他们的脊梁,直至其纳首跪降为止!”
    “你,你当真以为自己无可匹敌吗?老子跟你拼了!”听到齐子原如此狂妄之语的鄂轮卡顿时暴怒起身,他不是不知道自身处境,而是真的忍不了一点啊,太侮辱人了。
    “放肆!”不远处的周泰见状立刻上前将其擒住,脑袋死死压在桌上,胳膊如同天线一般垂直竖起,疼得他大吼大叫个不停,更多的还是内心屈辱至极。
    见此情形的齐子原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水,而后摆了摆手:“兄弟,不管你认不认我,本将还是认你的,因为你曾经帮过本将,这份情,本将会永远记在心里,你也无需过于担忧将来,本将攻打了你的家园没错,但本将来此却不是为了征服,而是容纳,你若愿意助本将完成如此伟业,功名利禄数之不尽,你若不愿倒也无妨,本将不忍杀你,就有劳你去矿上与族人一同劳作吧。现在你听好,能聊,坐下喝酒,不能聊,本将这就命人送你回牢房,明白了吧?幼平,放开他!”
    周泰闻言缓缓松开双手,但人还是站在鄂轮卡身后,近距离看着他。
    恢复行动力的鄂轮卡这下子彻底熄了火,也可说是看清了形势,稍作考虑便找到已经洒了大半的酒碗一饮而尽,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处等待指示。
    “哈哈,你看这样多好,不要总搞得那么不愉快嘛!”齐子原抬手亲自为对方续上一碗白酒后继续道:“说实话,这塞外的土地是真不怎么样,气候还恶劣,本将想将这里改造出来还不知要费多少心血与精力,兄长也是去过冀州的人,那里的生活难道你不想要?当真就想在这塞外之地困苦一生?哦,不对,你们当族长的应该不苦,真正苦的是那些羌人百姓,不过这也没差多少。你说是本将率军攻你家园,那你想想,如果我们换位相处,此时的胡人各部兴盛至极,你们会对大汉土地视而不见吗?不,你们恐怕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杀了过去,此为人之常情也!所以本将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只能先下手为强,胡人想要幸福生活,可以,本将来这里就是为了让这片荒凉之地重新焕发生机,给予你们更好的生活,而你们只需要付之以服从,仅此而已。你所怕的无非是权力的丢失,养尊处优之日不复存在,可以理解,亦可以解决!”
    “如何解决?”听到此处的鄂轮卡终于来了兴趣,对方说的话句句属实,胡人若是强大,别说大汉,他们会将天下所有的土地全部抢回来,他仅去过冀州两次就对那里的青楼心心念念,对那里的食物抓心挠肝,对那里住处流连忘返,谁不眼馋好东西啊?只不过得不到而已!如果真能把塞外之地变成另一个冀州,还能在不侵犯自己利益的情况之下,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哈哈!”齐子原一副果然如此的大笑道:“首先塞外筑城是为了更好的管理胡人百姓,可管理胡人百姓光有城池怎么能行?还要有官员!那这么多官员何处去寻?还不是要在胡人之中寻找那些出类拔萃、忠心可鉴、知礼懂法、德高望重之辈,如此方能管好一座城池,一郡城池,乃至一洲城池,所以要学习啊,对汉人文化不能总抱有抵触心理,要先学会接纳,而后加以利用,说不定未来就有胡人可立于朝堂之上,成为整个族群的骄傲。而若想在此事上占得先机,那就必须要有功劳加身,什么叫功劳?功劳代表这是我们的自己人,可以优先考虑!那如何获得功劳呢?本将最近一直在想,如果这么一仗一仗的打过去,即使最后拿下胡人领土也要杀掉不少人,未免过于有伤天和,还会凭白增加两族仇恨,如果有人愿意甘当表率,领全族带头来降,其首领得功,其百姓可得汉人身份,按功劳分赏土地,本将又不用大开杀戒,如此岂不是三全其美!”
    “齐将军是想让我当全族的叛徒?”鄂轮卡听明白了,对方这是在策反自己啊!
    “咦?”齐子原纠正道:“说叛徒多难听?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兄长仔细想想,彻里吉他自己都在学习汉人文化,就算你们此战胜了,他最后能赏给你们什么东西?钱财?粮食?女人?能赏赐多少呢?够所有族人平分吗?没错,你们确实可以不分,但人不能总想着自己啊,否则那些底层族人有可能自己就先反叛起来,只需要一点星星之火,足可引起燎原之势,毕竟他们才是大多数!兄长是羌人,应该知晓各部的情况,本将说的这种情况基本是你们每个部落的实际情况吧!本将之所以没用此计,就是不想让胡人各部百姓的贪念增加,以至于未来有点什么事都以这种方式来解决,所以才来跟兄长详谈,当然本将如果拿不到想要的恐怕也顾不得太多了。还有一点,胡人的首领太多了,我军可养不了那么多闲人,总会有人率先妥协嘛!”
    “齐将军,如果我这么做了,彻里吉不会放过我们部落的,更不会放过我的!”鄂轮卡大急,自己现在这是降也不是,不降也不是啊,万一对方回头用此毒计,自己家里的老婆孩子估计都要难逃一劫。
    齐子原不屑道:“本将会不会放过他还是两说呢,你想的太多了!对了,今时是今时,他日是他日,莫要拿着今时当作他日,将来大家的脸上都无光,回去好好想想吧!”
    “齐将军,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周泰没给鄂轮卡说下去的机会,拎着他就送回了牢房。
    齐子原一边想着:切!不能这么做?那要看我想不想这么做!当务之急还是彻里吉,但愿这小子能识时务一点吧。